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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定國朝館課輕世宏辭卷之五

  太原 王錫爵 元馭父 增定

  四明 沈一貫 肩吾父 參訂

  論類(一)

  ◆論類(一)

  續志林東漢論(王維楨)

  王翦論(王維楨)

  政要(高岱)

  辨讒論(高岱)

  任當論(高岱)

  賢實(高岱)

  交難論(高岱)

  初命三晉為諸侯論(瞿景淳)

  桓榮論(許國)

  九德論(徐顯卿)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徐顯卿)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楊元祥)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王家屏)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張一桂)

  四皓論(沈一貫)

  漢高帝善將將論(于慎行)

  漢高帝善將將論(田一儁)

  五諫論(于慎行)

  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李長春)

  曾點漆雕開巳見大意(河洛文)

  馮異不伐□國言功何如(陳于陛)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如何(張□)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何如(李維楨)

  反柳氏月令論(張一桂)

  反柳氏月令論(賈三近)

  孔子學無常師論(陳于陛)

  孔子學無常師論(沈懋孝)

  丙魏同心輔政論(沈懋孝)

  五諫論(習孔教)

  ○續志林東漢論(王維楨)

  續志林東漢論唐太史荊川公評西漢重經術東漢重名節昔談尚之矣然要之囯家風化之成豈一人之為一日之積哉故孔子云必世后仁百年化洽若槐野此萹可為確論

  王維楨 【 翰林學士】

  光武遭漢中衰。紹漢前。征伐四方。日不暇給。而乃敦尚經術。賓延儒雅。開廣學校。修明禮樂。繼以明章臨雍拜老。橫經問道自公卿大夫。至于郡縣之吏。咸選用經明行修之人。是以教立于上。俗成于下。自三代以來。風俗之美。未有□東□□盛者也。君子曰國家風化之成非一人之為一日之積也為之非一人故行之也無弊積之非一日故守之也有素此所以既成而□隆愈久而不替者也周之有天下也。始于文武。崇道德。隆禮□設辟雍泮宮之□。陳禮樂絃歌之化。敘人倫、□未婦、天下莫□曉然諭孝悌之義。惇篤之行。故仁義之道滿天下。繼以成康。□盈守成世篤忠厚當其時風俗之隆比屋可封盖垂裕乎八百年之久此豈一人之為一日之積哉成周之□□風化之美者。無如東漢矣。然非光武躬行于其先。明章繼志于其後。皆敦尚經術修明儒學。以為務。則其效之所至。亦豈能底于盛極乎。是故。自建武永平以至于建初永元上而朝廷。下而鄉閭。莫不以名節相砥礪。而不肯一毫苟且。以自詭。相帥成風。翕然無間。此習俗之美比隆成周東漢之名節猗歟盛哉其俗習之美雖比隆成周可也及乎元興以後。閹竪擅政。小人挾其威福。相□為惡。中材顧望。不知所為。而漢巳失其操柄。綱紀大壞矣。然在位公鄉大。有若袁安楊震李固杜喬蕃李膺之徒。皆豪傑□起之士。相與發憤。同心戮力。用公議以扶其危。直道正言。分別是非白黑。不少回撓。至于勢有不容。而織羅鉤黨之獄起其執彌堅。其行彌厲。志雖不就。而其忠則有餘天下之士。聞其風暴其義者。人人感慨奮激如符融郭大范滂許劭之流咸立私黨。以救其鉃闕。而其甚者。至于解印綬。弃家旅名節之效一至于此骨肉相勉。趨死而不避。或且以不得與其死為恥。以故百餘年間。擁兵專地者。雖互相吞噬。而猶莫不以尊漢為辭雖以曹操之奸雄擅強。大覬非望。乃至歿身不敢背漢以自立。豈不以召義有在知所畏避而自抑乎嗚呼。尚論兩漢之習者。西漢必曰經術。東漢必曰名節。抑豈知經術者固名節之本而名節之為效其有係于國家天下為尤重如是夫程子之言曰。後漢名節。成于風俗。非自淂也。然一變之。則可以至道矣。司馬之言曰□化國家之急務。風俗天下之大事。惟明智之君子深識長慮然後知其為益之大而收效之遠也。至哉言乎。其政治之龜鑑乎。

  ○王翦論(王維楨)

  王翦論唐□□荊川公評勘亰世君臣相□計術真得誅心之法至舌?亲古氣雄識高神王所謂秦人事奏人文也

  王維楨 【 大司庶】

  君臣之間交孚在心自昔談尚之然權重者國□功高□積忌人情大抵然也□孚之不足而又非有以自堅則吾方握兵於外而君之疑日膠於中忌□之說且如蝟毛起矣即百喙何以自觧有坐而伏膏鑊巳爾夫人臣立功將以垂名竹帛藏在盟府而奈何以身犯不測之險乎故善為術□計之早而防之豫寧以其身甘自利之汙母寧主上有威震之嫌寧天下貪我鄙我冐自好者之所以韙毌寧吾身負不可觧之冤安其所必忌破其所必疑然後吾可以專制而無所顧慮噫茲術也謀臣策士之所託以自堅者也通是說者。可以論王翦矣古者天子拜將。親推轂而命之曰閫以內寡人制之閫以外將宣制之任何專也為將者亦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威何重也任專而主不疑威重而下不畏主之疑是遵何術哉心之交孚三五所由口誅茟伐今衰世君臣莫逃其鑑昌也周德下衰忠信薄矣君之所為降體而授節者非誠有心膂之寄也不過籍其死力耳臣之所為汙馬而樹功者非誠有社稷之忠也不過欲居其成功耳當其時列侯大夫以□詐之習轉相傾危者比比也况秦尤虎狼之國秦王為人又怛申而輕食人彼建功譚筴之士得以功名終者幾何人哉此翦之所說破秦王心事如鏡握□門不爽毛髮為日夜凜凜惧也伐荊之舉王葢謀之翦矣其不用翦者非□六十萬之師也以為而將恐不利於秦也王疑剪之心已隱隱伏犬既而疆起穎陽卒用之者非輕六十萬之師也欲急其功於荊不得不屈從其謀也而疑剪之心豈頃刻忘哉翦為□名將一將而拔趙再將而定燕三將而滅三晉其樹大勳已非一朝不獨秦之諸將畏之敵國之君臣皆畏之忌其成而樂其□者盖屢矣矧此一將也以全秦之兵而頓之方城漢水之下繼李信之後而示以掠地破國之鋒則其功益高其威益震其思王剪所以為自全計者其謀深矣允寧于千百載下窺奸雄之心如燭照数計嗚呼孰謂王剪之深謀不如允寧之茟哉以中傷之者又不知其幾矣使翦于此時不早及其君之方嚮而亟為田宅之請以自堅安知不有謗書盈篋如樂羊子者乎安知不有反間沮功如樂毅者乎安知不如武安君之以□死者乎夫勇畧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賞自古記之翦也挾震主之威負不賞之功秦王以多疑之主聽忌者之說翦之不為溝中瘠者盖無幾也此翦之所為日疚凜凜惧也是故其數以田宅請也王咲之廷臣非之而翦甘為之翦豈不自愛哉翦豈徒為子孫謀哉翦豈要功以自恣睢者哉卑吾之志以奪彼之忌張吾之欲以觧彼之疑上以安秦王之心下以杜讒人之口卒之功成名立而無有不測之險媒孽其間善哉翦之為術引淮陰侯事證王剪□覺諮然其慮深而其防豫也盖至于淮陰之事有甚惜馬淮陰以盖世之功固漠將之翹楚也一旦奸人告變竟成不白之獄至今猶令人扼腕夫高帝寬仁之主何獨於信少息哉信之祻機已胎於假王之請爾翦之所以得免者非翦幸而信不□也信之為術疏而翦 之為術得也嗟呼人臣何樂乎以術事君哉自古處述周公是□□正論危疑之地莫如周公公也不以流言廢几几之度日惟忠惟孝惟□人是恤而巳卒之天威以彰而王心以悟誠不足而□之以術此□世之風也故曰事君□周公者可也不得巳如翦□幾善自全哉

  ○政要(高岱)

  政要高相國中玄公評体格方嚴論議確當

  高岱 【 翰林脩傳】

  論政之說有二寬□嚴而已經術之士恒主於寬刑名之家恒主於嚴主寬之說者曰包含徧覆乾坤之量含垢納污山澤之常故文王以惠慄而興周高帝以寬仁而創漢紂之亡也殃始於炮烙之刑秦之滅也祻胎於棄灰之律是德化者聖人之所尚而刑殺者仲尼之所隱也主嚴之說者曰峻防則民寡過弛禁則民多辜故火烈而避之者眾水柔而溺之者多虜舜攝位整飭典則如程不識之兵而四世臣之家同於殊殛孔子相魯而少正卯之屍殜于兩觀故鞭朴不可弛於家而刑戮不可棄於國也愚則曰。二家之說。有遺論焉主於嚴者雖切於用然任法而少息終不免於刻核之弊主於寬者雖緣於道然迂文而寡效亦不免為腐生之談大抵變而通之存乎時推而行之存乎要時者世重世輕之謂一萹綱領可無事吾言矣要也者其所以成寬嚴之用者乎盖政不中貴嚴貴於必示不貴寬貴於清行之不必雖嚴無以使民之畏用之不清雖寬無以致民之懷何也法之行不可使人有幸之者亦不可使人有枉之者有幸之者則人將不惟其伏法者之是懲而惟其幸免者之是冀雖家置一獄而日殺一人無益也有枉文機□朗西調鮮妍□令視者竦心動目之□則百人之縱不足以得民之悅而一人之冤巳足以傷民之心則雖年眚災而月肆赦又何足貴乎夫有幸之者是謂不必有枉之者是謂不清不必則嚴有時而窒不清則寬有時而窮也今之用法者吾知之矣操如束薪急如絞繩以為不如是不足以禁奸而使民畏也反而寬者則又廢法而市恩好名而懼謗以為不如是不足以宣惠而使民懷也然或寵而囑獄□而鬻獄則其幸之者多矣高下其手輕重其情尺焉能無枉之□乎故囚斃於犴狴而姦伏於庭臺首懸于都門而盜賊于閭雄才高調不减秦兩文章里是豈嚴之不足哉嚴而不必其萬一者之有可冀也破械□桔而冤濫之弊猶存薄箠輕刑而愁嘆之聲不絕又豈其寬之未至哉寬而不清其無辜者之有可憤也夫不必。於有罪之誅而一於求嚴是欲燬石而增大於玊也不清于無辜之理而一於尚寬是欲惜稼而併溉乎莠也嗚呼石則可毀於玊何辜稼則宜惜於莠何愛嚴不。懲奸寬不彰德二者胥失之矣夫不懲奸則無以使民畏而適足以賈民之怨不彰德則無以致民懷說得到而適足以啟民之玩怨之則不堪而叛其勢不得不弛其禁而嚴不可終。玩之則。不肅而恣。其勢。不得。不厲。其防。而寬不可久是嚴不免於窒而寬必至于窮也後世不悟此義故憤民之不畏也不曰不必而獨委于不嚴之失憂民之不懷也不曰不清而獨歸於不寬之咎見。刖而毀屨懲噎而廢餐則刑何由而東政何由而理乎古之人有断死刑而終日涕泣者非不寬也而不免於亂有三人盜一錢而死者非不嚴也而卒底於亡此無他嚴不必而寬不清也然則今之論治者不在乎寬嚴之辨在得要而已是不清而寬飬亂之沉痾不必而嚴速亡之□毒如此作結亦自嚴整不必師古居然獨

  ○辨讒論(高岱)

  辨讒論王□□□野公評讒難辨也而伯宗辨之甚晰能令于載以下僉夫捫心正人吐氣

  高岱 【 脩撰□史】

  至難必者人之行也至難窮者事之變也至難防者時之問也至難釋者志之惑也行難必則世無不可訾之人變難窮則人無不可非之事間難防則彼無不可入之時惑難釋則吾無不可移之志四者之相值此天下之所以多讒也詩曰。□兮菲兮。成是貝錦述讒之奸也讒人罔極交亂四國著讒之害也投?豺虎豺虎不食惡讒之嚴也久矣讒之為患也夫世之人孰不曰我智也我眀也讒無能至于我也然天下豈皆不智不明□讒人者必小人二句非鑑空衡平者不能遣此哉而胡其讒之多售也夫讒人者必小人也讒于人者必君子也君子□為而讒於人也木之高也風必撼焉石之峻也水必激焉則君子之賢小人之所深不樂也是故積賢生羙積羙生譽積譽生忌積忌生讒則君子者安得而免于小人之讒小□無足責矣君子之讒於小人亦可悲哉忠臣不得而卒寵于君句法整□孝子不得而終愛于父貞女不得而暴志于夫良士不得而全交于友嗚呼彼示何辜而罹此哉載稽史冊往跡具陳隱忠□冤。前仆後継。古今之相負者。豈一人也。是故晁錯削國計安宗社可謂智矣朝衣東市慘何極焉然猶可諉曰深刻之賈禍也文法数轉漸入深處屈原定令脩潔無私可謂忠矣汨羅之沉至今悲之猶然可諉曰悻直之招謗也子胥之功何負于吳而有鴟夷之浮乎則又諉曰君寵之不篤也楚之羙人何疏于王而有□鼻之禍乎則又諉曰嬪婦之愚自見欺也西伯之聖足自全矣而姜里之囚不免則又諉曰主臣之疏人易間也申生致胙分非疏矣而待烹之殃奚為而至則又諉曰父之不道人倫之變也伯奇掇□非不遇賢父矣而何至有伯勞之傷乎吁智如晁錯忠如屈平功如子胥寵如羙人聖如西伯戚如父子聦如尹吉南亦可保矣而皆不能免則不及于此者當何如也然則古今之相負豈一□渺之才人哉甚哉讒之為禍而君子之不可不辨也夫泰山之溜可以穿石洪爐之火可以鑠金深壑之霧可以蔽天層山之雲可以蔀日賢人之行不堅於金石而巧言之毒甚于水火吾心之眀不皎於天日而壅蔽之患多于雲霧則讒之難辨曷可勝言乎讒狀百端莫□大觀是故知吾有所善也則伺其隙以疑之知吾有所惡也則多其過以重之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未識吾之心也則微詞以甞之未必吾之從也則他事以探之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勢所不達則因其嬖以致之語所不在則迁其說以及之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短其事而陽為不知其人述其語而故為不鮮其意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虞其核也則托於所聞恐其恕也則觸其所忌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反辭以多譽之而實以暴其進讒情狀分明刻盡出來即□蔡或□短假事以深惡之而因以發其私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託為誤泄而卒諱之俟急叩之而後言因所槩論而汎及之若緩語之而不切如是者不可以不察也何也無故而然其中必有故也大抵或婉或真或急或緩或正或反或數或間或多至盈篋或少以片辭盖山溪不足以淪其險淵海不足以同其深宵旰明乎疏其軒暢有蘓文忠文風不足以比其幽浮雲不足以况其變機械不足以類其巧鬼蜮不足以方其幻非有上智之明介石之守幾何不為所入而墮其奸哉吾見今之人猶多好為伺察易生猜忌寄耳目於拳小

  ○任當論(高岱)

  任當論王司□槐埜公評辨難政擊酷類蘇韓官人之法自此大定矣

  高岱 【 修□】

  朝廷之任官不知以國之不可無官而任之耶抑以官之不可非人而求人以任之耶如以人之不可無官而任之也則吾無所置議矣如欲為官而求人也則今之任官者豈不大可惑乎何也天之生才不必其全而人之于用不無所短故脩其翎者不四其足剛其喙者不具其齒是以古之用人不求備于一人而何後世之不然也今夫天動之則以雷散之則以風烜之則以日潤之則以雨莫不各專其事而司其令也使更日而為雷易風而為雨則必有滯化矣惟器亦然瑚璉不設于庖廚釜甑以下数段俱有辨口不登於几筵琴瑟不奏于轅門戈劍不陳於俎豆用之不可枉也如此何。獨至。于用。人而。易之。甚哉後世之惑也校之以試取之以。則既無殊科而共類矣。魚貫而登之。鴈行而序之。因其名之先後而注之官曰此臺諫此郎署此郡守此縣令此丞此簿此尉也未睹其形貌而官可預擬矣是何據而知當其材乎言言精確足□庙堂官人之議及受命之後則尉轉而簿。簿登而丞。丞遷而令。令框而守郎署之吏。則朝戶而夕禮。昨兵而今。雖藩臬之使。臺省之長百因之職。率是道也。是其材果何所長乎文武之司各異用也今督學之臣或改而備兵如以為不長於文而長於武則未幾而又文矣南北之陲各異宜也今戊南之將各改而禦北如以為不宜於南宜於北則未幾而復南矣撫臣之任兼兵紀也有事則一例定破千古任官之訛以充制將者也而官至左右轄例當遷之不問其知兵與否也上下相循而不悟其謬古今相襲而不議其非宰相不得而易其規天子不得而更其制動則曰此例也嗚呼例畏天授乎抑帝王之所建制者乎是何愛國家之不如愛例也昔者衞靈公愈出愈奇妙不容言之無道也使祝鮀治鬼神公叔圉治賓客王孫賈治軍於故得保於不亡而孔子稍之假令孔子為國必不使求治兵而由典客矣何也求也治兵必沮於怯由也典客必傷於戇二子雖賢豈能枉其材而用之乎由是觀之可見用當其材雖亡國之大辨到尽頭處夫可與圖存用枉其才雖聖門之高賢難與為理今之人其賢者不賢于由求其不肖者不不肖於祝鮀輩慎其所長而因以為賢遇其所短而因以為不肖用舍皆失所據矣為之說者則曰委吏乘田不易術而皆治司空司寇不改轍而俱理嗚呼是何遽望人以孔子乎曲終餘音

  ○賢實(高岱)

  賢實□□□介溪公評囯家以經術舉士始難知其賢此萹歷指時政之失慷慨激切類賈太傳而豊縟雄鬯有中壘風骨

  高岱 【 修撰□□】

  國家之所以不治者賢否之淆也賢否之所以不得者名實之眩也雖有中主無不願治雖有亂世無不求賢然卒不能得賢而致治者昡于名實故也書曰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此即後世之選舉也又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此即後世之考課也茲唐虞之治所由盛也漢興雖襲秦陋然其舉士之科猶曰孝廉茂才賢良方正。至其任官也而其君猶汲汲於名實之綜核是雖不告朔而猶有餼羊之存也故三代而下漢治猶為近古魏晉以來其舉之者以文藝其考之者以傳書剗文藝之浮靡而破簿書之資格者固已難其人矣如是而欲求賢才之得國家之治誠孟軻氏所謂緣本而求魚者乎世之言治者乃諉於無賢而託於才難之說嗚呼世豈有無賢者哉高帝之所與創漢者亡秦之所擯也太宗之所與造唐者暴隋之所斥可見世未尝無才在人主用之耳也驪山徒隸之珉晉陽名募之卒一旦皆起而為純臣名將孰謂世之果無賢也然使秦隋而知其為賢則亦何肯擯斥之而資漢唐之用邪其所以擯斥之者木於條格之謬障於殷譽之言而名實之不審也。明興幾二百年求賢非不至也所立之■〈氵厺〉有頓挫有波瀾且氣勢洶湧逼人而來如萬斛之泉隨地溢出非不詳也所病者名實之昡而賢才之不多得也何以見其然也。今三歲而比士於鄉。又會比于京師。所得盖千二百餘人此千二百人者固掄時之選而弘化之才也今取其所試之文而讀之莫不宗聖而媲賢崇王而黜伯非五帝之佐不列於議非三王之輔不纂于藉蕭曹房杜而下率置貶辤信如所言是國家三年之間得尹說旦奭者千二百人也而百度之未熙庶民之未又內治之未修外攘之未振者奚以故也則取之者以名文思甚雄令人應接不暇而未以實也然猶可諉曰舉之姑以言。俟其服官政。而後試之用也。則有考課之法焉。及觀其以考之於用者。猶如是也。外則羣長考其鈐轄。而總之以制使內則臺省各考其僚屬而領之于考功。銓衡者。又總攬而斟酌之。是非不詳也然不公者或激切可採狥於愛憎之私不明者或移於毀譽之謬不精者或蔽於簿書之欺不勁者或懾於權貴之撓貪酷而欲薄其罰則附於才力之不及剛正而欲害其賢則誣以素行之不謹以廉舉者以貪敗而不詰舉者之非以能薦者以罷黜而不劾薦者之罪其甚真有可惑可惑者則遷秩之後復以前任而罷之夫果不肖邪胡為而遷也果賢邪又胡為而罷也乖謬若此其何以得賢才之實而服天下之心乎今薦舉之疏給由之籍孰不曰廉曰能曰勤敏曰剛正曰慈恕曰公明其績莫不昭然有可紀述銓部錄此而進退之是年黜幽而歲登明也是囯家又歲得尹說旦奭若千人声宏氣壯見者辟昜也然而百度之未熙庶民之未大內政之未脩外攘之未振者又奚以故也則考之者以名而未以實也上襲下訛後踵前弊往事巳非來憂方永然則天下將何時而治乎今囯家幸無事憂君愛囯之心宛然可見耳內外大小之臣率以玄談迂論亂珠淆玊一旦不幸而有事吾懼其可倚而重者必不多也何以知其然也往年宸□仃逆一旦而收縳九十餘人此九十人皆百一而用什一而存者而當峕伏節死義。則孫許二臣而已耳。嗚呼囯家飬士數千拔此九十人而用之崇之以高官豢之以厚祿而盡忠報囯止二人有慨嘆焉是亦可痛哭而流涕也已夫當時選舉之所遺任用之所□安知無更如二臣者乎名實之昡而用舍之謬也方今犬羊縱□□揚多事頻歲簡將連年用兵而卒無掃蕩之勳者豈當今之□獨無人乎其眩於名實。之故耳嗚呼。然則天下。當何峕而□□

  ○交難論(高岱)

  交難論唐太史荊川公評風會日下交道漸衰發揮更無滲漏

  高岱 【 翰林國史脩撰】

  古之合交也難。今之合交也易古之全交也易。今之全交也難。是何古今之相戾耶。盖其合之難。故全之易也。其合之易故其全之難也。此理之固然。無足疑者。古之人論材而盟心。度德而締志。詩曰。人涉卭否。卭湏我友。言合之難。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言全之易东。今之交。愚難言之矣。投剌而顧訪者。劇談而盡歡。屣履而迎見者。欵語而移日。胡其合之易邪。雖然詳六交之說自刘孝標得伯宗闡之更為詳晰於餙貌。而擕于心。重於脩容而寡于信。是難責以古人之道。而望其令終之羙也。大抵全交之難。其蔽有六。採薰雜蕕。挹涇注渭。廣攬而不擇。慱施而不專。如是者。謂之妄交。順喜而從怒黨怨而伐讐。如是者謂之私交。接膝而語。志如氷炭。共轍而趨。意相燕越。如是者謂之偽交。持衡秉軸。競趍其光。陟要都津。爭附其燄如是者。謂之勢交貨財之相奉饋貸之相結如是者謂之□交奮于意氣之激而輕于軀命之捐如是者。謂之俠交六者文法從韓非說難來之蔽滋。而君子之交鮮矣。居今之世。而欲行古之道不亦難乎。是故狥其所易則以為無能強其所難則以為好異訾其所賢則以為戕美譽其所不肖則以為黨非好名者而不為之延譽則以為掩華而沒善諧俗者而欲責之學古則以為延緩而不情規其所失則艴然而不從諷其所短則愀然而不樂聞其物論悉語工議而入告之則以為造謗見其私□而使遠之則以為惡分指摘其文則以為忌美出示其美則以為求勝窮滯而望之以疏顯則託於避嫌患難而責之以救授則委於不利有作其前則惡相掩而欲毀其盛有襲其後則嫌逼巳而務遏其光故釁生于忠告隙開于會文忿基于輔仁禍胎于責善或因事而致□勘破世情揣摩交態憫時憂俗之意見于言表或登樞而叛盟或中道而棄捐或沒齒而飲恨反德為怨棄恩□讐入室操戈墮井下瓦將何往而不至哉嗚呼其愛也□□不能先其惡也寇讐不能甚其恩也終身不能畢其歡其怨也一日不能堪其□此龐涓所以抱馬陵之恨而陳餘所以有泜水之悲也末流之禍一至是哉要其所自則皆六蔽之為患耳然則居今之世而欲行古人之道不亦難乎或曰。交之道自古為難。子奚獨咎于今也旦柄國而奭怒仲專政而鮑疏賜連騎而旁引轉辨不遺餘力憲貧由結纓而羔避啇有假葢之□回蒙掇墨之譖茲非古聖賢之徒歟。愚謂之曰。是誠然矣。而未至若今之甚也。鹿鳴之宴。伐木之求。君子有讓位之羙。小人有同胞之情。豈今之所敢望乎。雖不盡然。亦未如后世之風漓而俗澆也。達觀者不能不慨嘆于古今之變矣。

  ○初命三晉為諸侯論(瞿景淳)

  初命三晉為諸侯論唐太史荊川公評茟力高古問學閎深才思俊逸氣格昌大師道以時藝名乃舘試又復澖宏尔尔信兼才哉

  瞿景淳 【 宗伯學士】

  名分之在天下非君有也而世或假之以為私君子於是乎有遺論矣夫天生民而樹之君是將兼宇宙而撫之也故封建之廣而皆曰君土普天之下而皆曰君臣食土之毛而皆曰君物奚獨于名分無之耶盖名天敘也分天秩也天未嘗以名分畀於君特寄而俾之守耳君而守天之名則當馭其崇卑別其貴賤而陵犯之禁必嚴也君而守天之分則當差其章服辨其等威而踰志之求必抑也嚴之而下無叛人抑之而人無異望夫是之謂善承天威烈王受天之寄胡為而有三晉之侯耶君子曰以凶。德而。爵非名也以大夫。而侯。非分也名不正。則乖。分不尊則悖是。以私。亂之其。如天何。綱目不曰命。而曰。初明。壞法。亂紀由茲始矣威烈其奚貴之辭吾聞之親有庸勳周禮也禁奸戮叛周刑也晉有唐叔之親有文王之勳翼戴天子周之所托而断制謹精嚴淂紫陽遺意憑焉者也故晉室固則王國尊王國尊則諸侯服韓趙魏烏得而滅之况其迭盟中夏代不失成三家以奕世命卿北面而臣之久矣又烏敢以滅之非所得滅而滅是伐周之倚也非所敢滅而滅是無上之臣也其奸與叛孰甚焉威王以共主之尊念句字逼古股肱之祻固宜聲罪于友邦命師于卿士而歸獄乎司□殺其身殘其室洿其宮而□焉可也刑之不正又命之疾焉是以天命施之天討矣無亦自喪其尊而弃諸侯之所以服乎或者曰姬祚既降威烈微乎微者也三晉之強若之何其拒之是不然說請所以憚名分思深哉姬之微者勢也而猶有名分存焉名分係於天非待勢而□者也不然以三晉之憑陵跋扈豈不足以自侯耶而必諳於周者彼固有所憚也三晉何憚于周哉□名分之在人心而天下來□直也君子謂興衰起替此其一機矣威烈既失之于始□□□□□□□之失事核詞嚴可救于終耶告之以訓辭昭之以順逆卻其請而杜其求亦□以示吾不輕爵人之意使三晉而有知也固將竦然而思惧愧然而覺非齊楚諸國欽承威命矣使三晉而無知也亦不過違欲而拂心懷忿而蓄怨未必遽淫用以逞也而曲直所在天下可有辭矣今一舉而侯之此何法與夫先王之典祗敬六德則侯以功定國則侯三晉之于周其果功耶德耶非功而令是黨引先王侯囯之典?責威烈精核嚴正奸也非德而命是賞叛也威烈奚昧于此乎此無他以名分為私而苟焉以取媚也昔晉文請隧。襄王以王章□之。文卒安焉。而不敢有逆志。若以威烈之指推之。則文有立已之功下舉共可也而襄曾不少貸于一隧之微亦以名分所守不敢假人故耳今三晉之叛孰與晉文而侯爵之榮非特一隧也從而授之則非惟不足以使人畏且有以使人輕凡欲覆王以自利滅晉為滅周之漸意思深遠者皆有所覬而興是威烈君臨諸侯先以不臣教之耳夫人心無厭滅晉而侯亦將滅周而帝履霜堅水漸不可長也故自是而後七雄爭強嬴泰肆虐周室遂以不振而遷于惠孤之禍成矣先人有言曰三晉非能弱周周自弱也其知本之言歟然則此一舉也偏聽濫授是不以名分處其身匪人僣寵是不以名分處其臣作法於邪是不以名分處其後故田和簒齊安王命釐正□非勘本所知具見該傳焉和固継迹于三家而安王則效尤于威烈者也是故綱目緣茲以托始以謹其初也雖然始之者非獨□烈也曲沃之賂一行而七章之服錫焉則在釐玉之世固有然者矣故無衣之□聖人錄之亦慎微意也詩紀其端綱目書其備姬之亡也所□來者漸矣人君鑒此安得不為先亂之防

  ○桓榮論(許國)

  桓榮論王太史荊石公評桓榮誇稽古之力此所謂鄙夫稍得意則志氣楊楊不勝德色者也穎陽歷以稽古責之當使榮愧汗此皆且淵思偉議□出塵表神品也

  許國 【 少傳柱□】

  士之所貴乎文學者豈徒以取榮名規厚利巳哉為名與利而學茲其學也陋矣三。代而下。人主操名與利以籠天下之士而天下士亦各以名利自籠彼其談經好古慱學而文者有不出千名利巳乎吁亦鮮矣方是時上以是求下以是應師以是為教弟子以是為學曰吾學而可以競名斯足以為學矣吾學而可以謀利斯足以為學矣抑孰知所學者何事無惑乎桓榮陳車馬印綬以示諸生而自誇其稽古之力也君子曰。榮之見。則誠陋矣。而世變可重悲焉。吾固不暇為榮責。而尚論其世。盖自三五迭興。人文肇賁。誦法之士。潛心朝夕。而流覽千古不出戶庭而包舉宇內伏在草莽而啚維廟廊持有此具也孰謂稽古不足?哉然同一稽古耳孔孟得之以垂教萬世游夏得之以潤□六藝儀秦得之以縱橫列國秦漢之儒得之以希世取寵何也時変不同而大小之力異也。彼桓榮者。特漢儒之下者耳。論西京名利之習大是確論後漸說向桓榮身上去步驟紆徐婉轉得体焚坑而後。腐儒僅存。始以高皇之嫚罵。繼以孝武之表章。於是賈誼仲舒翌其緒公弘轅固揚其波毛公楊雄闡其業馬遷班固明其謨而文學始彬彬然盛矣故後世言經術者必歸諸西京嗟乎言之詳者德之漓也學之慱者性之障也文之盛者實之衰也新莽居。蒲輪相望。而稽古之士。爭為嚮附。盖強學慱文之資。徒以為盜名媒利之具。弊也久矣。賢如夏侯勝猶志在青紫。而况于榮乎。車馬印綬之誇猶之乎青紫之故習。而西京之遺俗也。夫自建武以來召眀儒訂經義眀帝猶惓惓焉顧所以倡之者文也而非寔也上以名帥天下天下孰不相率而□于名上以利誘天下天下孰不相率而趍于利彼明帝者□□假三者五更之禮以慱崇儒重道之名則夫為三老五更者又孰不假談經稽古之名以慱車馬印綬之利哉幸而得之則其即以□言青榮榮其何說之□嗚呼榮愧稽古矣九原可作吾當以是問而羞之訑訑以自矜也固宜且榮稽古則古有貧賤不隕獲富貴不充詘者榮胡弗之稽也古有敝車嬴馬而自適業樞蓬戶而無慍者榮胡弗之稽也古有塵視金玊銖視軒冕藐視晉楚者榮胡弗之稽也古有功盖天下而不驕位極人臣而不伐利盡萬物而不取者榮胡弗之稽也而訑訑于車馬印綬為哉吁見亦陋矣夫榮既以車馬印綬為足誇而示諸弟子使為子弟者亦皆以車馬印綬為足誇而覬諸朝廷則尚友之風息而稽古之志荒矣東漢乘大亂之後制度草創孝明褊急苛察當時豈無敝正可更失德可言乎榮為五更則憲老乞言茲其會也使榮上之能匡輔君心調和化理為申公力行之規則可謂稽古之力次歷引申生輩辨折無遣使桓榮而在亦當愧死入地矣之能敷陳時政献替可否為賈生治安之疏則可謂稽古之力下之能鋪張駿烈潤色鴻猷為鄭玄祧祫之議公帶明堂之啚則可謂稽古之力又不然議不合而去為王吉之請老時不可而退為嚴光之高蹈是亦稽古者之所安也數者無一焉廼偃然于辟雍之上以受天子之尊禮顏斯厚矣方謙讓以圖報効明忠孝之道以率諸生且猶不給而敢為言耶自是假稽古之名以規厚利取榮名者則榮啟之是榮之言足以禍天下之文學而帝之尊榮又適以自禍其風化也巳矣斯固世變之所重悲君子之所深為扼腕者哉

  ○九德論(徐顯卿)

  九德論□□□□□公評談九德歸於一中是洞究本原之學而才若懸河勢如倒峽直從眉山氣脉?

  徐顯卿 【 天官學士】

  □之在人於涵一本而達於萬用者也達於萬用則隨感而殊其應順應而恊於則者固不可以強同涵於一本則無物而所以感物者在焉未應而所以順應者在焉太虗之中有真宰神玅之地有員機彼其隨感而應隨應而當者皆一本之分也一者何曰中是巳中者何曰吾心之虗而能感感而能應應而能速速而未嘗不周周而未嘗不當不可以方所測不可以偏倚言者是巳是故中在於我則發之而無不中中也者其九德之原乎何言乎九德也。皋陶言官人之法。而設此為觀德者之辨也。官人者貴。知之詳。是故因人而考其德。因德而求其中而九德於是乎異名。作德者。則探其本。是故約之一中焉。而九德無餘蘊矣。堯不云乎。曰執中舜不云乎。曰精一。嗚呼。斯固九德之原原本本所自來也今夫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是故陽舒矣止之以陰陰慘矣繼之以陽陰陽迭運者天之中也柔翕矣振之以剛剛闢矣歛之以柔剛柔並用者地之中也仁愛矣節之以義義肅矣和之以仁仁義時措者人之中也此三才合一之中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其涵於長江大河一瀉千里一心達於萬用者本如是其參和而不偏而九德何一之弗備惟蔽於質汨於欲而中者偏焉而九德始鮮能於天下自今觀之。曰寬。曰柔。曰願。曰擾。曰簡。其仁之發乎其天之陰地之柔乎而粟而立而恭而毅而廉仁之未始不為義也是即陽濟陰於天剛濟柔於地也。曰亂。曰直。曰剛。曰強。其義之發乎其天之陽地之剛乎而敬而溫而義而塞義之未始不為仁也是即陰濟陽於天柔濟剛於地也是故析之則柔而且立柔之中也剛而且塞剛之中。也推之九者各一其德則各一其中合之則柔之中無以異於剛之中謂之未嘗有九焉可也何者萬殊而一本比擬精當異名而同原理固然也譬諸天地流行發育萬物各具一太極孰非天地之德然萬物一五行五行一陰陽陰陽一太極則萬者合而為五五者又合而為一人之九德何異於是方其時柔而柔時剛而剛泛應不同名之曰九要其大原不越仁義之時措則九德合而為仁義仁義又合而為一中是故中者人心之太極太極者天地之中所謂一以貫之者也不觀之堯舜乎如天好生洽於萬邦柔德也而敘典明刑豈一以柔者能之是堯舜之柔而立也堯舜何心哉蓋無心之剛剛斯中也而強與直也亂也其無不中可推矣合九德而無一非中堯舜何心於中哉無心於中而自人苂弗中固其精一允執者基之也吾故曰涵於一本而達於萬用者也然則九德之名。豈陶之過為區別哉。曰德以中為主。而德之所成。則各隨其性之所近。是故聖不易得全德實難三德而有家六德而有邦德之多寡識之大小隨之此翕受敷施唐虞之治之所以隆也陶之言。固為知人官人者設也。而非所以語作德之原也。故曰。行有九德。既曰行是達於萬用者也。愚敢推其一本者足之。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徐顯卿)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許相國穎陽公評主意守文之主崇節儉而戒侈盈可作座右銘

  徐顯卿 【 天官學士】

  愚考覽古記。其一代之始罔不號殷富廼其後則稍濫溢耗弊也。耗而不已。遂使帑藏空虗閭閻困乏。公私俱詘。持籌者雖終歲矻矻。窮及毫髮竟莫得而取盈焉何者。經綸草創用度未豐海內物力亦且向盛故不立法而自充無禁而侵利者寡也厥後席昇平之業侈豫泰之謀經費不常動以什伯故法窮而用愈匱禁密而弊愈滋遂令上下咸受其困盖理財之難言所從來舊矣昔太史作平凖書班孟堅襲之作食貨志櫽括漢事纖悉具備愚請得而評之漢興當高惠時。海■〈宀禹〉泰和。兵革寧謐士木營繕。缺而不脩。迨及文景。恭儉為理。無臺榭以省百金。曳地以疲紅女。正已率民而人化之。故都內太倉朽貫紅粟下及齊民亦無覆踵之嘆所培植者裕也至若武帝。英明馭世。狹小規謩彼見漢家財力豐盛七十余年思騁其雄心久矣矧迂誕之士。絡繹而至。環侍而中之。故驕溢之志。侈于內。于戈禪祀土木之好。雜于外。祠太一禱。五疇。通西域。控東甌。鑿昆。築栢梁慆心適意。沓然四馳。百姓殫所入而竭所出以實尾閭盖漢力中竭矣至刀筆之徒。紛紛言利侈口而譚。抵掌而畫。諸酷吏又可令桑孔輩屈服以刑法牢籠之。譬之割肉充腹罔顧旦夕之有患也故募粟不已。則議鬻官。鬻官不已。則議塩鉄。塩鉄不已。則議告緍。告緍不已。則議車筭。盖自平凖法行之之後。而利孔漸饒。供億滋擾終漠之世。罔所變改。延及哀平以降。不但官私告詘。四海困窮且至風俗踰冐。人心抗敝。而炎劉之祚不永矣夫天下至大也天地之所生人力之所成至殷富也府庫倉廩視剏業非不加贏其征繇會歛推算之術非不加密也然文景以愛惜□節之心守之則常盈武帝以淫佚窮黷之心耗之則常縮故曰洪河之流决千蟻穴燎原之熖起于寸」煙人君之心稍一不節而天下之民力錢貨渙散决裂不可支矣曩使武帝席高惠富庶之基躬文景玄默之理頓甲休兵卑宮康食與四海安飬休息其時計事諸臣所宜知諸臣亦殫忠極慮如晁錯之言貴粟賈誼之論足用以收拾其心而蕩滌其欲庶幾群小漸消雄心不聳國無漏卮之費民無無懸磬之虞炎漢之業雖至今存可也吾于是乎有感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楊元祥)

  讀漢史平凖書食貨志論王□□對□公評啇確漢事纖悉備具且与二史並傳

  楊元祥 【 翰林院庶吉士】

  余讀平。凖書。食貨志。見漢一代嬴詘盛衰之變。未甞不廢書而嘆也。曰嗟乎。譚財計者。何容易哉國而虗無財則國病欲實其國而籠天下之財則民病國病矣其勢不得不取一切之術而不暇頋民之利害則國之病又轉而病民民病矣國何所恃以立則民之病又轉而病或嗚呼安得措于不傾之地積于不固之倉藏于不竭之府令國與民交利而無病哉余觀漢初。什五稅一。賜租之詔。間歲一下。其征入。甚寡。然當時廩庾皆滿。府庫敘漢室財用部盈之取如指諸掌餘財。至于粟紅而不可食。貫朽而不可校。抑何饒也。其後縣官稍稍不及。動郡國倉癐。令民淂入貲拜爵。贖罪。更錢造弊。進雒陽賈人子。用其心計。榷塩鉄。算舟車。灌輸天下財物。置平凖於京師。以朝廷之尊。下而與商賈爭錐刀。終不餘力而讓利。然而縣官大空。不足以奉戰士。水衡少府。無終歲之儲。又何詘也。盖甞取而思之天地所產九垓所入止有此數非有神運鬼輸也調度淂宜則寡求而甞餘浮淫無藝則多營而甞匱彼於平城組織断案具見茟力嫚書之辱不為忿入塞則距之而巳而大將軍貳師樓船車騎之属乃歲遣也露臺之費尚為惜而昆明之鑿建章柏梁之投封泰山禪姑衍祝泰畤汾陰且屢興心天子皂□斥諸浮靡而文成五利至賜予鉅萬不少靳也改正朔易服色□□未皇而朝冄從馬?瓦略卯笮通西域竭所恃以事無用不為止也夫白天地不能常侈常費而况國乎語曰江河不能實漏卮此善喻也今庶人之家相戒以勤苦相忍以飢寒脩其業而息之雖遇凶年而美衣安食者必是家也有相娛以。酒相怛以宴樂屑越其□蓄盖藏一遇凶年而今饉流離者必是家也故曰為國有三計有百世之計有一時之計有不終歲之計結句甚奇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王家屏)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許相□穎□公評鑄辞命意悉出匠心而其特命起三黨諸君千九淵之下亦當鍼口

  王家屏 【 大學士】

  甚哉黨禍之大也。始于君子小人。掎角相兢。而不已正者。必難勝邦。而國受其害。夫以君子視小人。則殊科矣。然狥其意心。矯亢過激。至于傾敗天下。而不能挽。惡得無罪邪。試以漢唐宋事觀之建和以後。蕃固秉鈞。范滂張人之流。雲翕附麗。思以清議濯易一時。曹王側目。牢脩搆誣。盡錮名士。善類既殲。炎曆之亡。曾不旋踵。爰及長慶。牛李搆隙。立交相軋。群眾闚利鼓煽成風。迨其末路。白馬清流。橫罹毒手。識者悲焉。紹聖之初。申溫弛政。章呂彈冠。楊畏叛。清臣媒進。継述熙。報復睚眦。凶彙寢昌。鼎祚逐南。嗟乎。自古戕害人國未有若三當者之其烈也可不善喻畏哉夫小人群若粮莠不種而生去而復蕃為嘉穀病小人兇頑則類苟可以空人之國而傷其善良宜無不至吾何誅焉獨惜夫諸君子之處此未善也世不能盡小人亦不能盡君子貴在潛匡默導救害于什一吾既自立門戶標榜過高一薰一蕕挾不兩存之勢又不自度銳意攻之至以督郵劾常侍。郡吏捕敘事典核无一語出漢以下黃門。力取成勝。反為所噬。併其身與黨。掃而空之古稱圖虗名受實禍知進而不知退者漢黨錮諸君是。」德裕奇意。並負時望。議論稍忤。氷炭遂分。宗閔結釁。敏中背恩。太牢羽翼既成。而德裕復以一夫之力。欲盡夷其類。宜禍之及矣。其後獨孤崔遠之徒。兢傚弊習。嫉惡過嚴。與患為鄰。使柳燦李振。因蚌之持。肆漁人之取。邦之殄瘁。德裕釀成之也。」安石立法。初意亦善。秪以偏執。見嫉正士。元祐新政。尚當熟議緩行。廼徒知改絃之急。切纓冠之憤。不分玊石。一切芟除。奸人怨恨切者。紹述之談。□緣得進。名賢火黨禁。貶竄靡遺。誰執其咎手。」要之數君子者操□甚忠其為國謨畫非不切至也機權稍闇馭制無策□蹈于壹竪之魚肉憸夫之網羅而莫救可哀也已然黨之為害。又非顓顓諸君子罪也食必腐而蚋集木必朽而蠹生桓靈昏德武帝不振哲后幼冲命亂政陂國是繆戾朝無衡凖之平野有告訩有識見有議論之習佞升賢屏黨人始昌故欲消彌斯害非君臣交盡其道不可也君之道。曰明而斷豆之道。曰公。而恕君子朋德小人黨利外雖相似中寔懸殊進真退偽裁鑒靡慝師師濟濟險詐莫容是謂之明君權獨持萬幾無弛太阿不失吐珠必吞賣威竊柄之臣罔敢睨視寡廉鮮恥者莫得而憑籍之是謂之斷百夫同鑿鑿名言可垂不朽舟期于。濟岸十。手並射。志在中。鵠異議不立。穆穆相濟是謂之公曲待。群小。感之。以誠而。器使。其才彼。將磨濯求。為包容孰肯矜。伐技能。互□為奸。是謂之恕四。者所以。彌黨漸安。寧區宇。之務也是故上有皇極大受之君則比德化下有九二中行之臣則淫朋亡。要在為。天下國。家者審。所圖。而巳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張一桂)

  漢唐宋黨人之害論□□□□□□評品□□黨□□諸掌而反覆議□滾滾不竭知是眉山正脉

  張一桂 【 大司□】

  □嘗讀史。至漢唐宋黨人之變。輒廢書而嘆曰。嗟乎國家之禍恒由于。淚而。成也。語曰綿綿不絕遂尋斧柯涓涓不塞遂成江河豈不信然乎哉盖禍釁之作其始也恒起于一人之私忿而不能遏其終也遂釀成國家莫大之禍而不可救古之君子惟有見于此也無我以為心寬裕以為量廓然而持已以公泰然而接物以恕其幸而人已交孚也固和平浹洽歡欣鼓舞以共成天下之事功其不幸而棋逆之我加也則又形迹之不存憤如有姬公之心則自无黨矣惜漢唐諸君子无有以是告之者戾之不作惟優游含容以俟其自化而不至矯激以啟無窮之禍患此其心何心哉彼固所慮至遠而不暇恤其私也昔周公東征之變。流言交作。雖以召公之賢。猶不能無惑。夫公以叔父之尊而居冡宰之位握髮吐哺士之傾心于公者當亦不少使公憤然出而與群言角。斯黨類五分。而蒼姬之事去矣。然公弗屑也惟碩膚几几處之以至誠卒之群疑俱釋而大和氣象譪然溢成周宇宙間茲其心可與淺衷膚見者談哉善乎仲尼之爭黨□字發明先聖未發之旨言曰。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夫君子之患。不止二端。而獨以是並言者蓋以人情之弊黨始于爭惟是非之相兢而後爭端起惟彼此之爭勝而後黨與分世未有不爭而黨者仲尼並舉而互言之其旨微矣為人臣而至于爭且黨茲豈國家之福也愚于漢唐宋黨人不能無遺憾焉漢之黨人始于臧否之相形自規矩獲印之謠一興。而甘陵南北之。遂立。各樹朋徒。漸成尤。嗣後宦宮顓政。顧廚俊及諸賢。激烈太過。遂致黨銅之禍。而邦家殄瘁矣。譬之削弱之家。豪強睥睨諸子崇尚虗名招。尤設喻形容三黨□□□當而□亦玲□可誦起釁。廼不勝其憤憤之。攘臂纓冠。以求逞于一擊一擊不能□而身斃豪。強益無所憚而。家隨之亡。此漢之所謂黨人也□之黨人始于名位之相兢牛李之隙。不可居觧。而八關十六子。兢相蟠結。馴至白馬黃之變。而唐室亡矣。譬之富翁以家政什群僕。各不相能。惟以逞睚眦。爭貨利。為事凌。夷廢弛。卒之大壞而不可收拾此唐之所謂黨人也宋之黨人始于議論之相軋嘖有煩言。互相貲詆。而洛黨。蜀黨。朔黨。分而為三。于是熙豐之小人。得以投間抵隙。而靖康之禍。兆于斯矣。譬之大軍與勁評三黨人品甚確敵相持。同心戮力。猶懼不克顧。群帥不恊。自相攻擊使。敵人坐收漁人之利。而喪師失律。貽國家莫大之辱此宋人之所謂黨人也嘗考之漢之黨多君子。唐之黨多小人。宋之黨皆號稱君子。而亦不能無一二小人之隨聲依附者。廁于其間。雖其藏否之相形名位之相兢議論之相軋心之公私。各迥然不侔。至其以血氣用事。忘大計。而脩小忿。始之不慎。以激成夫無窮之禍。則先後若。出于一轍夫君子出而當世道之責所任者非一家器量宏大之事也所謀者非一巳之私也無人巳無物我小嫌不作而惟求便于國家如此而巳矣廼逞其自是之私而恣其上人之念彼訑訑然以求勝于此此訩訩然以求加于彼潛滋暗長寧貽宗社之憂而莫之恤此其端固甚微而其禍則甚大也厥咎可勝言哉嗟乎諸人亦自逞其一時之憤而不知其流之至此極如層峦疊嶂而議論愈出愈奇也使漢之黨人而皆郭林宗申屠蟠則顧廚俊及之名可以不見于當時而群賢夾輔漢祚不移矣唐之黨人而皆裴度李絳則八關十六字之號可以不傳于後世而遺佚尚存唐杜不屋矣宋之黨人而皆呂大防范祖禹則洛蜀朔之稱可以不形于□冊而仁賢未亡宋不南渡矣先儒有言曰。三黨係宗社存亡□□□極係宗社存亡而其始惟由于臧否之相形名位之相兢議論之相軋則夫為諸人者尚得以辭其責乎□廉藺寇賈時舌辯之士而介冑之夫也當是時。強秦虎視。使二人內訌。則趙事不可支。漢方芟除禍亂。若各逞其不平之氣。斯所損亦不関鍵精密小矣。廼能釋忿結驩。同歸于道。彼所以為此者。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讐也。噫周召之至誠固遐哉不可易及以漢唐宋之賢哲而其見反出廉藺寇賈下寧不大可詫哉或曰薰蕕不同器而藏施厲不共室而處邪正之不容並立乃自古記之矣伊攷黨錮之禍。由于權璫濁流之慘。成于簒逆元祐之流竄。本于熙豐之小人。群邪醜正。特假黨之名。而肆其毒耳。即諸賢不黨。群然以正自持。其勢亦必不免。而欲有裨于國家難矣。今子獨咎于諸賢。毌乃刻與。愚曰。不然。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本必先蠹也而後風朴之君子之道急于自治彼權璫簒逆小□□者無足喙矣夫人主之所深忌者莫甚于黨而小人之所籍口者亦如登七級浮屠一層高于一層莫巧于黨吾同道而相與同心而共濟猶懼其以是而加我也矧群然依附互相詆訾則是適逢其所忌而自投其所藉遂使人主重其憤然不平之心而小人得以逞其悍然不頋之惡吾身不足恤而國家之禍由此始矣向使諸賢矯激不形宴然處于無黨之地則人主忌之不深其惡之也必不甚小人無以藉口其去之也必不能無遺雖或見擯于一時而舒徐容與以待事幾之會則國家之禍尚未至于不可救也語曰薰以香自□膏以明自銷誰生厲階至今為梗諸人雖欲諉其咎胡可得哉雖然操伶倫之管者不可欺以清濁持軒轅之鑑者不可眩以妍媸自古小人欲空人之國未有不以朋黨之說進者也惟幸未歸于君之能辨有見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唐虞之世皋夔稷契同寅協恭共工驩兜比周為黨若畧心而論迹其歡然相合一也惟堯舜以欽明濬哲臨于上或登庸或放逐舉措行而天下咸服此時雍風動之治所以凌跨百代也使漢唐宋諸君能超然遠覽俾孰正孰邪皆不能逃吾之明則國是可定國是定而朋黨之議熄矣豈不甚赫焯乎嗟嗟自非至昏亂之主未有不愛君子而惡小人者然辨之不審往往君子盡黜而卒為小人之所快此古今通慨也後之君天下者其慎毌自昏其明而為小人所快也哉

  ○四皓論(沈一貫)

  四皓論世之□四皓者皆曰高臥啇山有遐文?手之致輔翼太子有廻天之功君獨鄙之以三失篾之以不得為高士雖議論過貶要亦卓然獨淂之見哉

  沈一貫 【 冢宰學士】

  四皓其可謂高士耶。四皓之出有三失焉負隱者之高蹈而接儲貳之聘失之輕當道德之名而為迫脇之事失之詐老而退休不絕世故失之愚輕非所以重節詐非所以一義愚非所以達道一舉而三失井之此惡得為高士也哉據遠位者處義精處義者逢機當所為高世之士者其于出處辨矣神龍乘六氣以卷舒麒麟鳳凰之隱見治亂卜焉是故伯夷微子高逝而深藏不可謂之枯槁傳說伊尹什?畚鍤以從事于弼相阿衡之任不可謂之追隨雷霆以夏出雪霰以冬興烏雀晝號而蟋蟀夜吟各當其時而已矣四皓之興當秦之衰漢之未興也強暴煨燼之余而起之以寬仁愛育有天下者非劉季而誰以高祖賢而輔之以道德匡之以禮義其于三代之英庶幾可及四皓遇英明之漢高而堅不仕之節可謂失時之志何闇于此而顧避迯深谷求之不得焉四君子干是乎失時矣謂高祖嫚罵輕士抱義而不與非也高帝非簡賢者也其所唾溺者真竪儒耳知子房之賢則尊之而不名拔韓信之才則拜之為大將世無子房韓信之操宜高祖輕之即四皓之名既以傑出二子矣使其得以事之尊敬不啻焉烏有所謂嫚罵不輔高皇而翼太子可謂失人者哉訊其名而不考其實擬其迹而不覩其心四君子于是乎失人矣由是觀之四皓非有道德之實特矯亢飬高之士信斯志也終身竄伏隱蔽草野茹商山之。芝歌採薇之曲雖有聘幣望之若泥塗輕之如飄風果而不出以卒遂茲志不亦可乎見此見四皓失之輕處義不明。故纖末之情易動。抱志不果。故功名之念卒興以百年之遐齡棲遲遠遁進不為帝師退不為王佐以儲弍一聘而遂出之卒為子房之所舞御區區羽翼非有奇謀偉議以動天子者可不謂輕乎以隱逸之賢道德為謨其所以調護者。入不能此見四□失之詐處道子以孝。但云愿為太子死者夫以英豪曠世特起不群之士豈以一聘之故而遽為人死哉其鄙謬之語特出于一時迫脅之策耳可不謂詐乎夫輕其身不足以重天下就其術不能以成大功四皓于時俱年八十九十時矣而不能深蟠遠舉以與此見四皓失之愚處造物者游乃為此碌碌之節何其為人者重而自為者薄也可不謂愚乎莊周不受楚王之聘以非時也孔明不從襲魏之策以非義也太公晚出而為文王矢卒以鷹揚時義俱也以四皓先一褒之高而不及乎此亦幾于偽矣。或曰。四皓不出則。隱哲沒世。謀士失策。儲君不寧。是三者。闕一不可。子烏得而譏之。日四皓遯後一貶世之士也就其未路操持不堅卒依世以取功名者非四皓有之子房操之矣。即有淪隱之士混沌窈冥以為無窮不憂其無名也。以子房之智。駕御四君。出其指揮即四君不出子房不憂其無策也。夫高祖之欲易太子也特以寵姬之故。婉戀而不能什以高祖之明。呂后之窮。蕭張叔諸賢之爭。向微四皓。其焉始終不肯以高士與之可謂確然之見能易之四皓之來其得巳者邪其不得已者邪君子之處也與道俱而出也與時合以高帝兩隱其隱也失時以惠帝而出其出也失道四皓之進退可謂無據矣內不足以順時大之不足以擇物次之不足以建功區區出于或者之見而卒不得其一以余觀之四皓之出為子房耶抑自為耶故曰四皓不得為高士也

  ○漢高帝善將將論(于慎行)

  漢高帝善將將論御將之物無過當罰□端然兩者使之以信又示之以不可測此高帝之所以□□□所以受制于高帝也有將將之任者當三復于此篇

  于慎行 【 太子賓客】

  為國莫先御將而御將之道在有所可信而有所不可測夫將者以其國戰也有將而無賞罰不可以戰賞罰而不信不可以戰信而可測不可以戰是故使之可信而又使之不可測然後可得而用也何則將非無身也白刃湯火之中甘心而蹈之者上信也擁百萬之師而歸命于萬里之遠凜乎其不敢違者上不測也然後可以戰勝攻取一旅之眾可以有天下古之帝王盖漢高帝能用是道而韓信曰陛下善將將此信所以為陛下□□□□知君也哉蘇子論高帝。謂其馭黥布信越得先賞之法。馭樊噲絳灌等。得不先賞之法。以為善將。當矣。然雌雄未决之秋得地則以王之爾而安在其為善信之所為稱高帝必大有以懾服其心而不止乎此也信之不聽武涉之說也。人嘉其不倍。非也。信不敢也方信之追還南鄭執戟之隸而亡命之人此正漢高不可測處耳一見而拜以為大將舉百萬之眾坦然予之而無疑及其北舉燕趙擁兵大國之郊勢甚盛也帝詐為使者馳入臥內取其印符而易之軍舉百芇之師忽然奪之而不難夫其能予者必能奪也而不測之奪。與不測之予互發而兼用是高帝賞罰之非高帝之不可測安能駕馭韓將軍耶不然以彼其才亦可獨當南面柰何徬徨而不敢發也大槩也嗟夫信之事高帝也蓋其心帖然服矣是故舉趙下燕定天下之半不請其地而王也得齊而後請蓋其度高帝之必與齊也而事定功成可以請而得及其據十二之險南面稱孤而猶豫于一生之言徬徨而不敢發誠畏之矣是何也有所可信故不信而有所不可測故徬徨不發也帝真善將哉夫黥布信越三者皆人傑也操縱而予奪之如美九掌上爾他尚何道也嗟夫賞罰者將將之物也使之可信此也使之不可測亦此也法田某功則□及其有□功也斷□而□之法曰某罪則罰及其有其罪也。斷然而罰之如是則信矣曰某功利賞而賞□此賞罰之可信者不必其功者意有出于賞之外也曰某罪則罰而罰或不必其罪者意有出于罰之外也如是則不則矣信之至也使人捐千里之國而不請不測之至使人有千里之國而不敢言倍我也此賞罰之不可測者而况乎一介皷鼙之士哉古之賞罰能運千里之國而後之賞罰不能運一介皷鼙之士不亦異哉吾聞之開創之世惠當浮于威不如是則人不為用守成之世威當浮于惠不如□則玩愒而不振是運之之道而已矣

  ○漢高帝善將將論(田一儁)

  漢高帝善將將論漢高之書將將由于書任使漢高之善任使由于善知人既善知人又善任使□復不假之以權高帝之所以馭諸將屈群策者正在于此

  田一儁 【 宗伯學士】

  □讀漢史至漢高帝不能將兵。而善將將。心竊韙之。及讀蘇子御賢將才將之論。謂其驥遇韓彭鷹視樊酈投牒嘆曰有味哉其言之也然愚竊謂高帝于此又有微權而蘇子偶未之及也夫樊酈曹滕皆豐沛故人。其積心高帝而欲王之非一日也成即漢不成即漢。中原之鹿。原非樊酈曹滕分也彼得封侯享爵志愿大溢矣。惟慮其不成功。不慮其成功之為漢旤也若韓彭英布何等人哉。群盜之雄。而詐諼反覆之輩也風雲未遇則俛首借資而羽翮苟便慮亡不帝制而為天子者此豈可純以漢事成鉃託哉故此三人者不有大利權以動其心則其力不我用而無以制之則均西楚之儔而虎爭之傑也人見高帝當時以孱然不勝征戰之軀而制御此三大將欲其軍則奪之軍欲其會則促之會如三尺童子之鉤巨象惟我左右不知高帝所以處此有權而大阿之柄在我握也今夫富人捐其不貲之金馭將馭僕事雖不同其所以之之方則一而縱羣僕都市遊也其豪黠足任使者非?以千金掉頭不我頋也而恣其所之則此千金者彼可得而橐載矣故善御僕者必予之千金以厚其資而又陰有所執持使之縮而不敢動故能無豪悍之憂而卒享其奇嬴之利漢高帝之善御將盖識御僕之道者也以爵土為千金而又有所執持之以陰奪其豪黠此高帝將之妙處之性夷考史所載者如韓既破魏威名著矣。而即拜張耳為梁囯相使之共擊齊彭越下梁地十七城勳名猶未顯也而□楚積聚劉。賈以親王參焉夫高帝豈不知此二人者足當一面哉□應□文而尤有所參任以分其權如此者誠懼其不可制陽假之權而陰持之也故當是時韓彭雖列地稱王而其權常在高帝不在韓彭欲其軍即奪之軍欲其會即促之會如釣者委之芳餌以前云高帝于此又有微權末復云云方有関鍵收煞悅其心而弱竿在手伸縮由我而無掣肘之患故雖尊以榮名寵以厚實而卒無它憂高帝所以收功于韓彭者此也不然吳太子尚駭祿伯之言李臨淮尚有擁兵之辜自古及今諸尊寵太盛者未有不反中其毒者也豈以明如高帝而不辨此者乎愚故曰高帝于此又有微權者此之謂也然高帝之所以能此者由其諸將之材素諳于胸中既量乎諸將惟此三人足以成大功而又量乎我所用以執持之者足以相制而不至于相仇漢高之善將將處全在此四語故屡底績信乎將將之善也否則任其權而無以制之者必有董憲龐萌之亂制之而不中機宜者必有樓船橫海之釁是豈善將將者哉由是而觀高帝之善將將由于善任使而善任使由于善知人後世有將將之責者尚監茲哉

  ○五諫論(于慎行)

  五諫論徐相囯存□公評分別五諫二中款中云用諫之道有三尤為確論必洞柝諫情者

  于慎行 【 太史宗□】

  夫諫非能諫之難也使君必聽之難也有社稷安危之幾言之則泰山不言則纍邜有生民休戚之端言之則袵席不言則湯火當此之時保吾之身而不顧國家之利害非人臣之職也盡吾之職而不顧人君之聽否非人臣之心也嗟夫人臣之心誠未有逆其不聽而為之者也是故不可以無道也蓋君子之諫五曰譎曰戇曰降曰直曰諷夫子蓋取諷焉。予以為五諫一也顧用之之宜何如耳夫諫不同也。有忠臣之諫有良臣之諫有說客之諫侃侃而陳諤諤而爭萬人卷舌一夫碎首可生可殺而不可使不言此忠臣之諫也夫子之所謂直與戇也理而諭之使自求之隱而箴之使自得之君享受言之利而巳無進言之名此良臣之諫也夫子之所謂降與諷也俛仰慶吊押闔無方聽之謬於大道而往往有廻瀾遏日之功此說客之諫也夫子之所謂譎也。忠臣之諫足以立名不足以悟主良臣之諫足以悟主。不足以成事。說客之諫。足以成事而君子不由焉。雖然此言用諫之道有三諫豈有當哉顧吾所以用之爾用之之道三曰度主而施之相時而規之審巳而行之主暴耶則切直之詞難得主寬耶則□曲之辭易入主多智耶則揣摩之辭可得而中也是故度主而一曰度主而諫諫則名寔得事之將成也則談笑之言緩而流涕之□深事之未形也導之則回而激之則□事之巳成也詭其辭而中之或二曰相時而諫可以庶幾焉是故相時而諫則理勢一言者諫臣耶抵鱗析檻非以為訐也言者大臣耶納□遇巷非以為容也言者游說近幸之臣耶恢諧滑稽廣譬愽喻之談非以為誕也是故審巳而三曰審巳而諫諫則道職符夫諫至難也一介之士必有詳友百里之君必□爭臣有臣而不諫。與無臣□。諫而不聽。與無諫同。故諫期於聽也無道而何以聽之或曰。四諫宜矣君子之事其君也。固亦有此喻最親切有味譎乎。曰此人臣之不淂已也父有惡藥而疾革者子欲生之進藥而曰湯也固有之矣安有父母死生之頃而守孝巳之信者乎夫龍逢而下以諫名者不少嘗總而觀之忠臣之諫聽者十一焉良臣之諫聽者十五焉說客之諫聽者十九焉非說客之愛君固深於謇謇匪躬之士也術也且夫說客之術非專於譎而巳蓋亦兼而用焉故其抵觸忌諱甚若蹈不測之淵而恬然以濟此豈無其故哉蘇子曰龍逢比干不得稱良臣無蘇秦張儀之術也吁有龍逢比干之心吾謂之道不謂之術矣

  ○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李長春)

  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申少□□泉公評微精妙□奧□□言盖理舉宗工也未?理一分殊之論不至墮兼愛障足以鼓吹經傳明翼註釋矣嘉哉

  李長春 【 宗伯學士】

  仁也者其渾涵于一心而流通于三極者乎是故達于無我之公以弘其無間之妙者而仁之體斯識矣夫人以心立命而心以仁立極其理粹以穆其機潛以微蘊之渾然觸之盎然固不可以方體窺不可以意象執者也而何以曰與三極相為流通也又何以舉天地萬物而一體之也然則是仁也不幾馳騖于兼容并包而勤思于委瑣寥廓矣乎况天地至大也萬物至眾也其陰陽剛柔清濁高下者既難以測度而蚑行蝝息根著蠕動日感通于吾前者又紛紜轇轕而茫無涯涘若之何聯属于吾身與之為一乎噫此非以形迹言也曷自仁之體而觀之生民之初厥有恒性而吾淂其神而明者以為心又得其公而純者以為仁斯天地之所儲精而萬物之所育神者也故藏之于渾淪而其量則溥慱而無限斂之沖漠而其施則活蕩而莫禦正論仁體有弗感感之斯通有弗遇遇之斯應其一視而無我大同而無間者非有所矯飾于其問也固仁之所以為體也人惟牿于形骸氣質之累既漠然與天地萬物不相?而無以遠觀夫一體此反論失仁之体者之原其自小其身者復視天地萬物若杳冥恍惚而以一體之義為難及間有知忘私以循理者則未免求仁于博施濟眾之間而或淪于高遠之弊故合者離之通者塞之而仁之本體漸失矣嗟乎其殆求□□仁而未觀于吾之初心矣乎夫見孺于直指人心洞見本來面目之入井者則哀而思援覩牽牛之觳□者則閔而思釋孺子與牛於吾身固判然若胡越也而其哀之閔之者何也然心□□謂之有知也至其逢艸木之榮瘁也而欣戚以分稽象偉之□順也而憂喜以寓當其欣□憂喜之際探之而莫淂其端□□而莫窺其妙斯誠何心哉斯心也正吾人所稟以為立心之□而所謂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者為能體騐擴充采此而巳此說仁□官天范府芇物之功故仰觀于天則曰吾身所戴者焉而凡日月星辰之運行風雨露雷之變化皆視之若性情形體之附麗于身也俯察于地則曰吾身之胞與焉而凡呼吸動靜疾痛奇羍靡不與我相管攝也甚者為之調燮其節宣之候焉為之經緯其土壤之宜焉恩以育萬民而使鰥寡孤獨皆獲其所也德以殖羣類而使句萌輅角皆若其生也真有見于天地待我以清寧萬物待我以蕃一体之騐育而不忍自私自隘以孤其降衷之命是以舉兩儀如一息納八荒如一闥在吾身不見其不足在宇宙不見其有餘而其位天地育萬物以弘彌綸參贊輔相左右之功者胥自其一體者以致之矣雖然無私者固仁之體而求仁者亦豈能盡天地萬物屑屑然求所謂一體者而仁之乎勢苟淂以真逐則囊括天此論深入理窟更為有得地包舉民物以滿吾一體之分量者固與天地為公而無難力不能以從心則雖愛有所未肚澤有所未徧而亦無病于物我無間之學譬之善養身者不拘拘於肥瘠而有元氣以為之仁焉則保合太和旁皇浹洽而脉絡榮衞自無不得其理者也此強恕而行之術以為求仁之要而異端兼愛之說欲以希吾聖賢一體之仁而卒莫之底止也然則有志于天地萬物者其尚繹思于理一分殊之旨矣乎

  ○曾點漆雕開巳見大意(河洛文)

  曾點漆雕開巳見大意高相□中玄公評夢幼尺地氣象陶鑄堯舜規模其達處俱是漆園叟見觧

  河洛文 【 □□學士】

  夫人之以事功自期者其識度恒有所限求其無累而超然者惟不役心於事功者得之嘗觀曾點春風沂水之樂。與漆雕閂吾斯未信之意。若其忘情世故而。自處以無能者。廼夫子獨亟嘆而深悅之。喜其能悟焉。程子曰。曾點漆雕開。巳見大意。誠知夫子嘆而悅之之心也。何者君子學求用世故欲各就所長以自表見然有所長則必有所短而執著一事則其所遺者必多矣且人肖形天地天地之量冲然隤然而萬象森然畢具其間非有天空海濶胸襟雲淡風輕情思者烏能道隻語感遇聚散生成變化之迹皆其固然豈待物物而安排布置之哉此心之小上下同流太虗與侔萬物吾度其間禮樂刑政兵戎教養之事亦其端緒節目之形見雖吾心無所不有而實未嘗有者故堯舜蕩蕩巍巍之績萬世望而震焉先人比之一點浮雲過太虗蓋堯舜之業堯舜之粗迹耳彼其中空洞寥闊包絡宇宙繞括今古故能大造乎唐虞而涉而不留為而不宰雖是聖賢天地今量謂之無所作為亦可也斯堯舜所以心同天地大之至也苟有一毫虧欠間滯則其心蔽有一毫倚著意必則其心死是以聖賢之學有不自知其同類而殊科者由求之政事赤之禮樂非不斐然成章試之卓然其有效也自聖人視之勇功智名與夫黼黻文章之羙皆器也譬如天地之五行四時人之五官百禮各司其運皆可適用而不自知其巳分職於太極統役於天君矣是未燭乎天地萬物渾倫一源之玅而但得其聦明才智之近者也殊不知聖人有聦明而不炫有才智而不任□見此心說見大意便見□□□□□□為小本然之體無內外無物我浩然無際而充然太和天地自變化草木自蕃暢何物非吾性分所關何遠非吾度量所及其退藏也一無所知。一無所能其形著動變也無所不知無不□知水之止風起而文煥焉如鑑之空影至而妍媸焉如衡之平物來而低昂焉如化工元氣之隨形賦色其相忘於莫知其然之天其視巍巍蕩蕩且如有無何規規於事為之末者足以動咅意願期必之心哉點與開之學未及乎此也而其識則巳至乎此故視奇偉隆赫之勛漠然無所動於中方融然乎其所真樂此正是二子見得大意處而亹然求信其所未信夫宇宙無窮。盈虗有數。吾心與造化本無一息之間何為不與物而皆春。一理不臻其極。一物不得其所吾。性缺然。則皆吾未徹之故此。之不汲汲而何以仕為也。蓋其真識所及已幾乎與天地萬物流通脗合之意誠獨得其大意而不暇以外慕遷焉者也是意也體之有餘廓之無外點也終身樂而不窮開也求信之心久而彌篤若達便是堯舜氣象而可□聖人之全即二三子有何及焉其所不足者精詣而力虗虗實實是見道之語踐焉耳夫天地之道大無不包者小無不貫聖人之學全體渾然者泛應曲當故糟粕煨燼皆教動靜食息皆養禮樂各物皆學是以氣象恢廓脉絡分明外不滯隘而內不空疏點與開也語上而遺下合之大而析之未精究而言之三子不及點開之大點開不及三子之實矣是故聖人之道大而有本學者體騐擴充以識其大而又存省踐履以豫其本則窮大而失其居者鮮矣

  ○馮異不伐□國言功何如(陳于陛)

  馮異不伐□國言功何如馮趙子君緣□遇之時不同所以居功者亦不同然□之無以有巳之心則充曰猶異也異猶充囯也發揮二君心事可謂忠王矣

  陳于陛 【 春坊庶士】

  □臣者無以有巳也古之人建立功名同其處功異者此皆計慮深遠急國家而樂盡人臣之道也夫人臣奮身而事上熟不喁喁願效其尺寸然功立而安意居之則冐守盈之戒讓而不居則狥已以蒙其上顧所遇之時與其心何如耳心誠先國家而不私則時可讓也讓之而非沽名時可自言也言之而非好大以徼君寵吾于馮異充國之事有感焉異從光武行間累樹戰功。每行賞。眾爭陳勞勩。異獨屏樹下。人目為大樹將軍。盖其不伐若此。廼充國則不然。宣帝時平羌歸也。浩星賜勸其歸兩將軍。而不自言。充國竟言之。是二臣者何其識量相越哉今之言者曰功高不賞古所則也異惟不伐故人莫與之爭高而不危貴而不溢保躬衞族之術也庶幾哉謙謙君子乎」又曰極此言馮異身不二慮盡公不顧私臣之誼也充國功若丘山何敢隱其情而就推遜之名殆古所稱論大事不計小嫌者矣。」若然則異之此□充囯能讓所以為智充國之不欺所以為節以能讓為智是充國欲恣睚而兢勝無所顧也以不欺為節則共亦沾沾市直者耳要之二臣之時所遇不同廼其心皆先國家之急而後乎私者不此二語實一萹立論之旨可不察也高祖開基。待□寘恩。韓彭之慘。志士扼腕而嘆憤久矣白水真人應符而起天下攀鱗附驥之士雲合霧集□不欲垂名竹帛問智者角謀勇者角力孰肯述廵自失者使異攘臂其間以功相兢且將為主上所忘有功而見忌則旤難不遠此言馮異不言功心事夫旤難非臣所宜避也其如國家負薄待功臣之名何此□之所大懼不獨為保躬衞侯計也」宣帝在位先零為患。非一日。上詢在廷。誰可將而充國曰。□瑜老臣。其志何决。及至全城。□□畧為九屯以困夷是時破无強弩。兩將軍□主言戰替充國議。于中獨一魏相耳。即宣帝亦不知二策者孰為得也。又先零□充□言功心士尚未痛徹平定。然後勝敗之形見。而攻守之得失。洞善覌火。使充國復□功兩將軍。不以自明。則帝將曰。吾向固疑之。平羌之績。白不白非充國所慮也。假令他日疆塲事有類此者函戰攻之士議論噂沓其疇能定之故必欲直任金城之功而不敢避也充國之為漢摹盖至深遠也」當異破赤眉。入長安。時人有譖之者。光武此論馮異詔曰。君臣恩猶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懼意向非異真能不伐其旤寧下楚梁二王哉故光武守射鉤巾車之約而不忘滹沱蕪蔞之恩。者非光武能然也異使之也」漢自世宗。大興邊釁。海內此論充囯虗枆過半。宣元之際。戎旅寢息。四夷亦稽首闕庭意者見充國金城之效能脩備附遠而言戰者無所容其喙邪然則謂異為沽名充國為好大以徼君寵可乎不可乎是故不伐以全漢恩應上文先囯後私意自言功以定國論其心先并社稷而不私二臣所同也寧狃。目前之利而以過貽于君寧取寧常之名而以患投于國非二巨所□為也至于當中興草創之時其功不得不退讓值眾論紛紜之會具功不得不自明此及異之事□施于孝宣而充國之言不可陳于建武者也大抵大臣處天下之事當撤拘攣之見應起□人臣無以有巳意黜忌避之私自持其是不拘于変□□□□□寬嚴異而皆□興唐韓范等邊戰守異□皆□□□□□□□充國居功不用其求利國家一而已矣嗟乎人臣事□亦在□□而圖之哉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如何(張□)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如何世之評二子者多進馮而退趙以其有功自伐□人臣□德之光苐不知時勢不同故居功之迹不得不異耳原其心豈容軒輕哉此文可謂充囯知已

  張 □ 【 □□學士】

  愚嘗讀兩漢□收而得二名將。曰馮異。曰趙充國。異之佐尤□也。鋤芟新莽。驅逐劇盜。炎運勃勃興矣。暨鄧禹不能定關西。遂伐禹□。破赤眉于宜陽。璽書褒之曰始雖垂趐回溪終能奮翼繩池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厥功何偉也。然每論功諸將紛紛異獨默然立樹下故軍中有大樹將軍之號焉充國之佐宣帝也西羌之叛。專主坐困之策。乃上屯田便宜十二事。卒之先零款服。□开輸誠。嘉績亦云茂矣。迨旋凱。浩星賜教以不自居已而充國見帝。顧直任之不辭。夫夫二將之成功則同居功頓異何也論者曰。師克在和是以古之成功者士歸功于將。將歸功于朝。崇謙德也。故之反不伐宣聖偉之曹彬不伐宋祖喜之而偶語沙中爭功于漢面定勳且爭功于唐檻車徵對爭功于晉者君子每為之扼腕焉異之不伐得是道矣而充國之自任得無少謙光之德乎愚辨之曰二將之處功名皆是也特時與勢侔耳何者蓋異當光武草創之初炎祚雖興群盜猶盛而吾。以此侖不為不是但未深究其心耳腹心之臣受股肱之托苟區區馬與諸將論功則亦庸人□耳非所以策勵群師懾服士卒也况功高不賞異方盛滿之懼而何假于言功乎他日咸陽王之號雖帝之大度不疑意亦異之謙中素孚于帝故有以來君臣父子之諭耳若充國所遇則異此原馮翼不伐之心于異其時而議討西羌也宣市至戰于上。群臣附和于下其是坐困之策者。百無一二及功之成也雖不于坐困而亦藉于□此□充囯當日時士刀朗充固言功之心弩伏羌。二將攻戰之勞使已不言功帝將□西陲之功二將戰伐之力也非坐困之策也西恃富強邀□功□邊釁必自此始矣夫已之功無庸恤矣而使吾君他□有開邊啟釁之各□□之愆與故成功之顛末一一陳于王前若曰是功也非戰也□盖深知充囯之心者也寧使在已冐有功之名而不使吾君有勤遠畧之意寧使在我眙自薦之誚而不使吾君有開邊啟釁之圖寧使天下不歸功于伏羌強弩二將軍而不使國家邊將他日有貪功生事之憂老臣之為慮深且遠矣使充國而當光武之時。則亦大樹將軍矣而。何功之足云不然浩星賜之言意亦羙矣若之何其弗正收應上文聽也。使馮異當宣帝之際則亦章章。自表矣。而何嫌之避。不然論功希賞。亦人情也。奚為謙退之若是邪愚故曰二將之處功名皆是也不可以其述異而輕低昂也彼執異之謙以議充國之弗謙者不知充國者也後之為將者將學異邪將學充國邪愚則以為天下之事無定體唯。求其是而已馮異之不伐為將之常經也充國之言功為將之微權也泥于異則不知權之妙用□于充國則不知經之當守是故執二者而取其一寧為馮異之不伐不為充國之言功畧二者而求乎中國不必為充國之言功亦不必為馮異之不伐此□人大中之論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何如(李維楨)

  馮異不伐充國言功何如剖析馮趙二公心事甚悉即令二公而在其自道不过如此至其才華磊落華勢縱橫萹未百餘言尤為奇絕不當之才也

  李維楨 【 翰林□脩】

  甚哉功名之際難居也。懷自滿之心者恒至於招九。而狥退讓之節者。或不足斷國是以一君心古之君子有國其成功而祈以居功則異於此其設心積慮必有至當之畫而未可以不齊之迹議其後者也。余覌漢史。馮異脫光武于蕪亭滹沱之厄。而大勝于赤眉之戰。炎劉之。籍以中興。充國屯田燉煌而先零來歸。西土屡世之患。安枕而無事。斯兩人者絜功而按烈。相等埒起。然而馮異口不言攻一時人心無不願属大樹將軍者。乃充國則違浩星賜之請。而自以意對。累累指陳功狀。豈異明于下人之道。而充國顧闇於勞讓之吉哉。此其迹殆悖盩而不相侔。而後人之執空文。以評騭千百世之前者。不能無惑矣。余甞原兩人之心。與其時勢所遭及夫君臣相與之際然後有以得其當。而不可以伐不伐之迹軒輊其間者。語曰功盖天下者先陳□太義以為二公斷案不賞。勇畧震主者身危。是故靈龜近灼。甘泉近涸。勞而不德君子所以明哲保身也。然事有出于天下之公。而非于一人之私。人主以其好大喜功之心專制于上。而下之人靡然從之。莫敢異指。吾獨排其非而擇其是。而卒以成功。如是而復以貪功為嫌。以獵退讓之名。則必以吾之所是為僥倖萬一之計而其初議愈膠結不可觧。故不得不自任其是。令夫人皆知鈍遲者此言馮異不伐之心之終能有成。而輕發者之難與慮事也。嗟乎茲前所謂老成憂國之深者矣。昔者高帝提三尺而帝天下。信越之功父。帶礪之盟未乾而醢戮之禍尋及矣。雖帝之寡恩亦信越自取之也。得齊地則請為齊王伐楚則□裂地而后會稍有挫□即垂?央□出不平語。二子以盖世之功。事多忌之主。而翊人然自伐以□人其及也宜矣。彼馮異者。即光武之信越也。信越以伐功見祻則異以不伐自。亦理與勢有當然者。而槩以律充國之功則此巳下皆發明充囯言功之前固矣。方先零之倡亂也。宣帝遣充國。及破羗強弩二將征之。自二將軍以下。則朝之臣。誰不曰滅此而後朝食者。乃充國獨以屯守為計。所條陳便宜十二事。歷歷如指掌。帝猶屡誰之。彼其初必令二將軍與俱者。謂充國難獨任也。既而充國堅主其不少撓沮。然後先零困服。??干开自歸。雖其謀巳効。顧于帝之初若親見當日事心。巳背馳矣。假令充國遜屯守之。復歸功二將軍。二將軍固習帝之說也。必將誨其言之不試于前。而嘆其成功之晚。示之以可開之釁。而益滋其侈大之心。將以老成為不足用。而新進喜事之謀。乘間而入。此充國之所憂也。故寧以自功□使知成功之自在彼而不在此其所以抗明□闢群議。而堅守屯田之策者。誠知夫先零之可計困不可以力取也。庶幾宣帝憬然覺悟。知夫老臣長慮之見。終非新進喜事者所能。逮而欲舉議論甚確事于天下。寧有所持重而不發而不可以輕為取云。盖國是以從違為重。則巽讓之細德為輕。將以端君心之趨向。即冐貪功之名無恤也。馮共雖有大功。至其始事發謀。與充國殊科矣。賞罰之權。自君主之。優劣之等。自人辨之。文何屑屑然以言總綰上文甚有章法語爭勝負。而蒙人之悉。取君之疑犯。盡異之功止于一貞。而充國之功則國是君心胥係之。雖其居功之迹不一。而籌度于君臣人已之間。以全其身。善其君。則切適于道矣。余考宣帝之時。去武帝未遠。征伐四夷。海內虗耗。豈武帝之性則然哉。衞霍諸臣導之此。即充國不自言功。歸功二將軍。安知帝不以衞霍望二將軍乎。高帝而後善保功臣者。莫如老式。而馮異尤為親信。然當其破赤眉入長十也。有上書言異欲為咸陽王者。光武官其謗。而以璽書慰勞。則其不伐之行。素有以結主之知也。不然。生出?議則謗者之術中矣。惟夫有充國之言。然後宣帝知禦夷之畧。在于自強。而冺其們。然勤兵之心。惟馮異之不伐。然後能享茅土之封。而免韓彭之禍。則宣帝之不為孝武。與光武之不為高帝。二臣與有力矣。不然以充國之老成持重。必能為退讓無難自此巳復皆因馮趙二公而備論其事者。反出馮異下耶。故使充國居異之時。則何有于伐。使異亦若充國時。亦未必嘿嘿巳也。可徒以迹之殊而妄議之哉。左氏論鞌之役。晉有三帥遜功而文居。而仲尼于夾谷之會。直書其功。以垂示來禩。聖人盖有深意於其中。而退讓之疏節。非所論矣。豈以孔子之聖。不逮一良將也邪。大都臨事者。當酌於理之是。而不必殉一時之名。論人者當原其心。考其時與勢而不必其迹之合。是故圭竇之難則同而或亡或避峻之險雖均而或行或止。証父非直。而密造逆謀。歸衞天子者。又得免于罪。咽李縣河之才亹亹不竭非廉。而避水絕粮。郤衣郤祀者。則皆稱為介數馬以對。與墮文書者。均得大臣之體。不負翟公。與刧奪將符者。咸迯賣友之誚彼固各有攸當也。若夫殉名而不酌諸理。沿迹而不稽其衷。則縱父伏鑊者。與遵海同孝。徉狂避世者。與首陽同仁矣。此幾微欵似之間宜辨于□。而善學下惠者。必自其所不可者始也。吾固因馮趙二君子之事而備論之以諗夫後之臨事與觀人者。

  ○反柳氏月令論(張一桂)

  反柳氏月令論□太史□□公評學貫天人才優經濟是能以經術經世務而非無實用者

  張一桂 【 大司成】

  昔呂氏春秋十二紀漢儒述以為月令措諸理以為大法而唐柳完元著論詆之謂其非出於聖人噫何其失之拘而昧先王之遺意也。且柳氏之意。豈非以不韋故。而并弃其言乎。不知月令之所紀者。非韋之說古先王之言也非古先王之言唐虞三代行事之迹也使韋議論偶合于道君子尤不以人廢言矧其所紀者皆唐虞三代行事之迹乎甞聞之易曰。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四時不忒。聖王以順動。故刑罰清而民服。蓋天地變化。必由陰陽。陰陽之分。以時為紀。時也者王事之本羣生之命自古聖賢未有不由者也故帝典贊放勳之盛先之以敬授人時而禹稷之告戒也亦于時撫五辰重之則時之所關亦大矣王者居天之位而膺天之眷又豈容慎天時以有為哉是故任至大至艱之責懷敬天畏天之□而又本之以不敢自暇自逸之心則無一息而不心與天通亦無一時而不政與天準於是仰觀星日雨露之變俯察昆蟲艸木之化合五事配五行而施其政令循十有二月七十有二侯迎日步氣以追寒暑之序類其物宜而逆。為之備此豈窮異以為神引天以為高哉王者以奉天為職不得悖天而獨行入君以順時為義不淂違時而妄動非放樂為拘拘也盖欲法天道之常澟然提撕警覺而不至有廢時失事之虞其或大政太令所當急行而不容于俟時者則又未甞不變通宜民而無所待初亦何害其為承天道而順時宜乎然先王之心猶恐吾身既往吾之法將與之俱往也于是懸之象魏著之令甲紀其所行者而傳諸後世俾聰明睿智寓出作者本旨者固隨時變通而益善于法之外昏昧傲誕者亦將因時警陽而或不至于廢吾之法此固月令本意也譬之飲湯飲水者□夏之常然豈謂天下之人冬而不必飲水夏而不必飲湯哉月令之所陳者唐虞三代之迹也試即當時行事考之布德行惠。相時之宜通時之変配合形容曲盡春令也。則又時收鰥寡。秋省斂。助不給。而不為費兵事不作。夏令也。則又伐鬼方以三年。伐玁狁以六月。而不為黷。戮有罪。且衣裘。秋冬也。則又誅侏儒于方夏。取裘褐于冬日。而不為舛。勞農休息。講武習射。冬令也。則又入執宮。蒐苖干春夏。而不為煩。其俟時而行者既確乎。不易以遵其常其不俟時而行者復沛然不拘以通其變先王之政所以上不違天而下不失民者固如此也柳氏徒據後世紀載之文。而尼細人之陋說。則是元不可以為亨。貞亦不可以為利。易之不足信久矣。無亦謬甚矣乎。昔孔子于顏淵為邦之問。洪綱大典。宜燦然可悉舉。而獨首以夏時為教。說者謂時正令善。仲尼盖有取焉。至他日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則又告之曰。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今通放月令之所行。盡準夏正。而先王與時偕行之典禮。愚方卒賴此可睹記也。而柳氏獨非之不置毌乃與孔子首夏時愛禮存羊之意大相盩哉嗟乎成周以降王路雖微典章猶在沐冺之餘澤者類能誦法先王陳說古昔或形諸簡編或見諸敷奏皆體天若時不失載籍遺意是故高廟有議服之章文帝下賑貸之令晁錯陳順時之謨弱翁上月令之疏翼奉李尋谷水劉向之徒論定此時哉信不可失各旁□遠據以開導人主抑何其聳然切也自此意不明古道遂冺於是有宮室繁興不恤民時者矣於是有當春陽和殺人殿廷者矣。於是有三輔凶□而賑貸不施者矣。於是有禾稼方盛而畋獵不息者矣。凡此皆月令不明之故也柳氏復謂其□□于聖人盡斥之為不足信則□□往聖蔑古□長□惰之風而啟昏暴自恣之漸何其與于不仁之甚也豈不為世□罪也哉或曰。柳氏之論。亦未為盡非也。如災異之。類於瞽史者。亦將非柳氏而信月令乎。愚曰不然。君子惟據理以垂訓。而學者據理為觧足古明理之功貴淂意而忘言傳不云乎。春興兌治則饑秋興震治則。冬興離治則泄。夏興坎治則雹。此感應自然之理也。月令亦論其理而巳。而豈必一一求合哉。今夫夫驕卒鷙捍可畏及入祠宇見神像輒釋戈而拜閭里之暴橫者雖其父兄諭之弗止至大巫告之以禍福即怵然不敢遂其非何者誠惕之也月令之意引經為断可卜窮經之其所警惕後世者不既深歟昔箕子術洪範以恒雨恒暘恒燠□寒恒風為貌言視聽思之咎徵具述天人類應之理至悉也□如柳氏膠固之見則謂箕子為聲史可乎以是知災異之說□□為月令訾也噫至是而柳氏之論窮矣

  ○反柳氏月令論(賈三近)

  (前有逸文)□□各蓋春德在木。木陽穉。故王者於時布德□□□□□□天時人事相為表□處闡發□出圄。賜貧窮。理賢者。以達陽氣之穉。夏德在火。火陽壯故□□□時贊俊傑遂賢良。舉長大。行爵出祿。以贊陽氣之盛。然陽盛□陰伏矣。故又斷薄。決小罪。節耆。靜百官。以順微陰也。秩德在金。金陰穉。故王者於時。選士勵兵。任有。誅暴慢明好。修法制。養衰老。申嚴百刑。斬殺必當。以順陰氣之穉。冬德在水水陰盛。故王者於時賞死士。恤孤寡。舉阿黨。以抑陰。陰氣之極則陽主矣。故又易關市來商旅。審門閭。正貴戚。近習。以助徵陽也識逼造化此天地之恒經人事之定紀不可易矣然陽居盛夏而五月靡草死陰極窮冬而十一月薺麥生則天地之舒慘寧可以一切言哉昔夏禹南廵當在五月而戮防風氏周宣北伐時維□月而逐獫狁於太原此則罪在必誅法所必討刑罰何必秋冬也。文王卜獵而獲呂尚遂尊為尚父高宗象夢而淂傳說□立□相此則遇以天授締以神合尊爵何必春夏也苟執是而議五刑九伐之常八柄八法之馭則後世之斷獄違時斜封夜□者又何譏焉柳氏又曰變天之道絕地之理亂人之紀舍孟□則可以為乎作淫巧以蕩上心舍季春則可以為乎夫周禮以正月之吉始和布治於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法於象魏使萬□非達天人之秘者不能道此觀治象必知柳氏之說則聖人之布治象亦何必正月邪未天道地理人紀三才之大義也孟春正月歲首也舉而詔王猶□象魏以覺民也法可示不可玩令可舉不可凟互舉而品節□凡以新天下之耳目使無玩且凟目豈餘月遂可□廢□季春陽癉氣盈侈心易溢故戒在淫巧寒其原也聖王制法悉有□意寧可以淺曲膠議哉又曰聖人之道不窮異以為神不別天(下有逸文)

  ○孔子學無常師論(陳于陛)

  孔子學無常師論李相國石麓公評以天字立說雖□要眇而識見空洞議論濶大定非□品

  陳于陛□□

  聖人之學師乎天不師乎人者也。是故其知博而不匱□行固而不偏故可以滙性命之□。窮各法之紀。包變化之賾。為神明之宗。洋洋乎大德哉。豈循迹守常藉且目以滋益其天者□。天者心也。心為靈臺。空洞瑩徹。至虗而大。四辟六通。譬諸太極。庶品森然苞負矣。惟夫人精鶩于將迎。志迷于趣舍。日以無涯之慮充塞乎內。取給乎外。補輳其見聞。而謂之曰學。斯世儒所為不達于聖閾之奧也。夫孔子者生而全其天者也。知無不通而無所通。行無不該而無所該師天不師人者也。何以知其然邪。是故造化陰陽。世有設衡璣立珪表。而不究其詳者矣。孔子上下律襲。晝夜通知。天包而地羅。廓如也。皇王建□。仁經義緯。精粕雖存。而不可傳者往矣。孔子嘉槳憲章。總統百代。若親遊其此□孔子傳□処昔□天而非庭與之揖讓而得所謂淵源之妙也。昆虫草木。巍偉譎異。夏革不能陳而隸首不能筭矣。孔子精心旁照。割判不爽。數計而龜卜也。若此者將冥搜前□。深思而得邪。抑沈游廣涉。資諸人而有所窺者邪。其亦師乎天而已邪。聖心之中□。而能涵。大而能容。性命不離于精。名法必歸于理。變化不越其宗。學之至也。世見孔子潛心乎文。夢寐乎周。則以為所師者古人耳。□禮于□宮于□。樂于弘于襄。亦未免求益當時以為學也。不知此皆印證其天者也。非舍天而有所師也。故師不同。以天言則孔子有常師。以人言孔子固一無所師者矣。人瑩燭布照終夜不□議論甚奇別蚊虻。太陽麗乎上。而萬象無遺也。詹向施釣。終甘不能繁□□。江海待乎地。而蛟龍畢□也。工師調統細促柱澀。音不可淂□。天籟發而抑揚清濁朗也。眾人□獵耳目。守一方之□高者窺半豹而失全牛。卑者不免于面墻大人之胸懷。知通而行?上不離天字章関鍵處該。無所不運也。何者眾人師人。大人師天也。孔子不云乎。吾有知乎哉。空空如也。夫無知者。絕乎。聞見之識也。空空者此心。至虗。而天之本體也。聞見絕則人者息虗。而大之體不失則天。者全是所以為孔子者矣。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顏子之空。猶孔子也。回甞言守信一學。不好廣觀。墮體黜聰。入于忘矣。故子服回。忘也。回之服于子。亦忘也。是所以見稱為庶幾者與。賜也不受命而貨殖。謂不能全天命至虗而大之體。而增益于見聞。如到底不脫一天字貨殖務加多云耳。故賜之學師乎人者也。回之學師乎天善希孔子者也。嗟歌。賜徒信孔子學無常師。廼不知其師天。固有常焉矣。

  ○孔子學無常師論(沈懋孝)

  孔子學無常師論□□□□□□評□師而能自得師人□而無朗不師二語最勝

  沈懋孝 【 □□□□】

  聖人果有師乎。曰有□。而能自得其師。聖人果無師乎。曰無師。而亦無所不師。無所不師。謂之有師可也。而能自得其師。謂之常師不可也。然則聖人奚師哉。師乎道耳。道無窮。故心無窮。心無窮。故學無窮。道烏乎而不存。朵烏乎而不可。故子貢曰。孔子學無常師。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昔者夫子之道大。天下莫能名。達巷訝其傳學。太宰詡其多能。舉世之人以為不殫其學。而特不知其所從授。乃夫子亦不苟為異而學也。適周問禮于老子。盖執弟子禮而返。至于萇弘師襄剡子之徒。一藝一長。亦為道無常則師示無常此一萹大王意之北面而不辤。又舉世之所深求而不得其故者也。聖人之心何哉。道公天下而不私其門也。私其門則非道矣。故曰。德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于克□。唯不主于一德。一德皆無師也。後可以□之于善。惟不主于一善。一善皆無師也。而後可此言孔子之道公天下而下私□門以協之于一。天仕虗而細大之物。莫非天也。地惟虗而細大之物莫非地也。海惟虗而細大之物莫非海也。聖人惟虗而諸子百家之見。以及乎愚夫愚婦之知。莫非聖人也。聖人之心廓然而天明。隤然而□止。恢然。而海受。前無往古。後無來世無分明。無他扶。無定業。無專□。公□下而不私其門。如是而已矣。故自稱曰。三人行。□有我師焉。見善而從。見賢□齊。發憤忘食。樂以忘憂。為之不厭。不知老之將至。空空之休証。于鄙夫。啟助之益。需之後學。無寓非師。無地非學。聖人之心。何其切也。道固如是也。夫道公天地。公萬物。公一身。公後世羲皇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所同。而亦諸子百家與愚夫愚婦之所□。無彼彼。無此此無可可。無否否。分門而視之。則散裂而不可收。合拜而視(下有逸文)

  ○丙魏同心輔政論(沈懋孝)

  丙魏同心輔政論□□國□泉公評論以公天下之心為旨得二臣心事而議論層疊才華當麗昇熱于史斈者

  沈懋孝 【 翰林脩撰】

  古之大臣有不同其相才而同其相業者何也以其均有公天下之心而不以其才相勝也唯均有公天下之心也故各盡其心之所安以共持天下之大體精明果敢者不自以 為才而渾厚惇大者不自以為不足彼豈有以才相勝之心哉無相勝是以有可否而無異同故能共成世而興太平茂烈休聲垂之簡冊天下萬世又誰得而優劣之昔者讀班史。見漢宣帝魏相為丞相。丙吉為御史大夫。此二人者。同心以輔政。赫然稱中興焉。嗟乎。蕭曹而下。丙魏有聲。苟非有公天下之心而徙以智數行之安能輔中興之主聲施後世哉盖嘗觀宣帝。勵精政理。綜核名實。其志已如霆驅雷厲掃六合而一新之矣魏相佐帝剪除霍氏收攬君權特稱意旨超出于群僚之右而毅然條天下事才識意氣遭遘有時非所謂特達不群者乎丙吉為人乃先敘□臣才名之異獨退然不伐而已耳穆然淳厚而已耳此其才名之相遠當不啻什伯之相懸矣跡其事。評其人而曰同心輔政。若不可得而軒輊者。此其故何也。吾嘗論之矣。夫梗楠桐栢材不同也而負荷則同鹽梅茶桂味不同也而調燮則同玄黃丹素色不同也而經緯則同然則相天下者張弛異用剛柔異宜而同歸于大體之不可易其亦若是而已夫此二君子者其作用不必同也點出二臣意見之合而有意焉彼見宣帝不世出之英主也喜其有中興振刷之才又慮其才之過而或至于紛更高帝之約束此其訏謨密議盖未始不驩然合也故取漢興以來典章法度忠言嘉謀次第奏行□日取四方水旱盜賊刑獄之事奏進帝前以堅其舊章法守之思而默止其紛更變動之意當其時天下之人但見夫君權日振賞罰日明名實日審吏治日進民生日安而宣帝之長材遠畧視漢家制度如規矩繩墨之不可易則是丙魏同心之敘一臣各盡其才實一其志微意百執事不能知而獨史臣知之者也是故毅然條天下之事者無智名無勇功曰吾以振舉高帝之約束也而不娂其為矯退然以謙厚自居者不忌能不忮羙曰吾以共存天下之大體也而不嫌其為懦相之所行者固吉之意而吉之所持者亦相之心有為無為不同跡有言無言不同用而輔治之本未先回頋後未始不同如材之同于負荷也如味之同于調燮也如色之同于經緯也此豈有彼我異同之心哉故曰二君子者均之有□中藏□月曰評公天下之心而不以其才相勝者也雖然。丙吉尤不可及也。吉保輔。帝躬。起民間。而登九五。其勳且舊何如也。相新進之臣耳。按處吉右。敢于任天下之事。而吉不一為嫌。知利社稷。而不知有新故之相形。知共太平。而不知有舒疾之異致。故史臣論吉之美。亟稱其不伐舊勞。深厚得體。而不暇乎其他。則言之善以勳勞自晦調停斟酌于僚寀之間者亦庶幾乎有同寅恊恭之知本之論義矣而使吉以勞烈自居而相又毅然行之而不顧則二人者方如水炭之不入也又何共成冶化之有世甞病吉不問格鬪殺人。而問牛喘。嗟乎。吉于貳公弘化之理。亦有見矣。彼豈漫為大言。而無益于天下之用者乎故蕭規曹隨房謀杜斷無不同心古之大臣其相容相濟類如此吾觀有宋一代賢相。前有富韓。後有張趙。而四人者。終不能相容。然後知丙魏之賢。真不可及也。或者又謂宣帝任刑名。寵宦竪。責備于丙魏之相業。夫格心之學。非伊周不足以當之。吾不暇。吾獨惜夫和衷道遠。同常山之□擊首□相□德風微。勢相逼。則嫌易生。才相乹。則釁易。不務公天下以為心汲汲乎才智之相勝如二君子之同心又安可多得也嗚呼二君子之同心書之青史至今燁然有餘榮焉然則英雄豪傑思以共成天下之治者亦安可有異用之私哉

  ○五諫論(習孔教)

  五諫論董太史□陽公評委婉曲折明白爽愷通篇一以竭忠為主盖得夫子勿欺之□者

  習孔教 【 翰林學士】

  凡人臣之事君進諫非難而竭忠為難進諫之道有度在之心而竭忠者在自度其心其度主之心也則嘗見主之有過必思諫諫則惟恐其弗吾從自度其心者惟見吾之心有一弗盡即自以為過而不見主之過謂主之有過是吾無以感導之也吾無以感導之而置君於過舉則其咎不在君而在我我不得已而諫其君又安敢遂為憤懣亢激以彰主之不韙而沽吾直節哉。予觀昔者夫子所論五諫。而獨取夫諷。未嘗不嘆聖人事君以忠之心。何其微也。議者曰。有忠臣之心。則譎與降。戇與直。度主之心而行之。皆無弗可矣。奚取于諷或又以夫子之取子諷者。亦度夫人主之心。憚於意之相忤。而樂於說之易合。故弗為戇與直者。亦弗為譎與降者。惟將順人主之意。徐而譬之。庶幾其言之聽即咈焉。亦不至於重違其君。以取罪戾噫若是。則聖人事君之心抑何紛紛擾擾于其中而逆料較計之至于此乎以親喻事君詞意甚懇至忠愛之忱譪然可掬必不然矣夫人臣事君如子事父母子事父母默焉而喻諸道者孝之至也不幸有過可以盏氣凌之乎可彰其不韙於人乎供為子職以感導之不得已然後諫諫而不聽則號泣隨之而已終其身惟知過之在已而不在親也然後可以為人子曰臣之事君奚以異此今夫人君孰不欲其身之尊榮而無貶辱政之正治而無邪慝國家之安存而無危亡然而不免□貶辱邪慝危亡之跡者非其心誠然也彼因者以蔽之也自非桀□鮮此以下皆□患臣諫主之心不可感而悟者顧忠臣之心何如耳忠臣之心非敢必於君者也試及吾之所以自靖於君者其能履正奉公而職無曠矣乎其能不狥利祿以効忠乎其能舉吾之心事無一不可建天地質鬼神而無愧乎如是而吾心盡矣自可以無過矣乃幸而遭聖明之君髦俊之儔上下恬熙巾外無事於是而有嘉謀嘉猷心臣心此摹寫如見則入告於內出順於外曰斯謀斯猷惟我后之德安用諫哉不幸君有過而後諫彼為之君者未必不諒予之素而信其言之是即未予諒且信也予亦退而思之曰是予無以至誠動吾主也乃於是為納約之牗為遇巷之求曲引旁諭以求適主之情不必譎不必戇不必降不必直非忠臣曷能有此而入之蓋多術矣然而不敢譎也苟可以弼主之違而遷於善即捐身何世焉固不為戇也親其君之尊若天若神若雷霆不可犯柔其氣和其色承順人主之意而委曲以獻其愚此非所以為降也憂治世危明主事關乘輿政係廊廟未嘗不正言而讜論焉然而不為沽直也譎者降者未免餙游說屈志節以求合戇者直者必至於彰君之愆成巳之名甚則激禍以兆變忠應前竭應前媚忠者在自度其心句臣惟以諷諫其君是故心惟自盡則嘗思巳有未盡之心而見巳之過見巳之過則日思以忠愛吾君而不見君之過不見君之過而忠愛愈切則其所以諫君也其言自遜不敢以狥君之欲而亦不敢以沽巳之直古人臣之用心蓋如此舜之見瞽瞍能存舜文之心斯无愧于忠臣矣也。夔夔齋慄。曰父母不我愛何哉。供為子職而巳。文王囚於姜里曰天王聖明。臣罪當誅。彼豈君親之過哉。蓋曰予自有過。焉耳親非。而主非昏也是。所以諷之者微也。或曰。若是。則龍逢比千非與且汝所云是大臣格君心之道非以語有言責者也嗚呼抑焉知逢千之心哉其不幸而死非得巳也夫子稱殷直諫本非人臣之得已然要之尔何害為忠三仁去者佯狂與死者一焉可以辨心矣且夫以諫為職者豈必皆批逆鱗。履虎尾。大者戮。小者斥。始為盡職耶意氣之以義動者志奮於一時忠愛之由性植者慮存乎萬世舒徐容與諷諭多方長歌之悲甚於痛哭此善諫者也諫而不必聽則去至於義之必不可去然後以死生諍之忠臣之用心固如此此未易言也。或又曰。秦遷大后。茅焦觧衣危論而秦帝立悟。漢武多慾汲黯而折于廷。淮南聞之□謀。慙乎其嫌於直耶曰予於是有慨於時矣夫自虞周以降士鮮明良之遇世寡不韙之朝有能捐身殉國危言讜論于世主之前即謂之難尚何計其彰君過而沽巳直卯然而忠臣之用心則有在此不在彼者蘇明名曰仲尼之說。純乎經者也。吾取其純乎經者而巳彼不能諷而或以譎以降以戇以直至于以機智勇辨泸說之術濟其忠是謂參乎權而歸乎經者惟古之忠臣然後可而非後世之徒以諫稱者也非予之所能知也此是正論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詞卷之五畢

  周氏萬卷樓藏□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辭卷之六

  太原 王錫爵 元馭父 曾定

  四明 沈一貫 肩吾父 參訂

  論類(二)

  ◆論類(二)

  漢王數羽十罪(董份)

  聖王修德正事(張位)

  心如穀種(劉虞夔)

  李絳對憲宗用人不私親故論(顧紹芳)

  王道蕩平正直論(黃洪憲)

  留侯善藏其用(黃洪憲)

  嚴子陵論(黃洪憲)

  令子卿知吾心論(王應選)

  登瀛洲論(王應選)

  乾父坤母(馮夢禎)

  八角磨盤(馮夢禎)

  立朝正直忠厚論(蕭良有)

  明君知儆戒之可樂(陸可教)

  馬□征五溪論(李廷機)

  韓魏公不分善惡白黑論(李廷□)

  心為嚴師論(李廷機)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袁宗道)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黃汝良)

  士君子行巳□身法度(郭正域)

  士君子行巳立身法度(鄒德溥)

  任賢勿二去邪勿疑論(鄒德溥)

  學莫先于義利之辨(鄒德傳)

  學始于不欺闇室(舒弘志)

  學始于不欺闇室(袁宗道)

  學始于不欺闇室(蕭雲舉)

  孔子大林放之問(朱國祚)

  孔子大林放之問(方從哲)

  正心以正朝廷(黃汝良)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中來(唐文獻)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舒弘志)

  直正英雄從戰□兢□中來(袁宗道)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李敦羙)

  續朱穆崇厚論(舒弘志)

  ○漢王數羽十罪(董份)

  漢王數羽十罪李相囯石麓公評此篇侖楚漢興亡只在仁暴不在十罪便見此公卓識至行文錚一有金戈鉄甲声即楚漢遇之亦當避其茟鋒

  董份 【 冡宰學士】

  聞之曰。秦失其鹿。漠高起沛中。提三尺而掃氛埃項羽氏亦掉兵江東下流。與漢共角秦鹿。厥後楚竟為漢屈。議者歸罪於羽高帝軍中對壘語亦輒謂羽有十罪。予則曰羽即罪不十楚寧不漢也盖兩桀驁之主。民不見仇兩慈仁之主。民不見德。虎啗嗚哺之主。並脇而馳。直令民有向背差池於其間。鷹鸇。跂樹則鳥雀屏息而嚶々效舞於茂林虎狼據嶠則狐兔攝形而啄啄集步於低陽民之遇仁暴主也猶然此爭王得天大彰明較著哉羽喑啞叱咤。何如寬仁大度。羽燒秦三月。何如約法三章羽烹殺虜縛。何如王帳御奉。羽人刳而人劘何。如人脉而人劑羽所歷川血而山骸。帝所過家絃而戶瑟。楚漢勇悍仁強諸。不能更僕數凡此皆漢之屈楚楚之為漢屈民之德漢而仇楚之舉羽三大罪文氣雄壯如偏師入陣直於中堅繇也數羽之罪。首無若弒義帝。弒義帝。罪不赦即羽不弒義帝。陽尊而陰讋之而。羽咄嗟叱呼。民且口噤心悸民亦何樂楚楚亦何能不漢數羽之罪再無若坑趙卒。坑趙卒。罪不赦。即羽不坑趙卒陽生而陰餌之。而羽千人自廢。民且重足汗背民亦何樂楚楚亦何能不漢數羽之罪。三無若背約自王。自王。罪不赦。即羽不自王。陽卻而陰據之。而羽睚眦虎?句虎?孝。民且目駭□落。民亦何樂楚楚亦何能不漢舍三罪外姑弗罪而。羽必非漢對。何□用三疊文法而文愈□□十之為。不爾斬木揭竿雲隼霧輳百戰百勝漢不能當楚王决指示舞□爍魂不啻机肉漢不能當楚拔山葢世鳥江艤渡江東豪傑捲土重來漢亦未必能當楚由楚失民自屈而終漢屈楚也故曰羽不十罪楚寧不漢也

  ○聖王修德正事(張位)

  聖王修德正事□吏部谷蜂公評當中累数百言而修德正事句句不輕放過是論之有程度者巧旬

  張位 【 宮詹學士】

  數之運也其天之為乎古之聖王以履天下盛治者非能勝乎天也亦恃其有承天之聖而巳天之與人遠矣以人而承乎天抑又遠矣然而在天之天固即在人之天也天有灾祥人有敬肆機動于下而氣見乎上二者之相應若影嚮然明王聖主所以消灾于未萌而禦變于巳著者豈探之不可探之域而事之不必事之地哉厥德惟修而太和自集庶事惟允而嘉祥聖人承天之戒是一篇大旨薦臻故惟聖人不忽天之戒而又惟聖人能承天之戒聖人惟能承乎天故天亦不能違聖人天人之機若此其神也豈可視為窈冥之理而不之論哉聖王修德正事朱氏為商之高宗中宗言也雖然微獨高宗中宗凡有國者孰能外焉夫天人之際亦難言矣術者泥其數聖者斷之理泥其數者於休咎之徵灾祥之應一切拘之象緯之說以逢占射覆或不免乎億則屡中而卒之無可奈何斷之理者則謂斡旋之機轉移之術在我而不在人在人而不在天而其既也天亦為人用其精相感而其機甚微總之靈承元化奉順陰陽則修德正事之道歸焉耳夫王者代天而為之子位則天位也職則天職也而其德則天德天撫天事何等点綴也事則天事也彼其淵蜎蠖伏見以為微而不可測而天之照臨實因之其施建措置見以為贖而不可窮而天之視聽實係之仰觀天文俯察地理中參人民繇此以制法度考禍福側身修行則休徵時敘舉措悖逆則咎敗將至故曰陟降厥事日鑒在茲言天之與人也又曰惟吉凶不僣在人惟天降災祥在德言人之動天也匹夫匹婦精誠之極尚能仰召日星之變遠致水旱之灾矧于威命靈爽侔乎造化者哉是故消息相仍休各覌其□□處不失尺寸迭至夭有時而用其權盪滌燭穢消散凶邪聖人有時而用天之權聖人所以用之者無他則德耳則事耳聖人之德雖不待災而修而德之不臧曰余一人有佚罰聖人之事亦不待災而正而事之不修亦曰余一人有佚罰彼其視星隕日蝕惕然其若有傷也視奇幻震動澟然其若有失也視饑饉疾疫皇□然其若痛乃身也是故聖人內修其本而不外修其末保其精神考其視履其德上與太虗者徒而事日與造物者流齋戒而洗此二段正講脩德正事而語亦軒舉心則此心神明而德不渝矣少私而寡欲則此心純白而德不雜矣剛健而中正則此心自強而德不息矣官人而上賢則政有業而事立矣訏謨而宣命則化有經而事成矣誅暴禁亂則治不疵而事建矣動而昭々靜而冥々微而深宮顯而大庭其恐懼修省惟德與事為兢兢諸凡壞天文地理踊趯邪陰湛溺太陽以結怨于民召灾于天者皆絕其道勿之有務是聖人之此說□德正事之効詞采古然所為德所為事也是呈王所正之修之者也其修之也不出混冥之中而吞吐陰陽伸曳日月之道具矣其正之也不出指頋之間而牢籠天地鞭策四時之道具矣是故天不變經地不易形怪風淫雨不作彗孛虹霓不生二十八宿五官六府紫宮太薇各居其次動植之物小大之數各若其生太和均調治化洋溢而無有邪氣千其間者將聖人之力能制之智能及之邪抑天之氣固倏而陰又倏而陽邪非大上聖不能一天下之道彼于天人相與之際盖權之審矣堯之水湯之旱皆是物也論治者孰能外焉雖然。古所稱中興之主。莫如中宗。高宗。中宗之所謂灾。則桑穀其徵也中宗曰惟德可以巳之夷考天命自度未敢荒寧。德何修也。德修而商道復興。天不愛祥惟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則修德之為也高宗之所謂灾。則雊雉其徵也。高宗曰吾其克正厥事夷考其不僭不濫。不敢怠皇事何修也事此高宗正事正而嘉靖殷邦。赫聲濯靈。惟高宗之享國。五十五年則正事。之為也故桑穀之拱也。飛雉之雊也。天之變也。皆非二后之所欲承天字照應上文也。然而天卒為二后所勝者。則二后有承天之道也向使二后忽天變而不修實政是使國多天地之戒而身不得膺壽考之福也其又奚貴焉然則修德正事之效可見於前事已雖然修德正事豈一時之偶為者哉宋景公之退熒惑也非取必于星也宋之政有先言而布者存也。齊子韋之動地也。非取必于地也齊之政有足致地之動者存也禍福隱于天而敬肆在乎心一念敬則何德不立一念肆則何事不敗時君世主非無敬畏天戒之心而卒之無益于治亂之數者豈不知修德正事之為急哉馳聲色之塲則其心分拒忠讜之論則其志肆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則其志離三者有一焉猶皇天之禁况兼施而並用責歸在未灾而脩是探本之論之其於敬迓天威之道何有哉夫惟明主于未灾之先審理亂之原留意清心寡欲之戒毌溺甘言悲辭之託隆德克躬勉強大誼則雖譴告之加無損致理之實而警惧之迹益彰仁愛之心茲豈不稱盛治之世哉

  ○心如穀種(劉虞夔)

  心如穀種田宗伯鍾治公評冲澹蕭散都無壓氣誦之如飲蘭露飡松屑兩腋風舉矣

  劉虞夔 【 翰林掌院】

  夫人之以為人者心乎心之以為心者仁乎仁者天地之生機也生機在人其名曰心故心非以形用以神用者也舉天下之萬有渾涵于虗灵昭曠之中而触之斯覺々之斯應生機盎然隨在盈溢塞乎天地之間而卷之退藏于密此心之所以為神也如以形用則與眾體無異矣而何以為心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夫天地者浩乎無方穆乎無朕何以有心又何以見于復也嘗求之天地之大德曰生而生生之機一氣闔闢凡宇宙間流行發育充然可掬雖一草一木若欣欣而自足者此何物也故天地無心以生為心生者天地之仁也而一陽來復其機微矣以形求之則無有以意測之則可見此尔天地之神也天地之神專一而直遂翕生而發散故碩果不食乃其本體此種穀之說也種者生性之名外生性以言種不可也心者亦生理之名外生理以言心可乎自古聖賢以人言仁以仁言心以草木之仁論仁言下便了何湏遠求此其意固可推矣草木之實其中皆謂之仁盖剝落之後繁枝縟葉蓬然渤然者歛而歸于一實故即此一實之中而繁枝縟葉蓬然渤然者無不具焉漬之而甲拆培之而勾萌要非有假于外者此可以觀心矣夫人之初与萬物並生萬物生機歛于一實而人之生機歛于一心心者管乎體者也體者涵乎心者也體以形用心以神用而神又附麗乎形則心又流貫于體故視聽言動皆心也非專指夫神明之舍以為心也專指其舍則獨得本吾而詞亦足以發之亦一體而巳生性不具不足謂之種生理不具不足謂之心故曰。萬物皆備于我矣備于我者此心之本然則達于我者此心之固有非二也何者天地之生一物即其生萬物之理故即此一物而萬物之理盎然于其中此種穀之說也甞試反而觀之認理徹微定靜之後虗明之外希夷冲融淳和瑩徹含括兩儀包舉六合牢籠萬象宰制千古生機內運日與天地相為周流而宇宙相為寥廓此非所謂仁體者哉應感而起則牛之觳觫何與于我而為之惻隱惻隱之心即其保四海之心也孺子之入井何与于我而為之怵惕怵惕之心即其運天下之心也彷彿周浹蟠際上下而仁行也奚有出于此心之作用者乎故仁者生機也說理精深非淺學可到穀得之以為種人得之以為心謂心與仁為二而求心于仁之外者是謂穀種与生為二而求生于種之外也岍理哉雖然穀歛而後種具人靜而後心存機本貫乎動靜而主靜所以握其機吾今乃見心于復矣雖有羙種棄而不漬上而不播々而不耘々而不溉其生機尔息矣故始學者漬也力行者播也克已者耘也持敬者溉也此所謂飬心如飬苗者也

  ○李絳對憲宗用人不私親故論(顧紹芳)

  李絳對憲宗用人不私親故論王相國荊石公評議論正而氣勢濶達

  顧紹芳 【 國史檢討】

  論曰以人事君大臣之忠也公其以人事君之心而無以已與焉于是大臣之忠始效夫大臣者人主之所與共理海內者也而天下之賢才又大臣所與共理庶職者也盖心膂獨運而股肱輻凑宗匠陶鑄而群材緝聚其需賢至急矣使大臣而不務以人事君其能以一人之身僕々而理哉是以古之賢相其奔走天下之才而拔濯之汲々乎若弗及也其評騭天下之才而品敘之坦乎其若遺穆乎其若弗知也何者彼以人主之心為心人主之心期于得人以康庶事易海內其視天下之人無遠無邇無親無疏有德者官之有祿者能之各稱其實當其用盖奉三無私以臨之而天下廓如也宰相惟以人主之心為心而又安所容其私其私之不容而知其所與事君者必皆天下之選也於乎可不謂大忠哉昔唐李絳之對憲宗所謂不私親故此殆庶幾矣嘗試論之人主以進退用舍之權運之乎四海之辨論処舌□懸河上而宰相實佐之其用一人也將為其人而富貴之乎將使其人德我而以自為乎抑亦以天下之不可以一人理而須才以共濟也如以自為且為其人也則彼吾親也彼吾故也吾為之可也使之德我尔可也故將以康庶事易海內必須才而濟也彼誠吾親也其才不足稱也彼誠吾故也其器不足任也而奈之何可以私云爾哉雖然人皆知私之私而不知公之私也矣論公中之私後來無此卓識所謂不私者非屏而不用也廼用而不私耳盖宰相之泣措賞罰惟其心之公與私而巳心誠公何擇于塗之人而亦何擇于親故古之人有行之者。若崔佑甫之除吏是也心誠。未公也即舉讐。且不可以為訓而况甚素所私昵者乎古之人有行之者若李晟之薦張延賞是也是故惟其心不仕其迹惟其才不□宰相不可避嫌是体休之度異日立朝事業此可覘矣其人此公之極也彼且以私故嫌者非避其名乎夫在下位者或可以避嫌惟宰相不可以避嫌宰相者當以人主之心為心者也彼為吾親彼為吾故吾嘗熟知其才之所宜而吾又幸而操可以進退人之權當是時而使人終不用亦不自信者之過矣且一夫不獲時予之辜而况可以吾之私嫌故錮人于聖世乎夫親故不可用而用之私而私者也親故可用而故不用公而私者也故吾問其心之公與不公不問其親故之用與不用議論僕僕深得相□也問其。才器之當與不當不問人之親與不親故與不故也吾誠以天下之公鑒別天下之群才以朝廷之爵祿差敘朝廷之庶官明若鑑平若衡虗若川谷親故至吾以是心涵而受之嵁巖窮壑之士至吾以是心涵而受之使人各當其官上各得其人僥倖之塗不距而塞請托之門不扃而杜六合之內幽逖疏遠之士莫不翹々然與元凱姬姜之子並進于朝廷鱗合霧湧而無生不逢時之嘆于以毗贊萬幾分制海內臻鴻業而登上理此豈非以人事君之盛而賢宰相所以成其為忠之大者哉援引姬公最為切當盖昔者周公以叔父之親據元老之尊吐握而延白屋之士弗稱勞焉呂畢之子孫布列□□□□□焉卒之周家獲多士之手而至今推公之功不衰則其赤舄几几之心為之也夫有赤為几几之心即夙夜精白以輔主上猶惧弗稱尚安用私放夫以人事君若周公者其可謂大忠矣

  ○王道蕩平正直論(黃洪憲)

  王道蕩平正直論陳學士玊壘公評論王道本于心又本于性是知本之譚豈俗儒剽竊者可擬且文簡意多辞理兼到讀者不可草上

  黃洪憲 【 春坊庶子】

  王道所以為天下極者治以天下而不以已也盖天下不可以已與之也治天下而以已與之者此未足以通乎天下之心也治而不足以通天下之心則何以理天下聖王者其心廓乎無所倚也泊乎無所涉也其好其惡一因乎天下之常而應焉人見王道不出乎天下之常則謂其無以異于天下而不知聖王固以其無所異天下者通天下嗚呼此乃所。以為。皇極。與今夫道本蕩蕩爾也彼見以為不足市恩者徇焉而比曾不覩夫小惠之莫孚矣道本平平爾也彼見以為不足動眾者躐焉而奇曾不覩夫小術之莫行矣道本正直爾也彼見以為不足驚世見得王道本是蕩平正直的者鑿焉而僻曾不覩夫私智之莫成矣惠而不足以孚也術而不足以行也智而不足以成也何也則以其非民之性也子思子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性也和也者率乎性者也道而不本乎性。之自然則發。乎吾者既巳不能。無違。于天。下之。公若。之何。其使。天下。之不。吾違。也聖。王如風帆順流一息千里盖學蘓氏父子而有得者者。棲神。於澹。養素於漠。渾乎。其一。未發之中。時發而。為好。一予之以其好之當然而我無作好也時發而為惡□予之以其惡之當然一我無作惡也道誠廣也無務以其私挾之蕩々焉爾矣道誠易也無務以其私躐之平々焉爾矣道誠公也無務以其私枉之正直焉爾矣當其注于心而措于政寧有非常可喜之功哉取以絜霸者之治若不足以當其赫燁之萬一然而卒為天下極□民之所以為性固然而王者能弗違焉也盖浩乎其無顓恩也而天下固以其無顓恩也悅之即惠結弗如矣坦乎其無奇行也而天下固以其無奇行也親之即笒運弗如矣寫前面治以天下而不巳意確乎其無枉道也而天下固以其無枉道也信之即智龍□□矣夫以天下之所必不能違者執之以理天下斯乃所稱建極哉不然王者其資神明也其權造化也即獨運已意以治天下夫豈不可而必為此悶悶之政哉宋人有為楮葉者三年而成引喻精工嫣然可喜雜之楮葉之中而莫辨也君子曰造物者三年而成一葉則化機窮矣夫必出於霸者之道以治天下是為楮葉之類也執是而冀過化存神與天地同流不亦難乎吾觀皋陶陳謨而。稱天命有。五服五章。大討有罪。五刑五用夫舉吾之命討而悉歸之天此固其所以為蕩平正直也故曰唐虞之際道在皋陶商周之際道在箕子結句甚奇

  ○留侯善藏其用(黃洪憲)

  留侯善藏其用刘宮□和字公評□侯一生心跡入懋忠管城中操縱彷彿如弄纍丸文之絕奇者也

  黃洪憲 【 春坊庶子】

  論曰天下之智有資于人而用者有人資之而用者有若□于人亦礨人資之而莫知其所以為用者資於人則人為我用人資之則我為人用惟其若資于人亦若人資之者則其用藏于天下之所不料而吾志之所欲行者自委曲周旋於沉潛淵嘿之中噫斯其為天下之大智乎漢之留侯盖有以識此矣夫留侯者。韓之遺臣也。嬴氏昌。而韓亡矣。而五世之恩之在留侯者。不能一日忘也慱浪之推既悞而志苦于未酬橫陽之脉漸微而勢困於難振固留侯之所蚤夜切齒而拊心者也得漢祖而委質事之留侯之所以獲措其智而求畢其□者其在茲乎顧留侯之智。誠有沉潛淵嘿而人莫知其所以為用者矣人孰不曰漠得一留侯而帝業始終賴焉留侯之智人資之而用者也又孰不曰留侯得漠祖而恩仇之報愜焉留侯之智資于人而文法変幻滿□烟雲莫可名伏用者也噫謂留侯為資于人者覌留侯于韓者也謂留侯為人資之者覌留侯于漢者也此皆自後世而按由侯之故者也其在當時則事漢而心不在漢為韓而身不在韓知其為資于人者乎抑知其為人之所資者乎非唯他人不得而知之雖何參平勃之徒智足以相當而且朝夕伺其籌畫者亦不得而知。之通其智于韓漢之際而伏其用于人巳之間此二句乃一□之□指非惟何參平勃之徒不得而知之雖以漢祖之明達而往々洞照于形迹者亦不得而知之噫此留侯所以善藏其用而人莫之窺者也是何也起跡于廄將而足願於封侯謂留侯非臣漢不可也蓄意於棧道而迯名於赤松謂留侯始終臣漢亦不可也偉哉留侯盖通其智於韓漢之際而伏其用於人已之間者乎是故其謝鴻門其□銷印其封雍齒其都關中其招四皓漢家之得失大議皆藉留侯速之此則若人資之者不可謂其不子房出處不可測識此文変化亦不可測識為漢用也滅韓之國者秦也輔漢以誅秦誅其拒漢者也實以誅其滅韓之國者也斬韓之祀者項也輔漢以□項蹙其撓漢者也實以蹙其斬韓之祀者也此又若資於人者不可謂其不用乎漢也此一人也此一時也漢資之則身為漢用而漢事以成資千漢則漢為之用而韓仇以報此留侯所以善藏其用而人莫之窺者也苟徒觀留侯于韓而曰其身在漢而心專在韓也則彼固以三寸古冐漢之封爵而賣漢以自快其恩仇之報也非所以論留侯矣苟徒觀留侯千漢而曰其始終堆成就漢事而無補于韓也則秦項之跡既削而遂鴻宴鳳舉不眷々千漢庭者豈直以韓彭不終之故而巳哉信乎通其智于韓漢之際而伏其用于人已之間留侯固不以告人而人卆莫之能窺者也茲道也何道也老氏之道也為老氏之說者曰知其雄守子房之斈得之老民故能善藏盖知子房之□者其雌為天下谿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谷夫所謂谿谷云者則固善藏其用而莫之窺者也當時圯上之老其挈此道而授之田侯者乎侯之初猶以少年剛銳之氣不知委曲圖事而欲僥倖於秦軍之一擊投匿稍疏譏為秦醢此老氏之所必不敢試者也一編既授而韓漢之故已在□侯指顧中固可以不動聲色而周旋有餘力矣然則成□侯之大智者黃石公也使□侯參用術數而不得為漢醇臣者亦黃石公也

  ○嚴子陵論(黃洪憲)

  嚴子陵論趙宗伯定宇公評凡作史論湏有一段不可磨滅之見不當矮人覌塲如高子陵者大光武人人類能言之懋忠獨推子陵之心而以光武不能□為非可謂千古卓識

  黃洪憲 【 春坊庶子】

  嚴。先生光武之故人也。少與光武同遊學光武龍興南陽以物色訪先生。先生固自韜匿。蒲輪三返。乃始至。々又弗屈。帝不能下。竟遂其志去釣桐江。以老天下至今大光武之量高先生之風鮮然嗟異以為三代後所未有而不知先生之所以為心者固自有在也嗚呼先生豈苟為高而巳哉夫士固為天下用耳懷抱利器枕棲山谷僅々一身之圖而忘乎天下民物之待命於我此莊生所稱許由下隨務光者流也洗耳投淵識者方病其過而乃欲以享大名於來世其能乎使先生苟為高而已將與數子者比行雖脩不槩於大道即其寸卓々盖一世奚稱焉吾固知先生非苟為高而已者也夫先生遠述富春。使車臨里門再三然後乃肯一來帝。即日臨視。引入共臥先生偃蹇橫足。至干星象。帝之情有加矣。念舊如帝。先生卒去之且曰。士固有志。則又安知先生之不為高乎。是不然先生之復侯霸書曰。懷仁輔義。天下悅夫仁義之道莫大乎安民濟世欲使天下胥悅援復君房書?証極善辨难亦非孑々自私其身之士所能辨也先生豈固以其無諸身者責君房哉彼其所志誠有在焉而帝則不能使之留也夫先生之從帝□也自髫齓之年矣帝之為人豈不甚知其濡遅干羊裘之隱也盖有以籍帝之微矣詔命三下不得巳乃至以察帝華致□々覌其文定知為風流儒雅之士當与富春山七里難傲淋漓□空千之視往昔何如而或庶乎有遇烏是先生意也逮夫夜榻之談諫議之授先生之心殆必有艴然而悔來者矣何以知之方先生之始至也君房折柬招之帝不罪其癡語廼侮之曰此狂奴故態暨乎悟語猶作咄々聲此其所施於賢者即位之鼎司先生固不朝一朝居也况二千石秩乎先生天下士固不計官資疏薄顧凂偖首為小官屈僕々君房輩下其何以堪之此先生所以去也而謂帝差強於往則先生所以去帝之心可測矣何者明者覩未然豈待著哉帝不久廢郭后易太子意心有幾微先見者而先生殆已覺之矣先生不去則廢后易太子之事必于文正公太光武之量而世儒襲其成言漫无可否此独譏光武不能角識高于文正遠矣廷爭之爭之而不得而後去則是世之所謂賢人者而已矣是故先生之來也葢猶有望于帝焉其必去而不可挽也則帝固不能使之留爾不然先生視軒冕若浮雲而屑々往來不憚煩如此豈其籍光寵以自炫如世之所以為隱者乎吾故曰先生非苟為高者也而或者廼以光武不屈先生以為盛節夫新莽尚有薛方君如光武乃以容一綈袍之舊為盏節乎就公車詣闕下無所受事而虗文縟禮徒以煩大史之奏掌故之記此帝之無禮於故人非先生來意也特先生高雅至于晚年猶不卻其凨來翩蹮如飛天仙人偶游下界不染塵俗諫議之祿以成帝之羙故世未有能窺之者但勦其一時相遇之迹以為盛事而不知先生仁義之志不及一試余方為先生惜且為漢惜哉不然砥礪一生名高山斗廼其清風所被僅々成東京之節氣而不適於用則亦何以為嚴先生故曰先生非苟為高者也嗚呼斯言也非先生之所欲言而或先生之所為心也

  ○令子卿知吾心論(王應選)

  令子卿知吾心論余事士幼峰公評班固作李陵傳本太史公答任少卿書少卿与蘓屬囯書本班固李陵傳千山此論一出直与三公分道□称鼎足矣

  王應選 【 探花編脩】

  嗚呼陵欲子卿知其心哉忠佞條分心迹睽矣以子卿而知陵是以忠臣義士而信背君降虜之孽也子卿惡能以知陵也哉陵之佞不足以文奸而武之忠又天植于性則畢命抗敵者自不恤其身而乞敵輸款者自不顧天義甚矣陵非子卿之儔矣况□恩自淺胡恩自深陵之心心乎夷者也雙鳬北飛一鳬南翔武之心心乎漢者也以武而知陵則虜庭又一陵矣以陵而見知於武則漢庭又一武矣然則知陵者知陵之佞知陵之背漢而不忠也固不能使之相知以心相信以道也何也。吾觀漢子卿之使虜也。丁年奉使皓首而歸揚眉吐氣。抗節玊立。其經國之忠。秉身之操。十九年如一日。若陵之在漢。則甘心臣虜。瀾倒風靡。有大謬而不然者。其別子卿也。自陳衷曲。欲子卿知其心者豈不以已之提兵而往也。出征絕域。五將失利陵獨斬□搴旗追。犇逐北。其功足紀邪。豈不以匈奴舉國興師陵獨張空拳冐白刃。疲卒難御。其降非出于本心邪。又豈不以已之降也。班孟堅李陵傳爛熱胸中而鎔裁変化具身高手非甘心臣虜。將欲乘機搆會。以收桑榆之功。以報漢皇邪。噫是皆陵之所以障其奸□□□□君也有死無二國存與存國亡與亡者其為國之忠也生則樹勳以靖國難于方張死則狥義以垂芳聞於不朽者其自為之節也子陵之伐匈奴也寄以專閫佐以伍將使能掃除虜塵肅漬疆域以還報漢皇遣將之意其上也不幸而兵盡矢窮救援不至則北面爭死一戰而斃亦可也何至草間求活乞命于虜哉此忠臣義士所以扼腕而不平也以陵之臣虜視武之不屈其心迹之判甚矣而欲子卿知其心者意以陵事親孝信財廉與士信常思奮不顧身以救國家之難其素所蓄積者也方其出萬死以赴公家之難一不當融令□陵荅子卿書而出之以天倪意而其毌臨年被戮妻子拜為鯨鯤則國家于陵亦為少恩矣陵豈有背君親捐妻子以邀利于強虜哉况氊酪肉漿之奉悲笳夜月之凄其無不飲血而痛恨者也陵獨非人也邪噫獨不思臣不可以背君背君為不義將不可以降虜降虜為不忠故侃□正論使少卿聽之不但淚下于胡馬悲邊邊声四起之際矣李陵衞律之罪上通亍天豈不信哉臣有功而君錄之錄之其分也而不□矜無功而君殺之殺之其命也而不敢怨陵于此也使能宣威沙漠勒功卑于而君殺其妻戮其毌亦付之命也乃歸首就僉于虜庭則其逆節著矣其。荅子卿之書。意者。但患漢之不知巳。而不自內省。殊不知與其剌心自明刎頸見志曷若效節致命取信于君與其痛毌悼妻尤君怨國曷若忘身守死而紓祻于親也其視臣之慷慨激烈捐軀殞命者大徑庭矣而欲子卿知其心哉欲子卿知其心者豈不以陵之在匈奴也尚以公主任以左賢足以附夷困華終陵。之身。曾未嘗扣関發矢以犯中土且于武之別至泣數行下足以感之泣則其戀々不忘故主者其心未嘗一日不在漢說子卿泣陵為其降虜尤是發前人所未發也噫陵之見武也導之使降則子卿之泣陵也豈泣別哉泣陵之降虜而委身于溝壑也觀其留別之辭其傷之也深矣先儒曰猶有交情兩行淚西風吹上漢臣衣所以剌陵之忘君而絕陵之非漢臣也子卿其知陵之心哉由陵觀之墜君命挫君威不可以言忠屈身于夷狄束手為俘虜不可以言勇喪戰勳于前墜家聲于後不可以言智罪逭于躬祻移千毌不可以言孝信如樂天之所譏也然則子卿不足以知陵而知陵之心者司馬子長也其報任 【 卿少】 書曰。陵身雖陷敗彼觀其意。且欲其當。而報主。其所摧敗。亦足以暴于天下。而謂其有國士之風。彼自以為知陵之心矣不知誣上以濟其私媚友以飾其罪則李陵生降既潰其家聲而子長腐刑又罹于國■〈氵厺〉陵固不忠于君而子長其不直于友矣然則子卿之不知陵也所以為忠而子長之知陵也所以為佞太史公正坐不知人之故耳日之為佞恐未必

  ○登瀛洲論(王應選)

  登瀛洲論孫翰林極潭公評午山高才暷斈凌視一時而不幸以夭死語曰元涯之智結為大年且月經天光彩常鮮正君其可謂年矣

  王應選 【 探花□□】

  天下之才當以天下之心用之也其或不以尚賢而以植黨不以資理而以營私君子於是乎有遺論矣夫天生賢才固將使之資一世之用上以佐國家下以治百姓國取以振物取以興斯其所賴於天下不輕也君子知賢才之賴于天下者不輕而賢者亦不敢以其身輕為天下用故以一世之公心行一世之公典其推之於上則曰吾以致之君焉不敢私也其樹之于下則曰吾以致之民焉不敢私也盖雖爵賞自我命令自我而猶曰奉天道而已不與焉奈之何其以私用乎賢者而以私用則天之所以為世道計者徒以供一人奔走服役之私而無所與於天下國家之大其甚也植黨以兢營私以逞大奸盤據而莫移人主孤立而無助於是傾危之習成而爭奪之風起舉其君臣父子兄弟之倫而潰敗决裂於天下敗是其用賢者乃其所以階祻也嗚呼蹈斯轍者其秦王瀛洲之選乎夫瀛洲之說遠矣自古及今。莫不侈之以為羙談。彼其十州三島之勝。金馬王堂之榮吾無暇論獨怪天太宗之所以創茲選者。為未盡也。夫賢才者天地之紀國家之寶人君操爵賞之柄而籠致之要以歷舉股周齊□事井々有序斈識才華具見之矣代天耳非以為吾之私人也故成湯之告上帝曰帝臣不蔽蕳在帝心以為是帝之臣而已矣即人君猶然而况臣道乎子道乎春秋之義無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故書曰祭伯來不係之王者罪之也而傳其說者至比於履霜之漸成周之法諸侯歲貢士于天子以當時棫樸著莪之盛豈假是一介之外臣以為重哉則以握其權焉而已周道既衰諸侯放恣于是天下游說之士鼓橐而交於諸侯故齎宣稷下之會褒然首称梁園之盛踵其故智談者率以為口實而不知長天下私交之習不可復禁葢庄於淮南之流藏命作奸植尚??以抗君父而祻斯烈矣秦王英生房杜名臣瀛洲勝選自午山此論一出天策斈士声價頓减矣嗚呼曾以太宗之賢而亦為此乎夫十八學士者古皆一時之名流傑士當代所擬為瑞麟威鳳者太宗以一藩王而羅致之幕下迹其所以周旋帷幄分直侍從之典固不可謂無禮賢下士之誠也然而非太宗之所宜為也彼其時有高祖在焉則是諸名流者高祖之臣也秦王烏得而臣之鸞臺鳳閣盖唐之所設以待文朵之士者是諸名流之所宜居也天策府惡得而畜之天子左右之臣未有以令德聞於天下者東宮玅選自王魏而外無聞一孽子惡得而壅之故瀛洲之選當時以為下賢之盛事後世以為用賢之侈談而不知自君子觀之則太宗者私其賢于已而蔽其賢於上者也十八人者秦王之私吏而天子之逋臣也天策府者藩邸之材舘而國家之漏卮也瀛洲者游数語說盡登瀛之失□力高□仙之寓談而喋血之實禍也是惡足為羙哉原太宗之心豈真有意於橫經論道修齒冑之禮而希帝王之節乎盖當是時建成元吉之隙巳成而角力之勢起故收召英賢自為羽翼以待他日之變耳盖陰為陽勝公孫詭之計而陽襲穆生之酒醴內寓膠東吳濞之逆志而外為河間之好文盖魏晉齊梁以來祖議論老成斯術者多矣而後之君子眩於史氏之文而迷事理之實獨以為太宗之盛舉非所謂通論也昔曹植收召名流自相標徬。卒以中魏文之忌。而成箕豆之憂。呂种私交藩王。不顧馬援之戒。卒以觸明帝之怒。而貽赤族之慘。嗚呼惟高祖之闇於明帝而建成之弱於魏文耳不然則瀛洲者是祻之招也故成而為太宗不成而為曹植幸而為十八人不幸而為呂秉其事等耳惡足以言得士自十八人之見成而太宗之詌益决其所與日夜精光疑注神采奕飛聚謀分漏直宿者無非傾嫡代宗之計卒未能有以父子兄弟之義一為太宗忠言者馴至臨湖之変惟刃同氣震驚君父而太宗遂為萬世之罪人人徒謂有唐蒙不洗之詬而不知瀛洲之選寔為之崇也然則太宗者高祖之罪人而十八人者又太宗之罪人也豈惟是而已。自太宗以瀛洲之黨。創之於前而一瀛洲之流禍如此後世侈為羙何哉代風聲。習為故事。武韋之亂以宋鄭。太平之亂以岑蕭。叔文之乱以八司馬。牛李之祻以十六子。馴至崔徹之于全忠。昭緯之于豳岐盧。攜之于高駢。盖皆以天子禁近之臣甘。心于背公死黨之行自底戮辱。而不知悔。豈非天策之遺謀。固當時後世之所習而安焉者歟。雖然。吾于十八人奚責也。子房者。非世之所称儒者歟。乃商山之招。苟且于一時之幾。而不知植尚??拒父其。悖已甚遂為後世之濫觴盖太宗者。祖子房之策。而甚焉者也。唐末藩鎮。祖太宗之策而甚焉者也。噫。世教之不明久矣。彼宋之稱大儒者。猶有取於子房之策。則史氏之誇瀛洲吾何怪歟。吾何怪歟。結語稍遠強□之末巳

  ○乾父坤母(馮夢禎)

  乾父坤母□□酒復斋公評精思入□□□□游天表

  馮夢禎 【 會元編修】

  善言仁者以道觀天地而不以我觀天地以我觀天地則我物也天地道也以道觀天地則天地亦物也何我何天地之有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体者。也其道通乎上下而無間者也不知仁之所以為仁則牿于形體在在皆暌隔擊曳之地自視不勝其眇末與天地顧亦何所聯属哉父母其父母而不能軋坤其父母子於人而不能子于天嗚呼彼亦焉知吾聖賢自有大家主属妙觀奮儗而合天人于一致者哉此西銘首揭之微言而仁理析程朱詞源莊列道之至訣也請申之遐想天出子地出丑。人出寅。天包地。々附天人處其中者也。天體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地。体中分八萬里有奇。吾之體。大則長狄。小則僬僥也。天地之數極。于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人僅滿百而已人。與天地海瀆之滴也天空之游系也父諸乹而母諸坤訂頑不幾于大言無稽以誣天下哉名理名言大有見解况天地之間種類繁浩幽而鬼物明而帝臣大而川岳小而禽虫草木又小介爍絲粟又小渺忽不容思議夫類也舉相似也然則皆可以父天母地也哉噫愚者之惑見達者之浚覿也眾人之游詞至人之的論也易曰乹道成男。坤道成女。詩曰。昊天曰旦。及爾游衍彼何人哉顧。肯倡為不根之。以籠絡斯人也哉其豫之素。而履之盛必矣故曰器。于器不若器于道器于器玄言如屑奚趐天地之大于吾身器于道則俯仰融徹吾其誰何究而言之經綸橫絕凌駕上下乾坤于我乎儕明犬裁成輔相奠廼名位乾坤於我乎區頓矣又奚翅父之母之而巳哉論而至此則張子之說暢而仁之義可識也是故人知性天地之性而不知天地之帥即性也人知無天地之氣而不知天地之塞即氣也人知繼父母之志述父母之事而。佑天地之神之化即志且海錯奇珍不甚可寠見口才高斈古杰邁卮習狶韋氏史氏皇氏遇之當延上坐事也不必乳。哺之。而後生。于富貴利。澤者。奚德不必訓。餙之而玊女於貧錢憂烕者奚其威宗君相臣吾固天地一別子也長々幼々吾固天地一他冑也不祖其祖々太極也不父其父々兩儀也不子其子々萬化也日晝月夜吾瞑瞬也山崇川落吾骸血也清啇流徵吾咳韻也風霆以嚴吾身之威寒暑以續吾身之喘星宿以燦吾身之文章草木以茂吾。身之。毛髮。禽虫。吾胥役也介礫石吾貝?貳垢也四夷四鄰也中國內府也前乎千百年之往後乎千百年之來開闢而渾沌渾沌復開闢吾生死也吁舜失于瞽貝?叟而得于大麓之弗迷。也禹失于鯀而得于。河洛之書也伊不必失于空桑天將造之以牧宮孔子不必禱于尼山天將委之以木鐸申生取罪于献公而仰天   有冥超々玄□冥者為之呵護也伯奇見。逐于吉甫而履霜   有。蒼々者為。之提携也噫嘻何乾非父何坤非母何物非我何天地萬物非道橫渠之言誠萬世迷滯不廣者之鉤鑰也哉悲夫人之自絕于天地械于成心熾于外感意必內傷吾父母者也逞技辭修詞造瑾淵然蒼然章見道之未的是以。父母。為路人矣荒思虗寂而。委道。于無。周是以父母為長物矣噫天地所以生我者為何如而我顧昔垂頭暴弃而為吾父母戮耶故曰蒙而正之壯而行之生順而安之死全而歸之其能子矣

  ○八角磨盤(馮夢禎)

  八角磨盤趙宗伯定宇公評見理之言自是真切

  馮夢禎 【 會元編脩】

  天地之變不可齊也惟凝精存神者能齊之夫精神者流行千天地之間而參伍闔闢以成變化者也夫惟凝精存神而不眩鶩于變化是故處于至一而不失其分行于至適而不辭其紀安于至順而不乖其度是故其存之而天地之精神在心其運之而天地之變化在事非天下之至聖其孰能與于此哉八角磨盤楊億之說所以形容天道變化之不齊也請申其意。吾嘗觀夫一陰一陽。屈伸流行于宇宙之間。為感通。為聚散其。在于理窟訶源獨觧其觧天地之變化。為星辰之森列。為風雷之震動。為霜露之濡淅。其在于物。為榮瘁為。開落為。滋息。為盡歸。為朽折其。在于人。為榮為辱。為得為失為。死為生夫。以陰陽之感通聚散。惟其所往。而不可留。而天地人物之稟受賦予亦。如其所生而不可必。如八角磨盤。其輪運之出。精粗之別。亦莫之為而為者矣。吁若億者理趣悠長天机駿發其善形容天道之變化者乎雖然。億徒能言之未必能行之也夫得失者榮辱之大機也死生者得失之大端也亡榮辱則得失不足以動其心忘得失則死生不足以動其心若億者能忘榮辱乎不能忘榮辱是不能忘得失也不能忘得失是不能忘死生也不能忘榮辱得失死生果足以與天地之變化乎夫死生者晝夜之象也得失者盈虗之篆也榮辱者開落之象也聖玄言名理南耶道德耶人不以晝夜易觀故不以生死易念不以盈虗易運故不以得失易情不以開落易生故不以榮辱易節齊榮辱輕得失同死生故榮辱得失死生處之一若億者果能齊之輕之同之而處之一乎不能齊之輕之同之而處之一乎畧足以與天地之變化乎昔者堯為天子茅坎不剪樸椽不斵太羹不和庥盛不鑿兢兢業々一日萬幾及其末也舉天下而授舜若釋重負其干得失也可謂輕矣舜之耕歷山也手胼足胝不以勞瘁改容及開之見道分明故語々印證理斈非御白牛車坐探龍穴□悟大藏秘語者不能其為天子也四岳十二牧相與周旋邈然不以介意其于榮辱也可謂齊矣大禹涉江黃龍負舟禹乃譆笑而言曰我命受于天竭力以勞萬民生寄也死歸也視龍猶蝘蜓龍乃俛首而逝其于死生也可謂且唉天榮辱得失死生之于人可謂大矣而堯舜禹不以動其心誠見夫外物之無與于巳而吾道之不可以二也嗚呼變化之道是豈智力之所能及哉俯仰之間倏忽之頃隱見萬狀苟不精神凝定其不冥然迷惑而喪失也者幾希矣是故君子不役志于榮辱得失死生之際而洗心飬氣以凝定其精神惟游心于天地陰陽盈虗消息之端而觀隱察微以窮極其變化故可以辱則為檻車之請囚可以榮則為傳岩之就聘可以得則為磻溪之就飬可以失則為荊吳之潔身可信乎拈來頭々是道以死則為西山之採微可以生則為東國之陳洪範理無所屈則如孔子履陳蔡之変如坦途心無所愧則如子路死孔悝之難如甘飴義不可苟則如柳下惠弃三公之貴如脫屣不以得楊大年文士耳惡□典于此也羲被開之一言□破徇生不以故滅命不以迹喪真此君子所以參天地之變化而與道為一者也夫丁□之操柄不足以喻黃龍之負舟學士之黜陟不足以語帝位之授受而尤恐惧震懾如此所謂八角磨盤果安在哉吁若億□其十大言無當既其文而不既其實者歟。

  ○立朝正直忠厚論(蕭良有)

  立朝正直忠厚論王洗馬師竹公評意極淵深詞極富麗句杜奇崛謂極古雅

  蕭良有 【 榜眼脩□】

  蓋周公繫鼎上九曰。至鉉大吉无不利而尼父翼其義。以為玊鉉在上。剛柔節也。周仲山甫之德。不茹柔。不吐剛。蒸民載焉。夫士大夫立朝而業謝玊鉉德遜山甫安所稱賢士大夫哉宋儒有言立朝以正直忠厚為本則太易周詩之旨也盖士大夫立朝不可使人無所憚亦不可使人無所容無所憚則易陵而邪類恣睢權奸睥睨于是有視之如發蒙振落者矣無所容則權反振處高朗峻潔腕側目而猜忌叢生所謂刻核太至有不肖之心應之者矣此兩者於國且不利焉士大夫立朝將領袖薦紳主張世道維持國勢其道莫若使人有所憚亦有所容。欲人有所憚而有所容莫若正直而忠厚正□忠厚也者非悻々之謂汶々之謂也青。天白日以宅心秦山喬嶽以立身氷清玊潔以操行望之朗如若登閬風之巔挾天駟闖上乘下覽赤縣神州傀壘之觀不入心自矣撼之彪如即之介如不可利而誘不可勢而刼不可招而來不可麾而去如是而後謂之正直如地之負如海之涵如冬日之燠垣乎其無町畦廊乎其無津涯肫乎其萬物一體於國有不聞也于家有不見也不以人之敗自成也不以人之卑自高也如是而後謂之忠厚士大夫秉此兩者並用而時出之時而正直時而忠厚時而含正直于忠厚時而見忠厚于正直若五味之相濟而和也若宮羽之相宣而調也有繩愆紏繆之忠無折襤引裾之逼有楊清激濁之媺無壯頄盛氣之容有肅憲貞度之嚴無察淵束□之病有絀淫去蠹之决無櫛髮數朱之苛三□含金□之声□□風□□□尺不可撓而破□戮奸垢□告密不為也憸壬不可近而搜索城社快志决癭不為也故其委蛇朝端不動聲色而人見其不可狎翫逆銷奸萌于敷千里之外所謂山有猛獸藜藿不採則篇中無一字不古雅無一句經人道語□以古萬斛泉洗其胃腹及□除尔々士大夫之正直有以攝之儼然作矜莊之色不少假借而人安焉即愚不肖有所措其身所謂山藪藏疾川澤納汙令天下享和平之福則士大夫之忠厚有以培之自世非綦隆朝寡純德而兩者微矣甘宦若飴不羞墦間污也突梯滑稽與世浮沉靡也首鼠兩端局趣轅下懦也巷婁濡需任呼牛馬戀也閉門塞兌自同寒蟬縮也語以正直薰蕕哉厲鋒露刀莫可嚮邇愎也進如加□退如隊淵褊也洗垢索藏吹毛求疵刻也引繩批根逞于一擊忿也深文巧詆飛霜赤涓憯也語以忠厚枘鑿哉乃此正直忠厚之似是者又有皎皎嘵嘵好翹人過托之乎正直天下中庸不分涇渭托之乎忠厚此則昭明疑鳳碔砆混玊不可不察也大都正直忠厚所貴相濟正直而濟以忠厚則君子長者之正直也忠厚而濟以正直則正人端士之忠厚也總其凡而名之則所謂賢士大夫也唐文皇論弓矢曰。木心不正脉理必邪夫士大夫一不寓言上巧凡作論者不可不知此等机句正直則萬事瓦觧亦猶是也陶朱公家有二璧其色相如也其徑相如也而一者千金一者五百金則以測而視之其一者厚倍之也夫士大夫而以薄為其道欲無亟毀能哉嗟禾出乎正直。則邪。佞巳。出乎。忠厚則。刻薄。已立朝。者宜。何居。焉

  ○明君知儆戒之可樂(陸可教)

  明君知儆戒之可樂刘少卿和宇公評論儆戒所以可樂極人巧奪天致矣末飬樂之原另出一段議論竿頭進步非大識見者不能

  陸可教 【 經筵侍講】

  君天下者無不足於天下而亦無可恃於天下夫天下而莫非君也以君之尊而求多于天下夫誰不降心翹首以順于其指而爭足于其欲然而天下之為勢至渙而其心叵測也合離向背判於斯須密如毛髮蓋于不足畏之中而默操其大可畏之權儻所謂一人肆于民上恃其區區而不為之儆吾莫知其所倚伏矣故夫察主哲后曙于君民相與之際無一日有忘天下之心使天下之神惟吾所係而不得以其可畏而加之我此其惡恣肆而樂儆戒而神明之德為天下烈也宋胡致堂氏曰明君知儆戒之可樂此之謂也今夫君孰不為樂者而乃曰儆戒之可樂則豈徒以逸樂其身而巳君亦孰不知所樂者而知樂先反說起儆戒者乃曰明君則是樂也豈易哉語曰帝者樂其所以為帝王者樂其所以為王亡者樂其所以亡此樂儆戒與恣肆之辨也請舉上世之化而詔于此昔者堯舜禹之有天下也其道昭昭然若日月之明而治熙々然萬世為福而心踧々然若□跼引堯舜禹來講極切而詞□高雅有□□之致跼然若不勝彼其當至神綦盛之世而君臣上下咏嘆咨嗟乃為之納麓舞于擊鍾搖鐸監門之飬逆旅之宿諄思危慄勞若桎梏安有為天下王而以身狥百姓若是者其心以為盈之不能不虧也平之不能不陂也勢也而危者有其存也亂者有其治也理也明於其勢故慆佚之志不萌子始明于其理故恣睢之念不即于終此堯舜禹之所甚樂也而商受氏鄙之曰是黔首之役不善以天下適者也故君必明如堯舜禹者而後知樂此。也且夫君之自愛孰與天之愛君天之愛君甚矣而有道之囯倉昊垂象至有枉矢營頭聞隣食□書諸太史不一而足何也戒之以為愛也抑失臣之愛君孰與忠臣天下無事無□而發痛哭流涕之端諤々昌言若敕庸主即批鱗□頷。碎首剖心畧不喟悔何也戒之以為忠故也夫天人相與之際惟明君能晢之而忠邪並進之途惟明君能鏡之是故君而明也目□講儆戒處極得明君愛時憂國之心而詞亦奕変近古以豔麗誘也而蓍蔡之象時惕于視君而明也耳不以□靡誘也而酖毒之害時督于中日出而朝而兢乎以思曰無狎賊與無飬禍與無殫威與日中而聽而惴乎以作曰無見喜而德與無見怒而威奪與無見可欲而多入不然之物與日入而息而悚然以懼曰無寵溺于同休與無權失于同房與無適凝物以為方石闕與而後進庶人而問之曰無赤子失命于寇我乎則謗我者禾進士者而問之曰無豪傑不著名圖書乎則誹我者乎進諸大夫而問之曰無旌旗亂于大澤而四境疲奔命者乎進諸將而問之曰無熢舉燧馳多壘于郊而棨戟不得寧者乎尸居而龍見淵默而雷声考往古之訓業々如捧盈對輔弼之臣戰戰若臨師保若其所自稱謂則曰小子曰孤寡曰不穀不敢以為高而居于民上嗚呼何若此兢兢也蓋其心明々則虗原儆戒本于明又推儆戒至子樂此明君所以樂儆戒發題恴可謂曲而中矣々則畏若將謂天下之匹夫匹婦皆吾敵也而吾之斯須方寸無一而不與之交相敵也□危之機如反復手夫身體之奉與社稷之計孰急吾何所恃于天下而不為之敵且戒也且使其勞智慮節嗜欲凡馳騁逸豫之樂勿為可也樂與儆戒合而曰加以常安四望無患遠人鄉風慕誼樂為臣子經紀本于天地政法倚于四時後世無變故易常襲迹而長久身為明帝股肱為明臣名譽之羙垂諸無窮嗚呼夫何為而不樂也今夫家人之沼產也相忍以饑寒相強以勞苦雖犯軍旅之難饑寒之□治□之喻景當溫衣羙食者必是家天相辭以衣食相惠以□樂天饑歲□流離困苦者必是家矣故儆戒之道先苦而長利恣肆之道諭幸而終窮明君權其輕重出其大利故用聖人之相忍而□□人之相憐也戰國氏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惟其言而莫予違也此又說庸君不知儆戒之弊秦人之言曰。夫人主之所以為尊者。但以聲聞。人臣莫見其面也。于是乎屑越于舞女酣歌耗忘于蓬萊方丈雄啚于拓圖開邊而終其身屋其社猶然不悟吁何其愚也故儆戒之可樂明君之所知而庸君世主之所忽也雖然。樂之為義。生于樂者也。蓋古者列國之風。采之謠谷。貢之太師。而比為辭語。以陳音樂令君觀焉。而其章副。不過曰。幽七月之勤康。蟋蟀之憂。青□子衿之思君子。風雨以陳音樂。令君觀焉。而其章副。不過曰。豳七月之風雨如晦之警。道人以興々危苦之旨。乃能諧樂宣暢使弇州公評原樂本于作樂未免牽強其君神氣所會曉其精奏。歆其極量。而不復知其他。此和樂之至而神明之極也三代之禮樂。不興。人君于切取當時之。新聲越節以命樂。而因以蕩耳怏視。肌膚筋骸。無復約束而。恣肆從此始矣。故唐虞之治。夔一而足。而直溫寬要之教。監于冑子皆所以儆戒其初心而飬樂之原也吁此治本也

  ○馬□征五溪論(李廷機)

  馬□征五溪論刘宮□和宇公評□力高古跌宕自是大家

  李廷機 【 榜□□□】

  昔伏波將軍從世祖定天下。為漢定勳矣。五溪之役。復自請行據鞍顧盻。以示可用。談者狀之。吾以為援之不能抑其勝心也夫人惟其無長也有所自多其長則必鼓焉而思展人惟其無勇也有所自嶞負勇則必躍焉而思奮人唯其無計也有所自智其計則必炫焉而思吐斯所謂勝心也勝心存于胸中故其遇事常喜其見功常慕至于長巳展矣勇巳奮矣計已吐矣而其豉焉躍焉炫焉之思猶時動而不能自已盖勝心之難抑也步武先秦如是夫援自奉書洛陽。而知帝王有真。則留侯之識也。指畫隴右。虜在目中。則淮陰之算也。西鋤先零。北出塞漠。南平交趾。則樓船貳師之畧也能已見于天下矣曾不以此時觧鞍釋甲脩高密之內行效膠東之飬重猶然衽金革之危樂汗馬之疲蠢然小醜偏神可定而不勝其趯々之意行將躍馬惟恐後時不亦儇乎且是時帝久苦兵間厭行伍之事修儒雅之業慨然嘉□找文□□□廉文中戥力此論乂駕□秦漢進乎技矣與功臣列侯共享太平之福葢不欲以鞍馬煩之久矣援之請行。帝閔其老。未之許也。援顧急欲自試。何哉。盖自古智能猛悍之士往々急于自暴其技以求衒鬻彼其志固欲登壇伏鉞執■〈酋或〉獻俘有奇策材力之譽故廉將軍老矣猶思用趙人王翦以老而為秦強起伐荊李廣自束髮從征。數奇其。從大將軍出塞也。謮獨當匈奴。趙充或先零之行。自請曰。無踰于老臣者益其銳心猛氣至于老而不休聞烽舉燧燔則超距而作欀臂而議善喻益日昔然矣寧伏波將軍哉嘗聞之馬力竭矣而御者猶求馬不巳此東野畢之馬所以必敗也去楊棄百步而射百發百中矣而不以善息至于氣力倦弓揆矢鈞前功盡棄此飬由基之射客所為欲教之者也今援之所處得無與求馬不已不以善抑勝心在卷粹有味哉其言之也息者類乎是故君子惜之也大抵勝心難抑抑之在乎飬□者周公定鼎。破斧天。下不以為好兵。其詩曰。周公東征四海是□哀我人斯。亦孔之將。太公有虔秉鉞。天下。不以為喜功。其詩曰牧野洋洋檀車煌煌。維師尚父。時維鷹楊。二公皆以暮年甘制閫外然皆迫之而後應強之而後起及其罪人既得則勿事行拔余韻鏗然會朝清眀則戴櫜弓矢始終無勝心焉彼固飬之粹也紀渻子之飬鷄也三日猶虗□而恃氣未也至于望之如木鷄而後曰其德全矣若伏波將軍盖猶虗□之氣哉

  ○韓魏公不分善惡白黑論(李廷□)

  韓魏公不分善惡白黑論王相國湘石公評不分□分□是千古不可磨滅之見而斈富才高詞采爛然奪呂論家宗匠也

  李廷□

  夫善惡黑白之在天下有分而滋以亂有不分而適以會□□不可不察也世之君子但知分之為分而不知不分之□是□々立門戶樹標幟白別太過其始也君子馮其氣以持小人而其既也小人亦逞其技以角君子我以我為白彼且以彼為白我以彼為黑彼且以我為黑至于是非倒置白黑溷淆天下脊脊大亂則分別過也韓魏公不分善惡白黑予謂公盖以不分分之。昔者呈人繫易至夬。至姤。盖亦善惡白黑勝負消長之一大幾也聖人所以分別扶抑其間。意豈不拳々矣哉。廼夬之九援引易訓最淂旨綮三壯頑也。而曰有凶。姤之九五。含章也。而曰有隕自天。由此觀之于忿嫉之形者開讒搆之隙存包荒之意者收滌蕩之功夫君子不務持之以周鎮之以靜而區々焉善惡白黑之為分別也不亦過哉唐虞之際九官岳□濟々民譽而庸違圯族之天盖亦容乎其間皋夔諸賢未絕不與為伍而帝亦不亟々而去之俟其罪狀既著而後誅戮加焉帝豈之發摘之明□夔諸賢敘分之□禍豈真激楊之節然不過分別者誠懲壯頄之凶用含章之術也東漢諸君子。爭為名高。互為標榜。某也俊廚。某也顧及某也君某也宗呶。々于月旦之評而沾々于龍門仙舟之託裂眦露艱剋核太至遂釀成黨錮之禍狴犴相枕衍楊相推善類既殄漢祚亦々嗚呼彼其始固亦相矜以名譽相結以意氣庸詎知其寫出小人情狀的當禍之若是烈哉盖君子之名不必君子而後知好而小人之號即身為小人者亦報然有所不樂居之心而開其翻然自新之賂則小人或可使為君子至其甚不可化然後同其瑕而棄其隙椎其墜而挽其絕去其梟而不窮治其黨故隼獲而□□□□而城完大奸既晚而天下晏如則不□之所以為得也語云山藪藏疾國君含姤夫少年盛氣褊心淺識之士常與小大等于聲色唇勿之間狥悁々之小節忽昭々之大禍惟夫老成□哲長慮卻頋事有所必濟不蘄其氣之伸國有所心安不求其一句便收住□之潔用晦為明推剛為柔悶々醇上而社稷賴之嗟乎韓魏公者其人巳

  ○心為嚴師論(李廷機)

  心為嚴師論刘洗焉衡□公評匠心厲筆不假炫異逞奇而冲雅之趣淵詣之識精邃之思融慱之學令人望而神欽玩而心醉自非邃飬□以淂此爾張□儒哉

  李廷機 【 榜服綴】

  夫學所稱師者豈直師之云爾哉以師而檢者否則放以師而為者否則懈以師。而戒者否則悖是則我固不可無師而卒未嘗一日有得于師而何師之貴焉師之所貴心為嚴師是已予觀世之稱師也豈不次北面而事順風而請為恭而已乎豈不以朝而受業晝而講貫夕而習復為勤而已乎是師也非其所以師也夫不得其所以師而區々外焉者之求其所以稱師迹爾矣其于以進學尔左矣盖師莫尚于心執經為下師莫深于心稟學為淺何以明其然心放而示之以檢弗能收也心懈而詔之以為弗能前也心悖而告之以戒弗能守也夫吾心不自有師乎吾反而求之方寸之中虗靈之境森然道德仁義之法則存焉儼然堯舜用世之典刑具焉操則撿奮則為惕則戒吾操焉奮焉惕焉有便于學者心必為也有不便于學者必心不為也目雖欲之以心禁之体雖便之以心節之不為師之臨也餙其情貌尔不為師之不臨也易其情貌不為師之訓也專□發揮透徹大是作乎志意尔不為師之不訓也貳其志意獨立不慙于影獨寢不慙于魂處屋漏若在門墻居奧□若親勸誦寤寐千載之聖賢若與共時神交四海之英豪若與同室彼且何所嚴事彼且何所稟承則以心為嚴師故也何地非師何人非師何事非師是故皷篋弦誦不為勤離群索居不為荒造席問道不為嚴戶居蜎半度出塵下筆自生朱采蠖不為弛面命耳提不為諄々立不教坐不議不為默々在羙見羹在墻見墻彼且矜式天下範圍陰陽神明之與居訓典之為接齋沐而揖堯舜于廷羔座而見周禮于懷前無狂古後無來今夫庸知心之為師□師之為心也今夫捧□刻木之為□雅致玄□研入理窟也其初塊然者爾置諸叢祠之中尸而祝之社而稷之則彼塊然者遂名曰神夫人也以身盛心以心盛智六通四辟何所不能為故有以之為天也者則心即為天有以之為君也者則心即為君有如以之為師。也者秉禮以為贄主一以為儀齋明以委婉曲拆說理入微直□信力學士也氶之敬共以奉之出入必稟進退必咨毋敢過言曰恐嚴師之聞毌敢過動曰恐嚴師之見翼然栗然以所以事師者事心則烏在心之不為師焉語曰委土可以為師保夫非委土之謂而心之謂也故助我非賢如愚為賢起予非益三省為益二子所此言師□在心而師傳之功亦不可無以獲亹□之譽為七十子之冠者以心為嚴師而已矣雖然必心之師則括羽鏃礪之道可以廢乎是不然師者學之規矩模範也規矩非心不運而胡可以無規知模範非心不就而胡可以無模範是故古之聖人在傳弗勤而居不離傳在師弗煩而動必稱師遺心非也師心亦非也恃師非也恥相師尔非也夫惟以心為師而後能師人惟能師人而後能為人師論結尤佳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袁宗道)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黃大史□陽公評咳吐皆咸陽西京而斈識淵閎詞々飬蔚琳瑯彪炳卓爾不群當是台閨之彥

  袁宗道 【 翰林□脩】

  夫士戒乎有意耀其才也有運才之本存焉有意耀其才則無論其本。撥而神洩于外而才亦齪々□々。無纖毫之用于天下夫惟杜機葆真疑定于淵嘿之中即自歛其才而其才卒不得不顯盖其本立其用自不可秘者今夫花蕚蕃郁人曙木之華而樹木者固未嘗先灌其枝葉而先溉其根丹艧紺碧人曙室之華而治室者固未嘗先營其榱棟而先營其基者何也所培在本也良玊韞于石不待剖而山自潤明珠含于淵不待摘而川自媚莫耶藏于厘不待操而精光自爍人不可正睨者何也有本在焉其用自不可秘也而輓代文士未窺厥本呶々焉日私其土苴而詫于人單詞偶合輒氣志凌厲片言當意輒傲睨千古謂左國以外別無人品詞章以外別無學問是故長卿摛藻于上林而聆竊貲之行者汗頰矣子雲苦心于太玄而誦美新之辭者靦頻矣王平弄筆于鸚鵡而痛江夏之厄者捫舌矣涵茹古今鎔鋳子史楊脩鬪捷于色絲而悲舐犢之語者驚魄矣康樂吐奇于春草而誅逆叛之謀者穢譚矣下逮盧駱王楊亦皆同以負俗而賈禍此豈其才之不贍哉本不立也本不立者何也其器誠狹其識誠卑也故君子者口不言父藝而先植其本凝神而歛志回光而內鑑欽鍔而藏声其器若萬斛之舟無所不載也若喬嶽之屹立莫撼莫震也若大海之吐納百川弗涸弗盈也其識若奇思搆溢綺語錯陳登泰巔而瞭遠尺寸千里也若明鏡止水孅茽眉鬚無留形也若龜卜蓍筮今古得失凶吉脩短無遺筴也故方其韜光飬晦退然不勝如田畯野夫之胸無一能比其不得已而鳴則矢口皆經濟吐。咳成。謨謀根琳瑯之音炳。龍虎之文星日比光天壤不杇豈比夫操觚属辭敄駢麗而誇月露擬之塗糈土羹無禆緩急之用者哉盖昔者皋禹尹虺召畢之徒皆備明聖顯懿之有照應德其器識深沉渾厚莫可涯涘而乃今其讀其訓誥謨詩仰何雅閎偉哉千古而下端拜頌哦不敢以文人目之而亦爭推萬世文章之祖則吾所謂其本立其用自不可秘者也譬之麟之仁鳳之德著為陸離炳煥之文足為天下瑞而長卿以下有意重識而本之致知無欲可謂要言不煩耀其才者何異山鷄而鳳毛犬羊而麟趾人反異而逐之而或以賈釁烏覩其文乎信乎器識文藝表裏相須而器識猥薄者則文藝併失之矣雖然器識先矣而識尤要焉盖識不宏遠者其氣必且浮淺而包羅一世之襟度固賴昭晰六合之識見也夫識者宜如何曰豁之以致知飬之以無欲其庶乎此又足以補行儉未發之意也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黃汝良)

  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論楊司成復所公評虎変龍□咳唾可以窮文致頋躬可以驅詞宗天下雋才也

  黃汝良 【 國史編脩】

  盖觀三代而下之士其負奇標雋而以文章鳴一世者何其接種分馳而不可殫列哉雖然其得志于文者多而獲伸于世者寡至有才名益高而其坎坷于世乃益甚于是世人始得以文學之士一切無用肆其譏詆而文士亦益淋漓扼腕不謂當世之忌名。則謂造物之妬才。囂囂憤激。終身窮困。而無所悟也。亦足悲矣今夫士之行世亦猶舟車之行于水陸也車之鳴和鵉餙銀黃者所以為御容也然使輪轅不固而徒恃其和鸞銀黃以為車則跬步必覆矣畫舫彩鷁建衛樹羽所以為舟餙也然有步驟而鎔鑄拯々使穡橄不□而徒恃其盡彩羽衛以為舟則尋常不行矣夫器識亦士之輪轅檣樴也士不先此以肩鉅致遠而欲徒恃其鵉和銀黃畫彩羽衞之文藝以涉世之長途一旦及于傾覆且津□□等論士深思□□高格雄詞雀□津然天人之咎而不知骫骳局曲之必至此也不亦謬哉故夫受大者器也不宏則不勝發機者識也不深則不神既宏且深然後文藝出焉乃可以善用于天下即文藝或不足而其用尔不廢盖自古士之應世所號為□犖環瑋者大都有二太上之太上是才識文藝兼全者士根大實茂膏沃光燁器識高天下而忘其迹文藝擅天下而忘其名兼施並運純粹無方若稱碩膚几々多才多藝不動声色而隆施一世者是已其次則器識天植暗合道妙而于文藝其次則優于罣識而短于文藝者或不無所短若古所稱稚魯蹶張多質少又雖不能如文士之棪藻摛葩而天下事亦不可頋盻咄嗟而辨士之次者也乃若宇宙叩其中褊躁浮誇雖摛藻如春葉寔無益于殿最雖煉句此是工文藝而□識不足者口雕虫而壯夫或不為譬如枉生之木無源之水一當世故未有不壅閼摧折。者也。夫是三者其聰明才辨皆人豪也惟其不諳本末不究先務精神蕩于枝葉。歲月耗于丹鉛。故其功業□不得与椎□噘張多質少文者。同日而語。而况上世之士乎哉詞藻燁然故曰居其厚不居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去彼取此非虗說也春秋戰國以降績文抱藝之士家握隋侯人懷和氏伐不乏人而摧敗拓落喪身無成者亦不可勝道屈原沉淪于離騷子長發憤于蠶室孟堅失身于竇憲子雲寂寞于投閤長卿自汙于至此方露本顯亦是一體卓氏七子跼蹐于建安二陸搆禍于晉代斯亦足以明文士之槩矣則豈非器識之難哉盧駱王楊。在貞元中。號稱四傑。真足以邁千古。裴行儉。獨執器識文藝之說。懸断終身。卒如射覆。亦可謂有知人之哲矣。雖然。裴之論四子是也。至所取者。乃在蘇味道王劇。然一以模。稜貶竄。一以謟諛貽譏。區區爵位。何足以論士吾不知所謂器識何先也特其言有合于大道故為之廣其意如此

  ○士君子行巳□身法度(郭正域)

  士君子行巳立身法度趙冡宰濲陽公評此論出入変化不可捉模而中藏軌範法固森然也 汪司馬南門公評誠見老成氣格偉麗文之有法度者

  鄒德溥 【 國史編修】

  夫行巳立身之在士君子也。盖亦甚重矣。彼其所以扶世道植名教礪縉紳之節銷奸邪之氣者胥孫乎此則烏得而苟焉故士君子務砥節礪行辨介履度凜々焉不少屈而狥者亦曰行已立身之有法度也且不見夫作室者乎平必以凖直必以繩圓必以規方必以矩大匠者操而施焉執而不變焉曰由我則固不由我則圯不合則迿然而退而終不貶損其繩墨規矩者誠謂法度如是不得而廢耳矧士君子之行巳立身而無法度禾夫所謂法度云者非以鑿坯踰垣之為高也非以洗耳投淵之為潔也非以借劍破柱之為剛也非以搜城薰社之為明也是皆震矜皦察炫直伐異以賣名声于天下者也非士君子所此非法度謂法度也法度云者平中凖直中繩圜中規折中矩堂々正々青天白日無暖昧也磊々落々喬岳泰山無詘伏也皆濁々清皆醉獨醒無依著也力障百川廻瀾既倒無浮沉也勁竪牢立此是法度屹然安定無震撼也不毀方以為圓不棄直以為通不為刊回不為威惕此則所謂法度而士君子行已立身所必由也夫業已名為士君子而其行已立身乃不聞所謂法度者而頹焉与眾人同如世道何如名教何如縉紳何如奸邪何其勢不至于內詳外潰不止巳也則陵遲使然也是以士君子行巳立身之于法度也若珍人璧而不忍以易諸人也若捧盤水而恐其覆此中法度者也若慈母之護貞女居必重閨衣必絓結而不使行路之情得而入也寧固毌通寧拙母巧寧鈍毌躁寧玊毀毌瓦全彼其立身行已若是故操與氷霜俱凜而志與日月爭光也後世士君子何其卑々哉媕婀□韋甘宦若飴為通而巳矣汨泥楊波與此喻法度者時俯仰為狥而已矣結托彌逢不羞媚灶為幸而已矣畏首畏尾局促轅駒為容而巳矣是法度之外士君子之所羞也嗟乎士君子行巳立身無過激無已甚不皎々以求聞不奴々以求勝爾矣女能土苴名檢弁髦法度以其身之察々變物之汶々乎或者曰。世不古而今也。持方枘以內圜鑿其能入乎是不然正道而直行者□人之高致也曲學以阿世者鄙夫之邪行也中間四□矩□森嚴不踰尺寸至此則一縱一橫茟端有舌只如千里之足追奔電逐遺□不可羈絡沙光信兼才哉歛歛衽衽結句嘉士君子流則行坎則止時則天飛不時則泥蟠何為以吾身之大節愽區々之浮榮如以珠彈雀以璧易缶失其權矣愚睹夫為圜者其樸必方方而圜之乃真圜也有如不方而為圜鮮不袤側者夫君子行已立身亦若是焉故曰智欲圜而行欲方鳴呼盡之矣

  ○士君子行巳立身法度(鄒德溥)

  士君子行巳□身法度王宗伯忠銘公評自創言不循故轍論之変体也 王司馬盒州公評此篇不及鄒汝光作遠甚然□言楚楚甚可誦也語曰江東無我卿當独步倘無汝光作明龍超乘而上乎

  郭正域 【 翰林□脩】

  天下之勢。至于相持。而難以卒勝。固不可以有所激也亦不可以有所狥也夫有所激著。嘐嘐然以名自高也。資自矜也。行自持也不知夫刻覈太至人將以不肖之心應之而或者欲以挽其不可支之勢而消其不可觧之心則其術不得不遷就于其間夫天下之事未有以遷就濟之而能不詭于正者也夫詭于正以求濟尔何之而不可而何必士君子哉故陳太丘之有事于張讓也非法度也漢方末。中常侍変起。一時諸君子。欲一搜城社。未能也。于是不得巳而以虗声爭之。唳唳然自號曰。某也君。某也宗。某也廚頋俊及。不知夫賢豪之所用沾沾自喜者。固群小旦躭躭視之矣。太丘長不欲以激爭之。而思有以狥焉以濟之。于是乎以身親之。嗚□是將以自□和抑以免諸賢也夫以自免如諸賢。何以免諸賢則諸賢爭之。而我且就之。諸賢競以危行自持。而我且同塵焉。或尔非諸賢意也。此其說盖本于老氏和光觧紛。而蒙莊氏因之以為御小人之法曰彼且為無雅調沖襟□才健□町畦亦與之為無町畦彼且為嬰兒亦與之為金兒夫既為無町畦矣其誰不無町畦之夫既為嬰兒矣失誰不嬰兒之是拯溺而搴裳以就之也朱有不失巳者也昔楚玉欲逞于羊舌氏羊舌氏曰吾奉之以鬼神貞之以憲典彼自辱也樂王鮒有求援引中款于叔孫叔孫曰我以倖免如國何古之君子立身行巳。自有法度名不可滅行不可隨合不可首禍不可佹且吾一舉一動當求之往哲勿貽譏後世耳太丘誠以皎皎之心襲油油之迹以釋睊睊之怒夫誠有所托耳彼無所托而有所狥世則趙談之正直之志具見于此乘尔可驗乎景監之見亦可固乎寺貂請封亦可就乎是睹□因之以自就其私其所自樹植者謂何縱有所濟亦不足以訓而况乎未有濟也吾故曰太丘之有事于張讓也非法度也

  ○任賢勿二去邪勿疑論(鄒德溥)

  任賢勿二去邪勿疑論

  鄒德溥 【 輸林院編修】

  □之一宇乃一篇大旨聖王操馭世之柄其貴在斷而巳矣夫能使天下治者賢也而能敗天下之治者邪也任賢而去邪者聖王所以馭世之柄也然賢者不能比邪以行其道而邪者不能附賢以售其奸此其心不相入也而其勢又不可以兩存君人者苟持不斷。之意處賢于欲親欲疏之間而處邪于欲退欲不退之際則邪者常淂以計勝而賢臣不得闡其忠天下不可一日為理是放聖王貴有以斷之禹之告舜曰。任賢勿二。去邪勿疑。此其為萬世致治之鑑與夫賢臣進者治之表。邪臣進者亂之機君人者未甞不願治而惡亂也。然或二于任賢而疑于去邪者何也則賢臣負易疏之勢而邪臣多自固之術也夫賢臣秉道以匡主或格之以其中之所拂邪臣顧投其好以中之以逆耳與順旨者爭其??貝臣拙逢君邪固□廼自古記之矣数不勝也賢臣執節而不回邪臣百變以投之以執。節與百變者爭其数不勝也賢臣務一心營職耳邪臣比周左右以起譽言以特立與植黨者爭其数不勝也賢臣道不行則奉身而退。邪臣務百計以求容以易退與求容者爭其數不勝也是故用賢如轉右去佞如拔山蓋自古嘆之矣夫賢臣衞國而國疏之邪臣病國而國惜之豈不左與夫惟英君誼辟。以為賢者國之膏梁也任賢而二是欲飡膏梁而吐之也邪者國之躭毒也去此任??貝勿二之實邪而疑是欲屏酖而戀之也此兩者必無幸矣故灼見其賢則一志而庸之即補綴奏牘弗厭也即謗書盈篋弗搖也膠漆之傳不固于此矣灼見其邪則其堅决而之即屏諸遠方弗恤也此去邪勿疑之処即寸功片能弗計也斧鉞之斷不属于此矣非於此仁於彼顧。忍也誠為國家大計不淂不爾也昔者共工驩兜典禹舜雜處堯朝管察與周公並居周位當此時迭進相毀法言相道豈不混然淆哉然。而天下大治榮華至今者則帝堯成王晰于邪正此任賢去邪之明故大騐也之辨而用舍决也向使帝堯以孱功惜其工則舜禹不淂展其謨矣成王以私親惜管蔡則周公不得攄其藎矣何者蘭椒不同器而芳禾莠不同瓏而茂也如使邪佞興賢臣並立于交□之內而世可長治則古之聖王尔何為以天下之大而不能容此反甚斉巧思二三宵人哉夫孔子不與李斯並止于魯九齡不與林甫同久于唐定公明皇不忍于李斯林甫而以魯與唐徇之此萬世所為于邑也有天下者誠原唐周之所以興鑒魯唐之所以敗决斷狐疑分別猶豫堅忠賢之信社佞邪之階則中外安瀾而大平可永矣

  ○學莫先于義利之辨(鄒德傳)

  學莫先于義利之辨王相囯荊石公評氣格奇迈才思閎慱茟隨意到如飈至雲流勢不可禦理從境暢若星輝月燦光不可藏秘舘□多才若汝光者無兩矣

  鄒德傳 【 翰林編脩】

  夫學猶驅車然將燕乎則北其轅矣將越乎則南其轅矣有如貿々然南北之不審將燕之適也而南之驅々愈疾繆愈遠軸折車敗終不能至燕此楊朱所以見岐路而泣者為其一跬而千里也然則學何以異于是夫學所以學為聖賢也今之學者眾矣而為聖賢者寘此何以說也則于義利之辨不早辨也夫義之于利隔若霄壤而初僅毫芒判若蒼素而端僅斯須是以聖賢嚴之盖觀仲尼分別君子小人。以比周。和同驕。泰求。諸巳求諸人數。哉其言之矣至。于喻義喻利之說。而後知君子小人之心術。盡在是也。心乎義則周。則和。則。則求諸巳而。命之曰君子心乎利則。則同。則驕。則求諸人。而命之曰小人。嗟乎君子之于小人相去遠矣而自義利之辨始故曰學莫先于議利之辨也夫義利之辨譚何容易哉凡物多相類而非也事多同行而異也狂者東走逐者亦東走東走則同其所以東走則異引論精確溺者入水拯者尔入水入水則同其所以入水則異夫議利之同異殆有類是者不可不察也故攫余竊璧利也有揮金抵□辨義利折入牛毛直探象罔昔陸象山千白鹿洞講俞義喻刘章考亭門人為之泣下至多有去未而從□者倘讀汝光此義不知更當何如矣而亦不謂之義者墦間嗟來利也有據地喀々而亦不謂之義者簞瓢之與螬李同饑而異趣曲肱之與布被同儉而異心耕莘辭聘之為義而隱居終南號曰巧宦散財發粟之為義而大斗貸民號曰簒夫義有在乎尊主而責楚之師則并與尊主而竊之義有在乎不殺而于泓之戰則并與不殺而竊之嗟乎義利之辨譚何容易哉學者將紹明正學統一聖真則必于義利之辨先焉辨之也者如善視者之于枉直無隱形也如善甞者之于淄澠無異味也如善權者移游于一衡之上不失錙銖以繆低昂也鉅之乎綱常細之乎動作移之乎萬鍾約之乎簟豆顯之乎大廷廣眾微之乎暗室屋漏曉。然有以見其如此而為義如彼而為利義之所在断乎其必為利之所在断乎其必不可為是故其視義也如饑之于食渴之于飲寒暑之千裘葛汲汲乎不得不止也其于利也如蠅之汙如蠆之螫如莫邪之傳匪聘詞塲獨完理奧體亟亟乎不遠不休也是故蟬蛻濁穢中情潔白不可染也意氣宣通翔于千仞不可訑也延至三旌餼以萬鍾不可留也刀鋸鼎鑊卒然臨之不可亂也不為眾人之觀餙其情貌亦不為眾人之不觀易其情貌不為眾人之譽樹其操行亦不為眾人之不譽改其操行何者彼其辨義利者至熟也世之學者義利之辨不明類顛頓乎混冥之中而不覺悟乎昭明之術紛紛皆為利來攘々皆為利往汨沒而莫能自出至于立私于公倚邪于正竄端匿跡不可方物彼尔豈樂以小人自命而卒陷其身理精詞暢為小人之尤者可不為大哀哉故曰差之毫釐繆以千里差之千里繆以無算奈之何其勿早辨也于何辨之辨之心而巳方寸之中至靈至瑩一念無所為而為耶吾知之一念有所為而學見本原為耶。吾知之。如鄂白黑。如數一二不待擇而精。不待剖而析此。真心也。夫惟不。昧所為此心者。而于義利之介洞然矣。嗟乎此尤辨義利之要術也

  ○學始于不欺闇室(舒弘志)

  學始于不欺闇室□庶子復齋公評瑰奇古推如則閣鳥道上有摩雲之崖而不□斧僕之痕莊左以來千年絕調也

  舒弘志 【 探花編脩】

  世之譚學術者。則不欺尚矣。然冥々易汙昭上易餙下學之始譚何容易也夫學不欲偽々則機心潛生純白不備。而去道滋遠喬詰矞宇而可以為學者。非所聞也則信乎不欺為尚矣顧人心險于山川難于知天外施仁義而內匿機心即賢者猶或蹈之故驟而語下學々不可得而論也驟而語不欺中不可得而窮也知屋漏之天而後可以言不欺知不欺之天而後可以言為學善哉程氏推言之也夫夫塊載我以形耳目聰明而心聖智不學則繭然非夫語曰有刀者礲諸有王者錯諸學其可陶鎔奉漢抒紬□□已乎夫學之道句天地廓四方析八極宰制萬物役使群動皆是物也皇王得之以制宇內名世得之以銘景鍾素王得之以為述作□乎大矣而頋云始于不欺闇室奈何齷齪云爾乎嗟奇古淵闊泪心駴目如薄海洪潮吞天浴日如波斯宝藏□彩流霞三復心賞夫至道之精昏々□々故視于冥々聽乎無声冥々之中獨見曉焉無声之中獨聞和焉夫冥々無声疇其見之疇其聞之而君子猶緦々過計此不欺闇室之說也且人亦知乎學之所始而德之所基哉學立乎誠頋存誠于廣眾易而存誠于幽獨難世之人居常自誓曰吾所惟自欺者有如日尔唯是希夷淵默之中寧不亦挾智任術以欺世。而淫逸厭縱以自恣睢無天于上無□于下而莫可誰何孰知函有鬼責明有清議史冊在前謗囂流後天不可欺民不可愚作慝于幽徒自欺耳其何利之有吾甞慨士君子之林有大欺而莫詧者輩英騰茂之士藉口強國富民實貪天功以利已世儒以為學者之功孰知夫陰為厚利是為欺闇搦管摛辤之儔陰拾古人之餘瀝而自叱以為千古盛事世儒以為學者之言孰知陰竊名高是謂欺闇講道論學術三大欺洞見今日士習之弊論德之士德則不兢而逃之姓命以為高才不逮古而步超舜禹以為亢世儒以為有道君子而與之孰知夫陽為聖行而陰為盜跖是謂欺闇三者兢為矯誣而學術益日落矣豈知古之學者為已不矯餙于大廷不惰行于幽獨當燕閒尸居其心若揭日月而行又何高明如之其信如誼盟則不言之時乎其敬如明神懾之則不動之時乎文以足志非陰竊各高樹勳報主非實為厚利履德若性非假修聖賢之術帝皇素王之學其以此始乎然不欺之誼翱翔于文藝之圃類能言之豈其甘心而自是久假不返彼鳥知欺是以君子貴辨之早也雖然有始也精思入理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賢者下學上達故始于闇室不欺聖人塗郤守神則未始有始矣然子思論不顯而有味于潛伏屋漏之咏。其成功何讓焉嗚呼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吾願下學之善為其尾也

  ○學始于不欺闇室(袁宗道)

  學始于不欺闇室馮太史琢菴公評古質奧性足以伯仲櫻寧矣

  袁宗道 【 會元編脩】

  學術之以古今醇漓也其變有三起于立名馴于鶩名拯于悖名立名者學尊鶩名者學荒悖名者學亡此古今論學之大較也夫隆古之世君子之向道也言有結禬行有言埴止則坐隅行則驂乘上懸乎冠緌下繫乎帶佩故曰始乎夷原終乎喬岳伐世時論中有此等語否始乎羈丱終乎鮐背始乎士終乎聖人當是時君子未嘗以名駭天下天下亦何甞以名高之故曰古之學者為巳學術所為闇然日章稱醇美也三代以還士往往衒奇豔異于詞章功利之間始未嘗不資世用而後稍陵夷也儒者睹其習而卑之而今之□學者視此亦有愧否創其說于二家之上而尊大其声稱則道學之名興焉自道學家以名高天下而天下附影逐声之徒滋蔓其說日引月長其甚者乃至引天下渺識鮮植之夫竄入其中以為藪于是有昭□□□見□□作者□植節冥冥隋行者矣于是有矢志清冥末路泥途者矣于是有謦欬夷由攘臂盜唔者矣學術至晚世乃愈趨愈敉愈變愈漓則名與實不相為賓而相為悖也故曰起于立名馴于鶩名極于悖名也然則學何始盖程伯子之言曰學始于不欺闇室噫以不欺闇室為學則正學也哉今夫擯介鵠峙曠士竦顏秬鬯駿奔慆夫鞠脆何則其耳而目之者眾也然而人性之所簡也存乎幽微人情之所必忚存乎孤獨夫幽微者顯之原也孤獨者見之端也胡可簡也胡可忽也是以古之君子潛伏也而□洗塵□而自□矩矱曰孔昭屋漏也而曰不愧隱微也而曰顯見幽獨也而曰指視尸居也而龍見視之矣淵默也而雷声聞之矣不顯也而上帝臨之矣彼其視闇室也若見大賓若氶大祭不大廷也而肅不廣眾也而嚴不戎武也而慄不臨馭也而端夫是之謂不欺不欺則一心之中灵灵瑩瑩洞洞燭燭獨行不怍影獨寢不怍衾是故可以道妻子亦可以質鬼神可以契金蘭亦可以鑒蒼昊何則有不欺闇室之心則必不忽躬行而務近名不忽躬行而務近名則脩身繕性學術淳白雖隆古何讓焉有味乎程伯子論不欺搃歸在不好名故篇中頻々提掇只是此一意之言之也嗟乎好名之士將以欺人適以自欺五伯之所謂惡知非有也。躬行之士。始之不欺闇室。終之不欺天下後世王道之所以蕩平正直也。愚所謂古今醇漓之變。自好名始。夫治亦然。詎獨學始不欺乎哉。儒者之論王道。乃曰。本于誠意。要在謹獨。非迂矣。

  ○學始于不欺闇室(蕭雲舉)

  學始于不欺闇室□□□敏□公評不炫奇不矜慎而說不欺處極細膩可誦盖潛心名理者

  蕭雲舉 【 翰林檢討】

  知所以全其心之初則知學之繇入矣盖心之初空々洞々澹然中寂本無。所謂。欲也。而何。有于。欺本。無間。于顯。微也。而何有分于。闇室。惟。妄念。起而。心外。馳則有惰行。冥々。掩過。昭々而闇室。之間。忽有。流于。欺而。不自。覺者。夫惟。流于。欺而。不自。覺則。心與。理隔。而為。二即。侈性。命之。玄譚。愽該。洽之。虗声。祗足。為心。障而。不足。為心。益矣。故善。學莫。若謹始謹。始莫。若。誠凝。神于。漠合。志于。冥脩。之乎。共見。共聞。而謹。之乎。獨見。獨聞。夫然。後清水芙容盡去雕飾誠。以一。志々。以凝。道而。為朵。之始。備矣。故曰學始于不欺闇室夫學亦多端矣考信馳騁學之程度民胞物與學之分量參贊彌綸學之極功乃舉而約之曰自不欺闇室始何哉盖學猶始枲然審其始則得其緒不然猶棼之也古今譚學者。莫詳于孔子。孔子自敘。由立不惑以至從心所欲。不踰矩。功何全也。要其□切清真始。則但曰。志于學而已。彼其所謂志期至望趨專一無二倘所謂不欺非邪乃其著之于經至推極于治國平天下之太而誠意之功首揭而示焉吁此可以觀學之所由始也夫務華者絕根而無。源之。水易。涸學。者之。于不。欺猶。木之。根而。水之。源也。奈之。何而。可緩。視也。然不欺亦難言矣喻義。非欺。喻利。為欺。湯武非欺桓。文為。欺此。由白。堊之。于丹。漆一。恒人。能辨之惟夫闇室此段議俞最精之中朕。兆未。形鬼。神莫。測如。可見。如不。可見。如可。知如。不可。知一。念有。欲勢。難自。主將。欲狥。之乎。則獨。知之。明最。真將。欲絕。之乎。則牽。引之。情難。割然。而卒。狥之。即為。欺卒。絕之。即為。不欺。此其。介在。若毫。若髮。之間。莫見。莫顯。之際。智者。或以。昡勇。者或。以踰守者或。以怠。書戒。是啚。詩詠。亦□。參嚴。指視。思闡。獨慎。凡以。此也夫是以古之聖賢大庭廣眾師保非不嚴也而警必于盤藏綘□鍔其光黯然而長興留?心殿陛覩記非不親也而銘必于牗州□蛮貊推行非不遠也而書必于紳毌亦曰從其易忽而難克者先冥力焉耳故大上無欺次勿欺無欺者光明洞達還乎太初譬則天之元氣周流貫徹而無所壅閼岩穴之下蔀屋之間為日月之所不及而陽明照焉所謂不媿屋漏是已勿欺者防邪以存其誠明于彼即邊千此譬則築墉禦寇鈴柝常嚴關鍵常守即燕間休息而心常若對罍焉所謂自嗛幽獨者虔始厚終之學也賢人也故此文章関鎖處其誠能盡性曲亦能誠可以位天地育萬物聖神功人此其極致而實苇不欺以為入門焉則豈非學始不欺之明驗哉乃世之學者吾惑焉褒衣慱帶端拜而議孰不抵掌而談不欺然徐而察其所為視未必不惡色聽未必不惡声取未必貧賤舍未必富貴見危未必授命盖不待驗幽隱考獨居而其欺且滋甚論以欺而言不欺尤為欺豈非深淂理解者邪平生所學竟爾何事亦可慨矣夫欺固欺也以欺而言不欺尤欺也故宜其純學之難而盖世之勳寥寥也此無他惟其心之有欲而已欲動情勝至攫金于市而不見人仃論闇室故吾以為不欺由于至明至明由于至靜靜也者無欲之謂也夫惟善歸之無欲尤為精邃求誠者主敬以持此心中和以飬此心省察克治以防閑此心使累常祛而內常凝將所發皆真不求誠而自無不誠矣苟舍是而曰不欺皆欺也故曰聖學一為要請以是而盡不欺之旨

  ○孔子大林放之問(朱國祚)

  孔子大林放之問王相國荊石公評開日便迥別

  朱國祚 【 翰林修撰】

  蓋昔孔子筮得賁偢然不樂子張問故。孔子曰賁非正色之卦也吾聞丹漆不文白玉不雕何也質有餘不受飾故也夫賁飾人之所悅而聖人以為傷於質而憂之故六五之箋箋也而曰終吉上九之白賁也而曰无咎然則聖人之所尚可知已彼其大林放之問也固其所為憂賁之心也夫天下之日趨於文也如水之趨下也周之季文勝極巳目極于青黃藻繢之覌耳極文采翩翩逼古于囂庶淫濫之音多駢旁枝擢德塞性天下靡然逐春華而忘秋實此時雖有太羮玄酒之論其孰從而聽之孔子蒿目而憂也久矣放也何人而有禮本之問此其意若不愜于世之所為慨然將遡太素而上之障川廻瀾力追古道放也有焉聖人以為今之世而有如斯人之問者意念深矣斯問誠行則楹無丹檀弓左氏趨走勿間桶無刻椽無礱臺不三歸門不樹塞庭不八佾徹不雍歌朱于玊戚不設雉門兩觀不築天下庶幾哉斵雕為員破觚為樸駸駸然返之大雅乎故曰大哉問之大也者謂其禆禮教維世風所關不小也夫孔子設科洙泗間何甞一日忘先進哉繪事之深得聖人典林於至意後寧固之取純儉之從禮云樂云之論其風天下以本至拳拳已放之問有聖人之心者也故當時之士相與問難眾矣大哉之與自舞雩外獨於放一發焉他日又曰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盖聖人之重于放也如此重放者為重本也夫禮無本不立無文不行聖人未甞惡文特惡夫文勝而忘其本者耳不見夫木乎木有本而後有枝葉附焉本之先撥枝葉未有不害者故曰人而不仁如礼何無本故也藉令天下絀浮去汰敦本尚實即以進于彬彬之盛何難哉董相當漢時欲損周之文致用夏之忠議論庶幾近古嗟乎今天下亦稱文盛矣主持世道者倘亦有仲尼之心乎則林放之問烏可少也結句頗有言外之□

  ○孔子大林放之問(方從哲)

  孔子大林放之問

  方從哲 【 翰林編修】

  夫禮始諸人心者也先王為心之不可無將也而制之文當甚文之未著也吾心之經緯固自有秩然而不可紊者是乃所謂淳古之世無文而存質中古之世文生而得中季叔之世文勝而礼敝世変江河當事者安能無砥柱中流之想禮之本也而文特緣是生焉夫禮文之所自生者而豈以文為存亡乎淳古之世無文也然而文之所自始者存也是純乎本者也禮之質也中古之世文生矣然而與文之所自始者稱也是不離乎本者也禮之中也季叔之世文勝矣文勝而并掩其所自始者是撥其本也則禮之敝也夫文也者將本是黼黻而適以撥之是焉可無挽乎而天下不可立挽也於是聖人妙之以鼓舞之權今夫林放非能素惇本者也又非能明夫禮之為本何如也徒問及於本而已遂深嘉其問而大之何也嗚呼此孔子所以寄其鼓舞天下之微權也周先王之以文為尚固也然文勝而至於滅質則非先王之道也先王之為五帛交錯以餙發本字極透敬也而非其所以為敬者也其為衰麻哭泣以餙哀也而非其所以為哀者也乃世之煩縟於玊帛交錯之儀遂舉所為敬者而弛之則將指玊帛交錯而為禮乎亦不及夫始之何緣而制是玉帛交錯也綢繆乎衰麻哭泣之節遂舉所為哀者而替之則將指衰麻哭泣而為禮乎亦不反夫始之何緣而制是衰麻哭泣也是故老氏傷焉遂稱禮為忠信之薄夫禮則何嘗外忠買櫝還珠喻礼甚切信也世之煩於禮也而至忘其所為禮之初則其謂之薄也亦宜楚人有賣其珠者為木蘭之櫝餙以玟瑰輯以翡翠鄭人買其櫝而還其珠此其始固將以餙珠也而孰知夫珠之以是掩也禮者亦忠信之櫝也而天下卒以櫝掩珠此孔子所為悲也即先王之制禮而尚文也盖未嘗不□致重本之意焉何以明之尊之上玄尊也俎之上腥魚也豆之上太羹也舍是豈無極味哉所以貴飲食之本也路之素樸也郊之玄冕也喪服之先衰麻也舍是豈無備物哉所以貴車服之本也清廟之歌一唱而三嘆縣一鍾尚拊□朱絃而通越也舍是豈無致音哉所以貴音聲之本也故曰天下之文勝而至於滅質則非先王之道也孔子傷先王之道裂先進之思其心盖惓日焉而幸有一林放者慨然慕所為禮之本而問之知空谷之聞足音而跫然喜矣作而曰大哉問盖深嘉之也使天下聞之必將曰放也第問發所以大林放意不帝從尼父口中吐出禮之本而蒙褒嘉矣則有能惇本而反古者何如也於是有慕而進之之心又將曰放也僅一匹夫而卓識乃爾則貴且賢於放者宜何如也於是有愧而奮之之心慕與愧之心合庶幾相率而反哀乎此其所以大之之意也盖至季氏旅泰山求不能救。而曰。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則其假林放以天下之意居然可見矣漢章帝疾俗吏。矯餙外貌。以是為非。於是下詔。而褒意新而語巧劉方。劉方者。特以不煩稱豈以為盡悃愊之治哉彼盖有所借而風也章帝假近實之方以挽吏矯孔子假慕質之放以回世澆皆所收駿骨者與子貢之徒。智不及此。棘子成曰。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儻亦有林放之思乎而子貢汲汲咎其無辨也文之不可去也。春秋之世。誰不知之。不姑獎焉以風天下。而何辨之亟。夫鼓舞天下之神惟孔子為不可及也大末句應前

  ○正心以正朝廷(黃汝良)

  正心以正朝廷□□酒儀庭公評解牛□堊之枝

  黃汝良 【 翰林編脩】

  為治而求正於朝廷。則至約哉然又有約焉者。君人者。不可不蚤見而豫之矣夫人君。纘大。紹芳。統有。天下曷嘗一。日不。欲咸。正罔。缺以。無梗。吾治。者顧。自古有正本無正術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吾日。多方。以求正乎天下。天下。亦多方以骫吾。正何。者有正本無正術是千古名言正。不。朝廷也其或。稍知。治本。略約。操術。粉餙。月之。間自以為得厥。要領。而心乏純王。化滯。聲色乃。有觸。之不應呼之不集揜左右。動鎮前後起終不足以正。天下。何者。彼蓋知朝廷之正而未知所以正也夫朝廷所以正其本無過乎君心人君一心歛。之方。寸而。究在千里持之不盈一掬而運之。則極于無際。其詞華高朗于。以正。感人。也桴鼓不足喻其捷。景表不足喻。其神。登高。而呼背。風而。馳不足喻其。速屈。五指挈裘領。而頓之不足。喻其順故一。心既正而後朝廷之上皇々穆。々雍。々肅々々不求正而自正而百官。而芇。民皆。可次第而舉。以入。吾正而無一足為吾難。者以天配君講氣象冠冕而喻亦精切其序則譬之天然萬。民則。百物。也百。官則。四時也朝廷則薇。垣角。以下。諸宿也至于。心則。儼然斗杓之尊。以指。正垣。宿幹。旋四時。化成。百物。者也。故杓指則辰。從非垣宿能。正斗。杓也垣宿運。則時改。非時能正垣。宿也。時變。而萬物亨非。萬物。能正時。也故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其操彌約者其及彌遠不不可不察也夫由朝廷以及臣民。其道有迹而可見。由正心以及朝廷。其道無形而難知。故正百官萬民易。正朝廷難。正朝廷易。正心難。何以明其然也。朝有紀法。則百官氶式焉。朝有象魏。則百姓遵路焉。有可明據而信。正心以正朝廷。在淵涓蠖。而不可以端倪。紀法誠明。而官或邪。則儆以官刑。象魏誠畫。而民有越志。則繩以三尺。責常在下。而君無所與其憂。正心以正朝廷。其事扞格禁抑。而不便于君身。故君人者。切中世主之失與之正朝廷。以正臣民。則見覈情而有功。與之正心以正朝廷。則見迂談而濶于事理。治亂之判。實由茲道。故不可不蚤見而預圖之矣。且夫淫康逸豫之心萌於中則朝廷有侈汰之端誇不正心之弊至是哉見之令人悚然詡恣肆之心形于內則朝廷有尖道之敗當□□時臣民觀聽望風而靡賞不來 罰不去雖家喻而戶曉不能以化一人蓋至精不手而朝廷之正無繇耳故曰設法懸賞其于以化俗難矣形格勢禁其于以移風薄矣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豈謂法令哉故洪範論皇極而本之三德周官陳六典而先之無逸自古及今未復心之不正而能正朝廷以正百官萬民者也則其所謂約者。非真約故也。昔孔子告哀公曰。為國家者為之堂上而巳他日語。九經。而要之脩身。終歸之明與誠夫為之堂上者正心也誠與明。所以為之也。九經。則朝廷暨乎天下矣。是非仲舒氏之言。而孔子之言也。當武帝時。神仙土木。窮兵黷武。酷吏方士。一心之中。正者能幾。然且內多慾。而外施仁義。舒之言其亦有所感矣。夫惟明主獨觀萬化之原清心寡欲以適于正然後百官萬民化而至正之治成故曰至德之主不世出至治之世不常有結句古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中來(唐文獻)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中來評相囯穎陽公評冠冕正大臺閣文章子其囯手耶敬服

  唐文獻 【 翰林脩撰】

  嘗謂。士君子之在天下以有用為用不若以無用為用以有用為用者其才足以展而其智足以謀舉天下惟所經綸籌畫而無所不可此非常人能也然而易致亦易窮也夫惟以無用為用則其棈神內歛而其機穎不外炫驟而觀之若將瞿焉懷焉無所短長於天下而卒之沉潛縝密之內所謂焜燿灼爍者胎焉此詎可但云非常人已哉故曰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非窺英雄之深者不及此蓋愚嘗採摭古今考鏡士品其稿項寒谷袖手窮巷者何可勝數。惟瑰琦磊落之士稱焉故聦明過人謂之英膽力過人謂之雄英雄之品目是世所云祥麟威鳳 【 景星】 卿雲也者然愚以為聦明膽力可以目英雄而不可以盡英雄何也英雄者世所不恒有而聦明膽力世所不恒無也藉令徒以聦明膽力而已則聘離米之目窮師曠之耳即可以英稱而杭顏強辨杠鼎折關之輩皆可以雄稱無乃小之乎英雄也哉以似形真以非形正甚有思致蓋天下有真英雄而亦有似英雄有正英雄而亦有非英雄合而觀之其規恢調度初不甚相遠然而似且非者往々客氣用事而潛幾不足彼其初視天下何事不入吾之胷中而何功不此言英雄之似是而非者在吾之掌握蓋方事機未柄而巳有超焉自喜鶩焉狎天下之心未幾而利害愓之則昏毀譽亂之則惑威武臨之則仆彼蓋曾未之磨礲於問學惕勵於心思故其氣易靡而其剛易折也夫惟天下有大英雄者異於是吾見其抗志之高而其宅心之此英雄戰兢之實下其諳練彌精而其顧視彌審平居無事則躊躇退損初不敢有犖焉自恣之心故紳可書盤可銘而惟恐其有惰行口可緘舌可捫而惟恐其有逸言天地可質鬼神可對而惟恐其有媮志此其心日兢兢鰓々視天下誠無一之易辦者而自是久之則□英雄作用處收歛固而精神完無惧矣鍜鍊久而幾謨徹無惑矣營慮屏而心源澄無欲矣以無欲之心臨事何事不舉以無惑之心當幾何幾不斷以無惧之心圖功何功不克彼將舉乾坤惟我所旋轉民物惟我所裁成竹帛鼎彜之勳惟我所建樹而天下萬世稱真正英雄非若人其誰歸也哉稽古天地平成玄圭乃鍚則禹也以英雄而帝制禮作樂侔乎神明則旦也以英雄而相祖英雄如禹如旦如足皆從戰兢中來者述憲章上律下襲則尼也以英雄而師然而不矜不伐赤寫几几恭儉溫良三聖人者之於戰兢深矣彼方若無若虛超於智名勇功之外而顧以聦明膽力自炫也乎哉噫嘻三代而下吾猶有取於澹泊明志凝靜養心而卒建鼎足之業無一念不可與天知無一事不可對人言。而卒成元祐之治者亦庶幾乎英雄之槩哉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舒弘志)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評磊落奇偉之度委婉百折之思英雄之才定當如此先及說起極得作論之

  舒弘志 【 探花編脩】

  夫君子瑰意琦行褒然稱於天下者則英雄尚矣方策所載倜儻非常之士功若泰山垂榮名於春秋吾意其人必嵬宇矞瑣馴察之每以小心得之者比々焉則有味禾朱氏之言也夫璅璅之士其名湮滅者不勝數惟豪傑之士稱焉彼其譚皇主之業若別黑白揆當世之務若數一二其於進為撫世述作禮樂猶掇之也以德若彼以功若此亦豈不可廣侈其心奇魁其行以恣睢於世而必云戰戰競々來何言之隘乎嗟乎英雄而自有真必若所云是虗憍恃氣而非純氣之守也是猖狂之行而非得全於天者也獨不見庖丁之觧牛乎批大卻導大□技經熟于蒙莊者肯綮之悉當術何工也而其始則為怵然為戒視躊躇之後乃名善刀彼小技猶自戰兢中來而况於英雄之士乎沾々一曲之士猥云果敢不惧可以稱英雄然仲尼不與暴虎馮河之勇而直云臨事而懼則信乎戰兢之為尚也故明能辯有慎之天英雄之真知真才真勇未有不從戰兢中來者而我大智若愚戰兢而謝不敏是謂真知敏能若承蜩之迅而我猶大巧若怯戰兢而不自多是謂真才勇能抉門關之強而我猴大勇若怯戰兢而不自逞是謂真勇彼自恃其明則殫吾之天聦矣自多其才則隳吾之弘業矣自勇其才則敗吾之勇敢矣此英雄欺人耳非夫也語曰以此思易則難者至以此思此文字関鎖處難則易者至事未有不始於戰兢而可以流不朽之聲於天下者也古之英雄則不然不為名尸不為智府落天地雕萬物而不自呂鉅以傲世履坦々之途若足二分垂在外而顛越之是此言自古英雄戰戰兢兢之实虞居穴?奧穴?犮之中若皇天明神實懾之而懼然思惕然惧當清明淵默之時若白刃交於前而持戈者相属也其心休々而□□□之懼其量恢□而持捧王之慎以此批患排難質仁秉義行道施德於天下其猶反手乎居大任而不疑履危疑而不懼蓋一篇主意收結在此其始則常人所忽君子懼焉而戰兢之如彼及其後則非常之原黎民懼焉君子獨神定氣凝而晏如也斯真英雄哉蓋常覽栢□兩字甚奇古之史冊栢栗以前不可記如六籍所志禹周仲尼所謂真正英雄非耶彼其抑洪水。制禮樂紹明先生之道而不矜不伐赤寫几々不自暇逸抑何其戰兢也彼押闢縱橫之儔傾危權變儀衍不從戰兢中來便不淂為真正英雄之士舉天下弄於股掌之上而莫可誰何此犁牛之黃似虎任鳥之冠似鳳特姦人之雄耳非從戰兢中來烏足為真正英雄哉昔殷帝有三劍而含光為上視之而不可見聽之而不可聞此喻甚奇而揮之無前無敢攖者則心是已以戰兢而可以為英雄其猶戰兢可也戰兢而过匡則不可也含光之劍耶雖然戰兢可也使過而畏首畏尾不亦葸乎故戰兢於未事之先則可無惧於當事之際不從戰兢中來而可以無惧亦白骨疑象碔砆類玊似之而非也吾獨慨夫世之盜名字者不可勝數而直雁之失其辨用人者不察同類其棄之此英雄之士所以扼腕於千古也悲夫

  ○直正英雄從戰□兢□中來(袁宗道)

  直正英雄從戰□兢□中來朱太史金庭公評南華鴻烈?往筆端

  袁宗道 【 翰林編脩】 君子欲有所全用於天下則貴慎所養矣用欲其恢弘恢弘者無所不可為養欲其收歛收歛者有所不輕為夫收欽者所以為恢弘而有所不輕為者乃其無不可為者也今夫天苞育品彙敷榮萬有其作用豈弗□哉然而冬不翕聚則元氣洩而發育弗盛矣是造化固以收欲為生物之功也乃若齋戒疑神也而鍾鐻乃成累丸三五也而后承蜩若掇怵為戒視為止也而目斯無全牛望若木雞也而異雞乃弗敢應而反走彼夫精一技者調一物者且期於養而後其用全而况號真正英雄者哉兵志曰守若處女發若脫兔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也故夫號真正英雄者扃之至深闢之至裕鑰之至密張之至弘有桐乎若稚子之心而后有龜蔡之神智有怯乎畏四憐之心而后有虓虎之大勇困衡胸中口咄弗張而後出其謀也若泉湧躑躅數□調琳瑯如扣金石四曳踵弗前而後出其断也若霆其心俯乎環堵之內也而我后其才軼乎宙宇之外兰鈊出乎輿臺之下也而后棋駕乎等夷之上此一人也其始之戰戰兢兢若胸中無一能者而識者巳有以窺其英雄之全用其後之沛發若斯其卓斝若斯其奇偉人始指之曰真正英雄而識者固不覘之於沛發之後而覘之乎平居戰兢之時矣蓋自古稱真正英雄者放勳風動則莫若堯舜 【 明德】 勤施則莫若姬公而冠百王拔類萃則莫若孔子乃其兢業以勑天命吐握而憂淵氷恂謹於鄉黨踧踖於朝廷抑泰園竹林者流不過英雄欺人耳何其戰戰兢兢也吁此堯舜周孔所以為真正英雄者也彼漆園者流逍遙徜徉見以為適而竹林諸子箕踞肅傲於醉卿見以為能觧粘去縛語之以聖賢之戰兢猶之縶於樊中不勝其苦而求逸去而叩其中遂乃空疏如康瓢石田之無當於用安推其視天下五一之足約故其究也九一之可為此見甚超所稱真正英雄哉何也彼漆園竹林輩視天下無一之足為故究也無一之不可為故朱氏曰真正英雄皆從戰戰兢兢中來豈弗信哉。後之希英雄者。宜何如。曰無欲以澄之慎獨以培之則自無一時一事不出於戰兢而其養深其用全且顯又何所愧於真正英雄者乎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李敦羙)

  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王太史忠銘公評爽朗有捷不作脂月?韋語大是英雄口吻

  李敦羙 【 庶吉士】

  世之談人品者輒曰惟英雄無所難於天下而不知惟英雄無所易於天下無所易於天下者畏天下者也其無所於易乃其無所於難也大丈夫視寰宇內事皆我事我邑授而操縱無不如志如是乃稱英雄也而胡以曰難且畏哉不知天下之事則心為之宰矣恒人之心每忽於所易而慎於所難而天下之事幾又敗於 所忽而成於所慎慎也者畏也自古英雄無敗其心實未嘗易事所謂真正英雄從。戰戰兢兢來也誠。得之矣且天下之事豈不皆英雄分內哉然而訏謨遠猷則非可以才力就錯綜紛挐則非可以口舌理倉卒變應則非可以臨時辦英雄也者非騁才力肆口辨辨臨時者也而事來順應不動聲色而易若承蜩則豈非所稱英雄自有真者哉蓋有所從來矣彼輕才之士動輒以英雄自命乃始倜儻俶詭睥睨一世慨慷高談自以為天下無難事一旦而身之也徒以其蓬心肆其小智以假英雄辨真英雄最妙以齊其喜事之私幸而庶幾堇堇小就一或智力弗逮即不覺其傍徨依違袖手縮舌莫可支矣則曩所謂英雄者安在彼蓋假之也夫亦從忽易中來遂狼狽至此也故曰視之為難其易也將至視之為易其難也方來此之謂也是以古之君子行而此正戰戰兢兢處拱翼非漬淖也言而循默非捫舌也動如蠖屈龍蟠非以媚時也彼蓋視天下事無一可易者故其畏也若是然其微暖巨細巳自戰兢時洞燭之矣其肯綮窾係巳自戰兢時料理之矣是故目有所不敢視而視明耳有所不敢聽而聽聦天下事何莫非真英雄所優為哉夫惟其優為也則其謂之英雄也固宜蓋常覌于古昔聖人矣。其經理天下也。豈必待敬謹而後集。□且戰戰業業。然且亦保亦臨然且執兢無逸。此一時也。至聖大賢。英雄事棊何者不自戰兢中?亦若傴僂不勝衣者態。視末世所稱英雄。藐如也及其究竟而功?兩間澤被千載即今英雄之士所不敢睨望者又即所謂傴僂若不勝衣者也則信乎戰戰兢兢乃所以成其為真正英雄者也譬若舟然不覆于睢塘而覆于安流世稱長年時時時舟車兩喻最當見瞿塘者也鮮弗濟矣譬若車然不摧於羊腸而摧於康衢世稱王良是在在見羊腸者也鮮弗至矣吾故曰。其無所於易乃其無所於難也嗟嗟今之世豈少英雄士哉顧英雄之所不足者非才也。而今也純尚才矣是故古之為英雄者重事今為英雄者輕事古之為英雄者任事今之為英雄者喜事夫輕事喜事焉有不憤者哉彼蓋恃其才以為一世英雄而不知戰戰兢兢正所以養其才以有為也後之為英雄宜何如哉亦曰寧靜無躁寧朴母華寧訥母辨去其英雄之色授而可矣故曰有不為而後可以有為庶幾哉

  ○續朱穆崇厚論(舒弘志)

  續朱穆崇厚論朱太史金庭公評胸中錦錯華底花生斈識于華可謂兩到且七議切中時弊而開口便專責于薦紳家讀此可卜其他日立朝風度

  舒弘志 【 探花編脩】

  昔文忠先生為崇厚論余讀其篇未嘗不廢書而嘆曰。嗟乎白玊毀為珪璋純樸殘為犧樽離淳散質自漢巳然月異歲殊干今為甚今俗之薄也莫甚于薦紳薦紳之澆漓莫甚于朝市語曰女無羙惡入宮見妬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余始異之于今益信論其著者則有七焉夫展大夫直道有三黜李元禮楷模一世公卿高其姱節縉紳貴其令聞于是有訾讆庸諑利口嫉蛾眉之善淫笑瑾瑜之有玷畫影無形尋聲無嚮過信拾塵之疑攘臂掇蜂之迹將令忠正之士思拠珮甘泉明智之臣圖隱鱗箕穎世俗之薄者一也憐鳳之用不捷于走飛千里之駒或恃有奔踶物誠有之士亦宜然今或居官任職無以踰人而巖巖獨立弘振敝俗或尚行刻意悖乎中庸而灼然玊舉蟬蛻□壒世乃有執鴟梟而笑鳳麟處鴛下而嘲逸足□摭諧語以肆此□□恬退為□雌黃巧為窽言而變白黑使西施以善毀蔽好申椒以逐臭継芳世俗之薄者二也司馬巧宦達人所羞長糯偃留哲人高致方今乃譏拓落為尸官誚連蹇為牢位則張廷尉十年不用毌此言以□□為□乃恧乎劉子政之三紀不遷焉用恥矣世俗之薄者三也古大臣有過上不斥言君子擬人各于其黨故衡軸之臣則論其遠此言訕議非体者大者□伍之官則論其近者小者今或無昭昭之過而索冥冥之行以一瑕而掩柄臣以細故而議卿執忖子微之寵歷詆當塗承恭顯之指傾危正士鼎貴大臣蒙謗于非皋機變險壬此言毀舉非貞摶擊以立威世俗之薄者四也昔曹丞相長于匿瑕龐士元過于楊善良以禁誹謗之風闢眾正之咯今攻人之惡則瑜者暇毀人之善則能者短謂聖人有慙德為善者愳矣誚賢士無金能負才者殆焉世俗之薄者五也古者青雲之交莫逆之友河岳雖移膠漆不觧楚越雖異肝膽比隣處則叔牙分金于夷吾此言士貴全交重信也進則王。吉彈。冠于。貢禹。死生。易而有分。宅之。仁隱□殊而。無市朝之喻近世有嵇阮風流曹王髦俊相。與把。臂入。林結。綢繆于杯酒登壇建幟共娛樂于斯文千里如期無負范張要約方舟共涉何殊李郭登仙相馭過于惠莊相死同于羊左己而彼我異勢貴賤殊塗顯者無班荊之仁隱者搆蜚語之譖嚮者相慕之誠朅來相背之戾豈非勢傾則絕利盡則散乎張陳凶然蕭此言士貴安命重義也朱隙末世俗之薄者六也富貴顯榮天有大命行使止尼人何能為世有既放之臣蒙恥之吏偃鼠飲河亦已滿腹國狗之瘈猶將反噬已則不夭而分謗于上則難為上矣德則不兢而市色于眾同儕者惡焉世俗之薄者七也嗟夫濁世陵夷徂詐颷起傷人之言戈戟不足踰其深憯人之心山川不足喻其險陰于態万狀□□曲□賊深藏同含沙之射影邪曲害正類蚊虻之噆膚耳而目之則漂山或雷豈不震駭徐而察之如浮漚空華都無實義旦握機則寒谷成睻夕失勢將門庭羅崔曾無曾。參存故之仁寧有楚王踦履之德嗚呼君子交絕不出惡聲厚施薄德其事好還苟可以明吾之節成吾之名雖躬自菲薄猶之不可本欲隳人之節而吾因以失節本欲毀人之名而吾因以喪名語曰報上之及墨々之化纔間憯于蠆尾積禍重于丘山故菑人者人亦反菑之螫人者人亦反螫之是以厚者自厚是人與已兩得之也薄者自薄是人與已。兩失之也故。明智君子。超然遠覽淵然深是高出一世之見思毌。令全德之。士以流言。含垢獨行之。夫以矯節蒙污。士無積薪。疑朝無技鼠。之嫌納污藏疾以勸善也。慎始善終以。全交也去國無慍以遠怨也詘告奸之俗反敦龐之風國無蔽賢人有厚行庶其可乎夫西京之初將相。恥言。人過東京之季薦紳感時激烈抱問□憂関係文字兢相腹誹當今之世人思嫁禍士多幸災爭名者相軋爭位者相傾斷々焉悻々焉朱紫共色粉墨雜蹂。雖有。曾史。之行無。自觧。免夷。惠之。潔目。為跖蹻當其沋蟠。屈則陽附脫驂及其龍升驥騖則陰為圜鑿此亦非唯薦紳之禍亦宗社之憂也朱益州發憤于漢季亶其然乎語曰君于度巳以繩接人用杝度巳以繩則巳處其厚接人用枻則遠怨于人何憂乎朝市何病乎澆漓佘既感文忠之讜辞又悲當世之俗薄乃續貂于後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詞卷之六畢

  周氏萬卷□□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辭卷之七

  太原 王錫爵 元馭父 增定

  四明 沈一貫 肩吾父 參訂

  策類(一)

  ◆策類(一)

  廷對萬言策(羅倫)

  弘治壬戌廷試策(康海)

  弘治庚戍廷試策(錢福)

  正德辛未廷試策(楊慎)

  嘉靖壬戌廷試策(申時行)

  敬天法祖策(劉楚先)

  寶訓寶錄策(王祖嫡)

  馭募兵策(馮琦)

  瀛海水患策(于慎行)

  辨名實策(黃洪憲)

  王仲淹續經意旨對(沈一貫)

  答西北墾田水利問(楊元祥)

  ○廷對萬言策(羅倫)

  廷對萬言策

  羅倫 【 狀元】

  朕惟古帝王之為治也。有綱有目必大綱正而萬目舉可也若唐虞之治大綱無不正矣。不知萬目亦盡舉歟。三代之隆其法寢備。宜大矕正而萬目舉也。可歷指其實歟。說者謂漢大綱正唐萬目舉宋大綱正萬目未盡舉不知未正者何綱未舉者何目歟。已正已舉之綱目。可得而悉言歟。我祖宗之為治也。大綱固無不正。萬目固無不舉矣。亦可得詳言歟。朕嗣承大統夙。夜惓惓。惟欲正大綱舉萬目使人倫明。風俗厚。百姓富庶。而無失所之憂。四夷賓服。而無梗化之患。果何行而可。子大夫其明著於篇毌泛毌略李西涯相公評遡廣虞迄昭代上下數千載僕□如日中天總大綱悉萬目進退數百王歷□如指諸掌天威起尺頃刻萬言電掃雲摛君有神助于具長沙□□□於谿之□而後不多淂矣欽服欽服臣對臣聞居天下之大位必致天下之大治致天下之大治必正天下之大本正天下之大本必務天下之大學堯舜禹湯文武之位。天下之大位也。堯舜禹湯文武之治。天下之大治也。堯舜禹湯文武之心。天下之大本也。堯舜禹湯文武之學。天下之大學也。有其學然後能正其心有其心然後能致其治有其治然後能保其位治也者帝王保位之良圖心也者帝王出治之大本學也者帝王正心之要道也古先聖王知其然是以堯學於君疇舜學於務成昭禹學於西王國湯學于成伯子文王學于時子思武王學于郭叔其所以精一此學維持此心者。無不至也。故德澤加干當時。聲名垂于後世。功高天下。明並日月。而不可及也。自漢而唐而宋其間英君誼辟。非不欲致治如唐虞三代。志士仁人。非不欲致君如二帝三王。然寥寥千載。未有一二庶幾乎此者。或君有可學之資。有欲學之志。而不遇其臣。如漢高之於蕭曹太宗之於房。神宗之於安石。是非其君之罪也。或臣有匡國之才。有格君之學。而不遇其君如賈董之於漢。陸贄之於唐。二程夫子之於宋。是非其臣之罪也。此君臣相遇自古為難。而有志之士所以扼憤腕嘆。而不能自已也此漢之所以止於漢唐之所以止於唐。宋之所以止於宋。而不能唐虞三代者也。臣每觀前史。見君有向道慕學之心。而臣不能成之。則悲其臣。臣有匡國致君之學。而君不能用之。則悲其君陛下繼 祖宗列聖之位。即堯舜禹湯文武之位也此問策要指天縱聰明之資。即堯舜禹湯文武之資也治已至矣。猶以為未至德已盛矣。猶以為未盛。乃於萬幾之暇。進臣等于廷。降賜清問。首詢唐虞三代下逮漢唐宋諸君惓惓欲正大綱舉萬目以明人倫以厚風俗以富庶百姓以賓服夷狄以增光祖宗以匹休帝王臣有以知陛下此心。即堯舜禹湯文武之心也陛下之有此心。非特臣之幸也。天下之幸也。臣敢不以堯舜禹湯文武之學。為 陛下勉哉。昔范祖禹上帝學八卷。以為自古治日常少亂日常多。推原其故。由人主未學也。朱熹將入對。或曰。正心誠意之說。上所厭聞曰芋平生所學者。在此若有所回護。是欺君也陛下有志于唐虞三代之治。而無漢唐宋諸君之失。固無不學之心。亦非厭聞正心誠意之說者。臣敢不以平生所學者告陛下。而自陷于欺君之罪哉。使愚臣於此。犬馬之誠未盡。芻蕘之見或隱上負 朝廷。下負所學。臣恐後之悲今者。亦無異于今之悲昔也。臣請因此言為治之大綱聖問而畢言之。 陛下試垂聽焉。臣聞道之大原出于天。是道也。極于至大而無外。入于至小而無內。語其大也。則為父子。為君臣。為夫婦。為朋友。為長幼之倫。若網之有綱。所以根抵此言為治之萬目乎人心紀綱乎世道。乃天地之常經。所謂為治之大綱也語其小也。則為禮樂。為刑政。為制度文為之具。所以扶持乎三綱。經緯乎國體。乃古今之通誼。所謂為治之萬目也是道之綱。非吾心主宰之。則無自而正。是道之目。非吾心維持之則心學二字一章綱領無自而舉此心也者所以主宰乎吾身而為正大綱舉萬目之根本也心雖主宰是綱。非學則有所惑。綱何從而正。心雖維持此目。非學。則有所蔽。目何從而舉。此學也者又所以正其心而為正大綱舉萬目之要務也大綱不正。固不可以言治。萬目不舉亦非盡善之道也。故古者帝王之治。其道雖多端。然必大綱既正。而萬目兼。若堯之肇唐。舜之起虞。禹之創夏。湯之建商。文武之造周。皆不能外乎此也。在堯之時。親睦九族。以廣愛敬之恩。釐降二女。以正閨門之禮。館甥二室此述唐虞正大綱之實以厚朋友之倫。堯之大綱無不正也在舜之時。底豫瞽叟。而父子之位定。克諧傲象。而兄弟之化。刑于二女。而閨門之儀肅。舜之大綱無不正也欽若昊天。曆象授時。命義仲以秩東作。命義叔以秩南訛。命和仲以乎西成。命和叔以在朔易。命鯀以治洪水。命四岳□明揚側陋。允釐百工。庶績咸熙。萬□□□□□□日之寶目之舉於堯何如也察璿璣以齊七政。舉祀禮而覲諸侯□四岳以明四目。達四聰。命十二牧以修內治。服遠人。命禹以宅百揆。命契以敷五教。命皋陶以明五刑。命伯益后夔以作禮樂。命龍以作納言。四方動。庶政仕和。萬目之舉於舜何此述唐虞堯舜之學如也唐虞之大綱無不正。萬目無不舉如此。豈徒然哉本於堯舜之心惟務大學以正其大本也不貪淫。不嗜玩好。而允執其中。堯之學也罔遊于逸。罔淫于樂。而允迪厥。舜之學也使唐虞之君。不事乎此。則學有未正。而大本未立矣。綱何自而正。目何自而舉乎。其在禹也。典章之率由。彝倫之攸敘。其在湯也。舊服之既纘。人紀之肇脩。其在文武也。麟趾以厚公族。棠???以燕兄弟。鹿鳴以燕羣臣。樛木思齊以嚴閫教故其子孫。成敬承繼禹之道。或布德陟禹之迹。或率乃祖攸行。或監先王成憲。或篤故正父。或對揚光命。或率德以葢前此述三代正大綱舉萬目之實人之愆。或脫簪以輔中興之盛。此三代之以正大綱也其養也。夏以貢。商以助。周以徹焉。其教民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焉。其制刑也。夏有禹。殷有湯。周有祥刑焉。其建官也。夏商官倍亦克用乂。周人六典。阜成兆民焉。其作樂也。禹作大夏。湯作大濩。武作大武焉。其正朔也。夏建寅。商建丑。周建子焉。其習尚也。夏尚忠。商尚質。周尚文焉。萬目之舉于三代何如也三代之大綱無不正萬目無不舉如此。豈徒然哉。此述禹湯文武之學本於禹湯文武之心惟務大學以正其大本也祇台德先。不自滿假。懋昭大德。不殖貨利。禹湯之學也不盤遊政。緝熙敬止。不作無益。克慎明德。文武之學也使禹湯文武。不事乎此。則學有未至。而大本不立矣。綱何自而正。目何自而舉乎。此□□□□□□一篇之綱也堯舜禹湯文武惟務天下之大學以正天下之大本所以能致天下之大治三代而下漢唐宋諸君雖有天下之位而不能務天下之大學所以天下之大治卒不能致也漢就高祖言之如發義帝之喪。戮丁公之叛。庶乎明君臣之義。高四皓之名。割冗膚之愛。庶乎全金子之恩。立白馬之盟。定同姓之此述漢大綱正萬目未舉之實封。庶乎廣昆弟之愛。繼世之君。子不敢叛其父。弟不敢戕其兄。婦不敢駕其夫。臣不敢專其君。豈不由高祖之作則乎。此其大綱可謂正矣然其養民也。阡陌之壞未久。而井田之制不復。郡縣之廢未久。而封建之制不復。其教民也。焚坑之禍未久。而學校之制不復。五禮六樂之廢未久。而禮樂之制不復。此其萬目未盡舉也然兄弟之不容。昉于戞羹之錫封。夫人之同席。作于戚姬之見寵。大將之見殺兆。于韓彭之葅此□運室之弊由干不學醢先儒謂漢之大綱正以臣觀之漢之大綱亦未盡正如唐虞三也漢非惟萬目未盡舉而大綱亦未甚正者。以其或不事詩書。或溺干黃老。或雜于刑名。或荒干神仙。而聖學也雜。聖學之既雜。則大本不立。何怪其大矕之未盡正。萬目之未盡舉哉。唐就太宗言之脅父臣膚。逼奪神器。父子之親何此述唐萬同舉大綱未正之實在。推刃同氣。喋血禁門。兄弟之義何在。納巢刺妃媚武才人閨門之禮何。故繼世之君。子叛其父。婦駕其大弟戕其兄。臣專其君。豈不由太宗之作俑乎此其大綱可謂不正天然設府衞兵之法。彷彿古人寓兵于農之意。設租庸調之法。彷彿古人用一緩二之意。設殿最以考績。彷彿古人黜陟之意。設覆奏以審刑彷彿古人欽恤之意。此其萬目可謂舉□□法令之行。比之先王未純也。田疇之制。比之先王未備也。學校之教。比之先王未盛也。禮樂之具。比之先王未修也。先儒此言唐室之弊由于不學謂唐萬目舉以臣觀之唐之萬目亦未盡如唐虞三代也唐非惟大綱未盡。正而萬目亦未盡舉者。以其或蔽干異端。或荒干遊畋。或单干女色。或甘于小人。而聖學也怠。聖學之既怠。則大本不立。何怪其大綱之不能正。萬目之未盡舉哉。宋就太祖言之其厚兄弟也。金匱之書。千古不磨。神器之重此言宋大綱正萬目未盡舉之實一朝脫屣。其厚勳舊也。杯酒解柄。終全勳名。雪夜再幸。不改殊恩。其待下也。鞭朴不行於殿陛。罵辱不及于公卿。其嚴閫範也。內言不出千外。私恩不害干公。故繼世之君。持盈守成。家庭之間。雖不能匹休乎麟趾之盛也。而操戈之事。則未聞。閨門之內。雖不能齊美乎關睢之化也。而聚塵之恥則未有。此其大綱亦云正矣然制度頗因五化之舊。不能復先王之制。勸課農桑。美則美矣。視三代養民之制何如。修廣學校。盛則盛矣視三代教民之制何如。禮□分諸儒之喙。視三代制禮樂之遺意。何如兵由朝廷之制□三代制兵財之遺法何如。以至贓吏之戒不嚴。敗軍之法不立。設官之制太冗。任子之恩太濫。此其萬目之未盡舉也先儒謂宋大綱正萬目未盡舉。以臣觀之。黃袍加身。未免來人之公。燭影避席。未免起人之疑心。德昭之死。未免不厭夫眾。郭后之廢。未此言宋室之弊亦由不學免有疵於盛德。則宋之萬目固未盡舉矣而其大綱亦豈甚正乎宋之諸君。見于行事如此。雖曰。夜分觀書。未免徒侈乎虗名。雖曰炎暑談經。未免不關于實踐。聖學既有不實。則大本不立矣。其大綱之未甚正。萬目之未甚舉。又何怪其然先漢唐宋所以不能致唐虞三代之治皆由大學之不講大本之不立故也我太祖高皇帝龍飛淮甸。混一區宇。心堯舜禹湯文武之心。而大本以立。學堯舜禹湯文學。而大學以明。故以其大綱之正言之觀其祭畢便殿。泣下不止遣祭此言昭代正大綱之實皇陵。哀感不勝。則我 太祖之聖孝。亦虞舜之大孝。武周之達孝也。觀其剖符錫壤。建封諸王。上制國家。下安生民則我太祖之親睦。亦虞舜之敦睦九族。周武之時庸展親也。觀其申明五常之說。則與唐虞之敦典庸禮。商周之建中建極。同一揆也。觀其君臣同遊之言。則與唐虞之都俞吁咈。商周之左右篤棐。同 一意也。大綱之正有一不如唐虞三代者乎以其萬目之舉言之則法井給民之言。戶知丁業之戒。與古人重農之意相出入也。學校教民之政。鄉飲勵俗之禮。與古人立教之意相表裏也。內設六卿以總制天下。外設布政司。以為四方之耳。其治官之意。庶幾古人之六卿九牧相唱和此言昭代舉乃目之實也。兵部帥府。相維于內。而將帥無偏重之勢。布按都司。相制于外。而藩鎮無專恣之患。則其制兵之意。庶幾古人之司馬司徒相統属也。命牛諒以制禮。則斟酌先王之典。以還中國之舊。命陶凱以制樂。則務宣和平之意。而屏褻慢之習。萬目之舉有一不如唐虞三代者乎列聖相承。心太祖之心。學 太祖之學 聖德日新。而無不正之綱聖化日廣。而無不舉之目。然法久則弊自生。世久則俗自袶。故人倫有不明。俗有不厚。而我祖宗之綱目漸以乖張百姓有不富庶。夷狄有不賓服。而我祖宗之綱目。漸以淪斁陛下嗣承大統。於茲三年。夙夜惓惓。惟此之慮陛下此心。即堯之兢兢。舜之業業禹之孜孜。湯之慄慄。文之翼此□□日大綱未正萬目未舉之實翼。武之無貳之心也。然自即位以。躬行大孝先天下。已有意于明人倫。而人倫至今有未明。斥去邪佞。禁制奢侈。已有意干厚風俗。而風俗至今有未厚。躬耕藉田。蠲免租稅。已有意于富庶百姓。而百姓至今有未富庶。簡練將帥。嚴飭邊備。已有意干賓服夷狄。而夷狄至今有未賓服。陛下有堯舜禹湯文武之心。而不能致堯舜禹湯文武之治者。引君干學此卓見也意者 陛下干堯舜文武之學有未至乎何其心之惓惓而效之邈邈也。臣請為 陛下熟言之。以陛下望道之切。求治之篤。必慎發于中。憂形於色。而惓惓之誠。蓋有不能止也。夫天下之事。未有不行于上。而行于朝廷者也。未有不行于朝廷。而行于天下者也。以人倫言之今公卿大臣。雖軒墀之內。有霄壤之隔。是非不及于面諭。則腹心無所托。而下情不淂以上達。可否惟出于內批。則耳目有所此君臣之倫不明也蔽。而上心不得以下究。何有乎君臣相親之義也陛下誠能體手足腹心之義。略崇高貴重之勢。召見不時。咨訪非一。使愿輸忠悃者。得以獻其誠。偽為蔽欺者。無以施其詐則君臣之化行于下。而無有不厚者矣。」閭閻小子。忍心害理此父子之倫不明也生則私妻厚子。別籍異財。曾夷狄之不如。死則食稻衣錦。火葬水瘞。曾禽獸之不若。何有乎父子相愛之恩也陛下誠能望 陸興哀慕之悲。致養勤定省之誠。公卿守終制之典。士夫嚴匿喪之禁。則父子之化行干下。而無有不親者矣」隔形骸而分胡越。弟或戕其。同門戶而設藩籬。幼多賊此兄弟之倫不明也其長。何有乎兄弟之恩也。陛下誠能厚同氣之恩。廣友于之愛。嚴犯上之律。敦敬長之風。則兄弟之化行于下而無有不愛者矣。」妾媵無數。庶人僣公此夫婦之倫不明也侯之。婚姻論財。中華行夷虜之風。何有乎夫婦之道也。陛下誠能則關睢之化。正閨閫之禮。申明婚姻之式。定著妾媵之數。則夫婦之化行于下。而無有不正者矣。」所貪者利祿。誰此朋友之倫不明也同心而相求所附者權勢。誰同道而相益。落水下石者。紛如。貽書諫諍者寂若。何有乎朋友之道也。陛下誠能君子之朋。遠小人之黨。黜排陷之奸。獎協恭之正。則朋友之化行于下。而無有不善者矣。」人倫之明于上非務學不能知臣願歸本于學陛下惓惓聖學。以正大本急求所以明人倫之道。則人倫庶乎可明。無異于唐虞三代也。以風俗言之朱扉一開燕雀駢集諛佞詭隨者名之曰變通緘自者目之曰忠厚直言正色者非之曰矯激操心持節者剌之曰于名此士夫之風喪此下五段皆言風俗之敝也 陛下誠能塞奔兢之門。杜謟之口。獎名節之士。張正直之氣。則士失之風振矣。」庶人帝服。倡優后飾。雕梁畫棟。惟恐其不。珍饈綺食。惟恐其不豐。錦綉金玊。惟恐其不多。侏色儷。惟恐其不足。此奢侈之風盛也陛下誠能躬節儉之實。抑浮靡之費。重僣踰之罪。定上下之等。則奢侈之風降矣。」典學校之教者。尸虗位而無實行。曰科貢之途者。飾虗名而乏實才。此學校之風衰也陛下誠能重師儒之任。使無實行者。不淂以濫叨。嚴科貢之□。使無實才者。不得以幸進則學校之風興。」珠宮梵宇照耀雲漢禿首黃冠充塞道路此道佛之風盛也陛下誠能監梁武宋宗之失。斥禍福報應之論。惟崇乎正道不惑于邪說。則道佛之風熄矣。」苞苴一入。賤可使貴。賄賂一通。滯可使達黷貨載歸。閭里稱慶。琴鶴相隨。妻子怨讟此貪黷之風熾也陛下誠能綜覈名實。督行勸懲。廉介者。必彰而不隱。貪黑者。必帰本于學誅而不赦。則貪黷之風止矣」俗之厚于上非務學不能知臣願 陛下惓惓聖學。以正大本。急求所以厚風俗之道。則風俗庶乎可厚。無異于唐虞三代也。以言夫百姓之失所則征求極其錙銖而尾閭于異端之奉。苛斂至于毫髮而漏卮於寵幸之費。此吾民之困于賦斂者可血也征舸貢艦。動連千夫。工匠興擡。及數戶。此吾民之困于征役者可恤也田此六段皆言百姓失所之實連阡陌。利累羊。家雞犬豕。惟其所啖。上悟民之困于豪家巨室者可恤也囊帛嬴金。酥鱗醉醲市虎門妖。恣其所欲。此吾民之困于貪官黠吏者可恤也劫掠踐。雞犬一空。脅持抑逼。肝腦塗地。此吾民之困于兵戈盜賊者可恤也父食其子。夫鬻其妻。杜者散千四方。老弱轉于溝壑。此吾民之困于飢饉流離者可恤也百姓之失所。固可恤矣。然血之有道焉。大要在于重守令。急務在于節財賦。守令者。民之父母。守令此言恤民之要不重。則好民之所惡。惡民之所好。豪猾由此而橫。盜賊由此而起。財賦者。民之命脉。財賦不節。則以一而科百。因十而歛千。賦歛由上苛。征役由此而濫。欲重守令。在于慎選科貢。疏理監冑。嚴勵風紀。精立選法。欲節財賦。在于簡閱軍士。沙汰冗官杜抑私□斥。絕異端科貢既慎則專圖僥倖者。不淂以幸進監冑既□則苟延歲月者。不得以幸選風紀既嚴。則貪淫無狀者不淂以幸大。選法既精。則政績不聞者不得以幸遷。而守令自重□。軍士既。則老弱無能者不得以幸食。冗食既汰則備員充位者。不得以幸祿私愛既杜則貴烕近習。之属不淂以幸賜。異端既斥。則佛老怪誕之徒不淂以幸干。而財賦自節矣。何患百姓之不富庶哉。百姓之富庶非務歸本于學有関鍵學不能知臣願陛下惓惓聖學以正大本急求所以富庶百姓之道。則百姓庶乎可富庶。無異于唐虞三代也以言夫夷狄之梗化則虜驕于北。羌黠于西。變詐之不測。侵掠之無常。驅之則不足于兵守之則不足于食。此西北之夷寇可慮也阻山川以為固。結此言夷狄未賓之實流民以為援。神出鬼沒。蜂屯蟻聚。此荊襄之夷寇可慮也丹崖千仞。青壁萬重。攻之則據險。守之則廢財。此兩廣之夷寇可慮也團聚山岩。浮遊鄉邑。我進則彼去我退則彼來。此川蜀之夷寇可慮也夷狄之梗化。固可慮矣。然服之有其道焉大要在于修內治。布恩信急務在于選將帥足兵食。內治不修。則根本不固。恩信不布。則人心不服。將帥不選。則敵人不此言馭兵之要畏。士卒不附。兵食不足。則士仔不振。眾心不守。欲修內治。在于戒逸樂。足民用。任君子。退小人。欲布恩信。在于宥脅從。綏降款。欲淂將帥。在于收人望。專委任。戒欺罔。欲足兵食。在于廣屯田。增土兵。逸樂既戒。則主心日正。民用既足。則邦本日固。君子既任。則羣策日陳。小人既退。則奸弊日消。□從既宥。則叛亂日懷。降款既綏。則歸附日眾。人望既收。則將材日登。委任既專。則將士日奮。欺罔既戒則賞罰日明。屯田既廣。□儲蓄日富。士兵既增。則兵力日振。何患夷狄之不賓服哉。夷歸本于孽狄之賓服非務學不能知臣願陛下惓惓聖學。以正大本急求所以賓服夷狄之道。則夷狄庶乎可賓服。無異于唐虞三代也。嗟乎。陛下惓惓于唐虞三代之治。而臣惓惓勉陛下以唐虞三代之學者誠以大綱之未正。臣不憂也。萬目之未舉。臣不憂也。人倫之未明。臣不憂也。風俗之未厚。臣不憂也。百姓之未富厚臣不憂也。夷狄之未賓服。臣不憂也。臣之所憂者。大本大學正典起處相應陛下大本雖巳至矣或不能如堯舜禹湯文武之光明。陛下大學雖巳講矣或不能如堯舜禹湯文武之精一。陛下由臣之言。持惓惓圖治之心。致惓惓為學之力。如堯舜。如禹湯。如文武。則天理日明。人欲日消。妖豔之色。淫哇之聲。不足以蕩此心。便辟之言。側媚之態。不足以眩此心。沈湎荒淫。盤遊之事。不足以荒此心。華麗珍怪奇異之物。不足以侈此此正大本務大學之效心。神仙佛老異端之說。不足以惑此心。土木刑名征伐之類。不足以蠱此心。而大本立矣。大本既立。由是大綱可正萬目可舉。人倫由是而可明風俗由是而可厚。百姓由是而可富庶。夷狄由是而可賓服。薄海內外。由是而可熙和。 宗廟社稷。由是而可保安。 神器由是而可康寧。聖壽由是而可永延。 列聖由是而可增光。帝王由是而可匹休。而漢唐宋君。不足以望陛下之下風矣。若大本不立則雖疲精神。以正夫大綱以舉夫萬目以遂數者之效。而快陛下之心。亦將徒為文具。而天下之事。無可為者矣。此臣所以惓惓欲陛下從事于學也然臣之所謂學者。非稽同合異以博也。非此下中言大學之實鉤深致遠以為奇也。非縭章繪句以為美。臣之所謂學者即大學之道也是學也即堯舜禹湯文武之學也其目有八。而各有其要。平天下之要。在于治國。治國之要。在于齊家。齊家之要。在于修身。修身之要。在于正心。正心之要。在于誠意。誠意之要。在于致知格物。宋儒演繹其義以進告其君曰。齊家之要有四。曰重匹配。嚴內治。定國本。教戚属。修身之要有二。曰謹言行。正威儀。誠意正心之要有二。曰崇敬畏。戒逸欲。致知格物之要有四。曰明道術。辨人才。審治體。察人情。是書也乃千聖之心法。萬古之成規。致治之良圖。保邦之大道陛下必惓惓於此畫而誦之。夜而思之。親近儒臣。問質疑義。毌徒事虗文毌徒應故事毌徒聞于耳而不識之于心毌徒聽于人而不踐之干巳毌徒勤之于始而或怠之于終毌徒講之于百辟雲集之時。而即弃之于宮閫深嚴之地。毌以朝夕詳委明析亹亹不倦而有間。毋以寒暑而有輟。或摘其要語而列之于屏障或參以 祖訓而銘之于座右考之于經證之于史。如某事也。古人以之而治。以之而安。以之而盛。以之而壽。即愓然以省之曰。吾今日之所行。有合于此者乎。如某事也。古人以之而亂。以之而危。以之而衰。以之而夭。即惕然以省之曰。吾今日之所為。有類于此者乎。念念在此。念念之外無他念也事事此事。事之外無他事也如此然後可謂之惓惓矣。如此然後所存必正心所出必正言所行必正道所親必正人如此然後身無不修家無不齊國無不治天下無不平也嗟夫人主之心。未嘗不好治而惡亂也。好安而惡危也好。盛而惡衰也。子壽而惡夭也。然治常少。亂常多。安常少。危常多。盛常少。衰常多。壽常少。天常多。往往違其所好。而蹈其所惡。夫豈其本心哉。以其不能惓惓於學。而陷于不知故也。如人之療病。未嘗不愛其生。而卒至于死。亦豈其本心哉。以方書不熟。而用罕譬而喻藥不精故也。方今天下大勢。如人受重病。非不枵然且大形猶人也。然內自腹心五臟。外四肢百骸。無一毫一髮不受病。有識者以為寒心。而庸醫委之曰安。病者不悟其非。和之曰吾無病也。昔扁鵲見齊桓侯曰。君有疾。不治。將深。桓侯曰寡人無疾。如是者三。扁鵲望見齊桓侯而走。後五日。桓侯疾作召扁鵲。鵲巳逃去。臣願陛下以本心為元氣以良為明醫以古聖賢經史祖宗寶訓之言口方為藥石惧病之將深而豫治之信任明醫熟察古方深究脉理精擇藥石節嗜欲慎防護日調其元抵掌劇談不避忌諱即洛陽少年未必多讓氣急尋其病根之所在而剗除之則元氣日固于內邪氣不攻于外而百病自消天年自固何憂不如堯舜不如禹湯不如文武者乎及今猶可為也失今不為臣恐扁鵲望之而走矣雖噬臍無及也唐虞三代。與我祖宗列聖之大綱無不正。萬目無不舉。元氣本固客邪難入。病無自而生也。漢唐宋諸君。或大綱正。而萬目不。或萬目而大綱不正。元氣未固。客邪易奸。隨病而施藥者也。自唐虞而三代。自三代而漢唐宋。用是道則治不用是道則亂川是道安。不用是道則危。用是道則盛。不用是道則衰用。是道則壽。不用是道則天。用是道則延長。不用是道則短促。然則是道也。乃世道治亂之係也。社稷安危之所關也。風俗盛衰之所由也。人主壽夭之所本也。國祚短長之所在也歸重君心此正本澄源之論陛下可不大于警于心乎。易曰。正其心。萬事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董仲舒告武帝曰。尊其所聞。則高明矣行其所知。則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乎他。在乎加之意而巳。臣願陛下加意干臣之言。毌如武帝不加意于仲舒之言也。蘇軾對神宗曰。天下無事。則公卿之言。輕如鴻毛。天下有事。則匹夫之言。重如丘山。今天下不可謂無事矣。臣願陛下不視臣言如鴻毛。而視臣言如丘山。則天下幸甚。生民幸甚。臣俯拾芻蕘。上塵天聽不勝戰□之至。謹對

  ○弘治壬戌廷試策(康海)

  弘治壬戌廷試策

  康海 【 狀元】

  皇帝制曰朕膺天命承祖宗列聖之統。以臨天下。于茲十有五年。夙夜兢兢。思弘化理。非法諸古而不可。然甞考之前代。繼統之君。守成稱賢。莫過于夏之啟。商之中宗。高宗。周之成康。之數君者。治績之美。具在方策。果何道以致之。近世儒者之。謂聖王以求任輔相為先。又謂君之聖者。以辨君子与小人。數君之致治也。其亦有待于是邪。且輔相之賢否。君子小人之情狀。未易知也。茲欲簡賢為輔。用君子。不惑于小人。將安所據邪天下之務。固非一端。以今日之所急者言之。若禮樂若教化若選才課績征賦之法。兵刑之令。皆斟酌于古。然行之既久。不能無弊焉。祛其弊而救之。欲化行政舉。如祖宗創制之初。比隆前代。何施何為。而淂其道邪。子諸生積學明經。通于古今之宜。其具實以對。毌隱言。毌泛論。朕將采而行之李相國西涯公評條陳礼樂之興廢發明教化之盛衰以反選課之有方征諭之有□馭□之有□□刑之有□一一中款來路歸本君身尤見忠愛卓識臣對臣聞天下有不可易之道而常獲于人主有不敢易之心蓋天下之事。未有舍道而能集者。而道固不可易也。心之所向。道之弘否所關。一有所易。則所以脩乎身者。必不能實用其力。而道之在我。知之不明。守之不固甫遷于此。或轉于彼。雖欲勤勵以求治。而弛張予奪。一無所擬。窺伺媒孽之輩。共起而乘之。雖有賢人君子立于其朝。漫不相信。甚者或斥譴罷。不為之所。天下之治。將焉所賴而成乎。惟有以真知。道之不可易其心常憂勤惕勵。而不敢以一毫苟且輕率之意。雜之于中。擇之必精。執之必固。使用人取善。各有定則。賢否莫吾亂。而君子小人。不相尤。既淂其人而任之以事。則政無不舉。而法無不言。天下之治。宜無有不成者矣。古之人君。未有不達于是。而能致其治者也。亦未有徒達于是。其心終有易焉而能以無弊者也。洪惟皇帝陛下以至聖之德。撫盈成之運。十五年來。民安物阜。雖堯舜禹湯文武之業。亦不過此。而策士之詔。乃猶惓惓焉。以化之不洽為念。陛下豈誠有未達于是。而猶待于問哉。臣有以仰窺不可易之道不敢易之心二語乃一篇大旨聖心之于道固有不自易焉者也臣甞謂古今豪傑之士。不淂所遇如子思孟軻之流。亦且徒。而臣之庸昧。乃際遇若此。臣敢有所諱而不言哉臣惟天下之深患。在于久安極治。而機括所不見者。莫為之虞。此言古之聖主常存不敢易之心陛下夙夜兢兢。思弘化理。此固宜也。然用于已。不若資于人。求諸今。莫若法乎古。古之君心純乎道未甞敢以為易故其用人行政。有非後世之所能及。如啟當禪授之後。繼禹之業。守之以敬。而伯盖之用。終始無間故道之得于禹者。無廢墜。不舉者矣。中宗高宗。一切信任陟扈傳說之属。而又本以嚴恭寅畏。恭默思道之心。成商之治。夫豈無所據邪。殷之頑民。雜于管蔡武庚之手。武王之澤未洽也。使非悔悟于周公。篤信于君奭。借有成康繼序不忘之思。旌別淑慝之意。而禮樂之化。豈能如詩書所道哉。程頤曰聖王以求任輔相為先。歐陽脩曰。君之聖者。以辨君子與小人。盖政以人而舉。人既存。則政自無偏弊不舉之患。而治之天下者。可成也。陛下欲求數君致治之績。獨可舍此而他務邪亦惟有不敢易之心而已天下之政。孰有出于人主之心者。况用人之際。又其本原所自之地哉。聖制謂簡賢為輔。用君子不惑于小人誠灼見其必然而憂勤之心。有不能自巳者也。盖大君為天地之宗子。必有大臣此言賢否當別以為宗子之家相。相之職。所以輔養君德。而贊成政化。天子不可以日無者。豈惟夏商周為然。皋夔稷契之流。雖堯舜之世。亦不可無也若其賢與否。則必辨之于先。而後可任之于後。苟辨之不明。用之不當。則天下之禍。反有不可言者矣。何者。以匹夫之賤。而上与天子共事。其所為操縱予奪者。無一不為天下之所稟受。使心術或不正。而學識或不醇。則其所壞。非如有司之一節一端而巳。故必先有不敢易之心然後脩之身者。無往不實。脩之身者既實。則出乎我者。無乎不正。而人之邪正。自無慝。于是擇其賢者而用之。則輔相淂矣臣于今日。豈以不淂 為憂哉。特恐所以符之者。不至爾。臣在草野間。聞 朝廷用大臣。必極聳動。以為諮謀親信。將必有出于恒品之外。今上于 京師。乃或有未然者。臣願陛下為之禮下。務淂其心。而使盡其職。凡遠猷大略。不為羣議所詘。一政一令。必與之深言極論而後布。則小人雖欲肆其指摘奸人情狀殆盡無所忌憚之私。以惑吾聽。而其情巳先覺矣。盖小人之情不過趨利避害去其所惡而求其所喜者而已然亦必掩之而不甚露故利之來或遜且謝之害之至或以為所分且蹈之夫辤之不力則得之不固受之不力。則去之不决。及利害□千必不可巳則亟去與取之恐後也方其有所勉而為之也其卒不可掩者巳躍然于。甘言悅色之間即此試之小人之情可復遁乎既得其情則宜亟去之去之不亟則或為他巧所中而猶未免于有惑隨有即覺隨覺即去如是而巳如是則君子小人不相尤君子小人不相尤則動無所妨而天下之務自無凝滯不舉之患矣臣請。以聖制所及數者言之禮樂不可以一日無此。萬古不易之論。然此言礼樂之弊其興也。雖專重其實。而亦未甞遂弃其文。臣竊見近之所為禮者。疏簡縱逸。雖所謂儀文之末。亦未之有。所為樂者。殘缺廢壞。雖所謂聲容之細。亦不備。盖不淂其本。而安于苟且將就之習。固如是也。苟學校之教。有以振作而興起之則。人心自無不止之欲。而其情自無不和之發。凡見之宗廟朝廷鄉當之際。自有以去其疏簡縱逸之習。而補其殘缺廢壞之弊。將不俟于進退升降。而節鍾鼓羽籥而和矣禮樂有不興者乎。至夫教化之所在。其機係干人主之心而其應属之天下此言端教化之政之廣。萃英俊之士使之郡遊于學。讀書窮理。且或莫為之變。而欲敺天下之愚民。使悉歸于禮讓和樂之域。固巳難矣。莫若先以恭儉忠厚。躬行于上。不為聲色土木貨利玩好之所移易。而後徐以示于天下。天下方以前日之侈縱相安。而上旦之所聞見乃如此。其心亦必悚。然以思。冷然以省苟一二大家巨族。頓悟而倡改之。則人之樂從者眾矣。選課□法則臣于此。有所深惜。祖宗之于士。養之以道義。而信之以賞罰其用也。不為之□。而其課之也。幽明殿最。各為之等。故人皆勉于其官。而優于其此□□□之弊事。比者稍有兵荒。而納粟買官之人巳滿吏部之簿矣。雖有才德。□于所用之期。用未及。而顛毛巳號種種。能以壯節自勵者。曾幾人哉。又况黜陟之施。一惟流品是視。苟不本于科甲之選。高官重秩。未肯輕予。則彼無所慕于中者。又安有所。忌于外哉。臣願嚴莫僥倖覬覦之禁。使冗儒不識之徒。一一謝去。選惟其才。而不盡拘流品。視之以官。而課之以實。如蘇洵所謂某人廉吏也。有其事以知其廉。某人能吏也。有其事以知其能。然後因其取否。以加賞罰。天下之人。望以其才自此言賦法之弊見者。亦將知所變矣。征賦之病大抵冗耗過多。而司會莫為之省。非司會之不省。勢不得也。自京師言之。食之仰于江南。歲數百萬。而權勢所畜。無籍之輩。不為國家分寸之益者。乃至百千借其空名以耗實費。至有水旱飢饉之變則又加倍以取于江南之民。臣聞土日掘。則陷繼之。江南之民貧甚。則江。北可。晏然以不顧乎况今邊境之擾。未甚妥帖前日榆林大同之役。馬死食匱。所費不知幾千萬。而無用之兵。又坐□于是。山陝之民。丁運之法。無不備舉。老幼婦子。流離移析。外患未除。而內地巳困。寧不為可惧邪。臣欲去冗耗無用之費。而車權門招集之弊。息江南之民。以固根本。邊境之擾。但以付之良將。不用統制之属。帶挾僥倖之徒。以耗軍食。而又復此言馭兵之弊屯田之實。省丁運之苦。用固無不足者也。兵則無于生養安息之間。為之深計。使不受役于私門。而淂給其俯仰。奮迅激烈之氣。又必常振勵之。使之無所沮喪。今有一級之勞。而大家右族。訶譴奪去。不敢仰視。將何所以奮乎。况夫新舊逃流之兵方以官法逼之。復伍釜爨之用。俱無可充。又其居無親戚往來之接。其心之欲去已甚矣。衛所之宮。又以嚴刑深計。鉤取其有。彼方有欲去之心。而此又逐之使去逐矣而不去。豈人情哉。欲兵之強。而二者。特不之詳。臣所以深慮也。用刑之際。洞照物情。而不為所□。明者皆足為之。而法之輕此言用刑之弊重。則有一定之制。既淂其情。必為之繼。使貴賤無異施。豪右寡弱無異決。則令之所出。即無不從。天下之奸。當必隨禁而革。蓋天下皆天子之民。則刑期于必戮。賞期于必淂。不待命而後知者也。豪右之徒。有所倚仗。得以自。而寡弱之人。駢首就死。人之情。孰不畏死。而不求所以自脫哉。此尤陛下之所宜置念者也。夫數者之務酌之于古而行之于今宜有不可易者而其弊猶若此聖制所謂祛其弊而捄之。欲化行政舉。如此言慎取人以為立政之本祖宗創業之初。比隆前代者。豈有他哉。亦取諸人而。巳孔子曰。為政在人。啟以下數君。不過中才之主。一得其人。且足以為治。而况陛下神聖天縱。出于尋常萬萬者哉。然臣于此竊有說焉。盖政雖舉于有人。而身則所以取人之本。故孔子又曰。取人以身。欲淂人而不先脩乎身。是其心之所存。輕忽率易。不能不累于愛憎之私。而用所不當用。舍所不當舍者。有矣願。此言修君身以為取人之本陛下急于脩身。以端取人之則。然所以脩身者。又非勉強矯拂之所能致。必自君臣父子夫婦昆弟之間。以至于動靜語默一事一為之際。常加儆畏。肉省于中。果當于理。而不悖乎果非其當然之則。而狃于外誘乎使天理純明私。欲淨盡則。身無有不脩。而道無有不盡。酬酢斟酌。自不謬于天下之是非苟用乎人。其用必當。苟發干政其發必精。治功之隆。必能追配此言修身之功當終始如一祖宗。卓越古昔。而有詩書之所不及載者矣。彼漢唐宋區區小補之治。又惡足論哉。然臣又聞治不患于始之不淂而難于終之有繼伏惟陛下常存不敢易之心以守此不可易之道則國家天下之幸非獨臣之幸也。臣無任惓惓忠愛之至。臣謹對

  ○弘治庚戍廷試策(錢福)

  弘治庚戍廷試策

  錢福 【 狀元】

  皇帝制曰。朕惟天子。父天母地而為之子。凡天下之民。皆同胞一氣。靡所不統。故又曰。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宗子継承父母君主天下。其責甚大。必養之有道。教之有方。舉天下之民。無一不淂其所。責斯盡焉。古之君天下者。莫盛于唐。虞舜。夏禹。商湯。周武。皆克盡宗子之責。號稱至治。其後若漢。若唐。若宋。英君誼辟。宗子之責。或盡或否。而治亦有稱。其蹟臭載在史。可考而論之歟。夫自唐虞而下。諸君宗子責無不同。當時制度之立。政令之行。又無不同。而要其治效之所至乃有不相同者。此固世道之漸降然。夷考其實。亦尚有可言歟。前賢論王者之道。每以位天地。育萬物。參天地。贊化育為極至。於是宗子之責有相關歟。朕膺天命。嗣守祖宗鴻基宵旰孳孳思盡宗子之責。比隆古之聖帝明王。其行之之序。自何而始歟子諸生飽經飫史。以侍問必有灼然之見。其詳著千篇。朕將親覽焉。商相國素菴公評上述唐虞三代下及漢唐宋諸君凡□民教民之法為治致效之分数于□行事一一□列如□□□□□□才□能到此臣對臣聞人君盡代天之責以成配天之治者皆一心之用也蓋也者。天之所以與我者也。天下者。天之所以責我者也。天不能自養乎民而責我以養。天不能自教乎民而責我以教。所以與我者。與人同。而所以責乎我者。獨脩。故凡所以教養乎天下者。必反而求之乎心天下雖大一心運之而有餘矣苟不求之天之所以與我之心而徒務乎責我者之事則為之而不淂其本施之而不淂其序養民雖勤而終非仁心實惠之寓教思雖悉而終非躬行必淂之惟欲天下民物之各淂其所亦難矣天下之有一不得其所則天之所以責我者不能盡是天地自天地民物自民物而吾身自吾身尚淂為天地之宗子乎哉天如此其高地如此其厚而吾之治如此其小尚淂為配天之治乎哉書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易曰。后以財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皆。言人君受天與之全任天責之重必心字是一篇大綱領當盡是責以成是治也然要其所以為之者豈出于一心之外哉即是而觀。則唐虞舜夏禹商湯周武之底于盛治。漢唐宋之僅為小康。鈐日之欲比隆前古者。葢必有說矣洪惟皇帝陛下鍾天地之粹氣。稟天地之全德。以撫有普天率土之人民。 臨御以來。勵精圖治。凡可以當天心。慰人望者。無所不用其極誠可謂大有為之君。可謂善繼述之原問題宗子矣。然乃不自滿足首進臣等于□廷。詢之以父母宗子之責且謂儒者之道以位天地育萬物參天地贊化育為極至而求行之之序所自始焉臣有以見陛下之心。真知儒道之至重。深圖君責之惟難。直欲無一念之愧乎天。無一事之愧乎古。無一制度。無一政今之不淂其宜無一民一物之不被其澤而後已。顧臣愚昧。何足以知之。然于乾坤之間。淂与胞與之列。廁名為。久荷 教育竊有志乎聖賢之學其于參贊之。家相之事。雖不敢與聞。而所淂于天以生之理。為化之所固有者。固不容諉于不知矣敢不援經□史為陛下陳之臣惟天子。父天母地而為之子云者此漢需班固之言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云者。此宋儒張載之言也。蓋天下之理。未甞不一。而天下之分。未甞不殊故自天地而言則君為天之子對民物而言則君又為天地之宗子獨不觀諸家以家之宗子喻天之宗子甚明切爽愷乎一家之中。凡繼其祖者。均淂稱為宗。凡繼其宗者。均淂稱為之。惟宗子則上承宗祧。下合宗族。而獨淂謂之宗子。故冠婚必告之。而莫敢專祭祀必主之而莫敢僭富貴必保之而莫敢加豈故以是而尊宗子哉。誠以父母所遺之躰。賴宗子以養父母所遺之業。賴宗子以教宗子之所在。即父母之所在自。不淂不以父母尊之也。天下之眾。凡稟氣于天者。均淂父稱乎天。凡賦形于地者。均淂母稱乎地。惟大君則繼承天地統理民物而獨淂為天地之宗子。故謂其所居之位曰天位謂其所享之祿曰天祿謂其所都之邑白天邑亦豈故以發明宗子二字最□是而尊大君哉。誠以天地所与之形。賴大君以養。天地所与之性賴大君以教。大君之所在。即天地之所。自不淂不以天地尊之也。向使為家之宗子者不能教養乎家。而家之人有不淂其所。則一家淂以望之。而宗子何以逃其責于父母哉。為天地之宗子者。不能教養乎天下。而天下之人有不淂其所則天下淂以望之而。天子亦何以辤其責于天下哉試此言唐□三代教民養民治□之實以唐虞三代之君天下者言之其養民則敬授人時。播植百穀六府孔脩。輯寧□家。大賚四海也。其教民則恊和萬邦。慎微五共。文命四敷克。綏厥猷。重民五教也。其為治效則或贊其如天。或美其風動。或稱其天迪。或以為格于皇天或以為配天其津也。其于代天之功。皆能大有所為而宗子之責無不盡也。以漢唐宋之君天下者言之其養民則有藉田代田之詔。有口分世業之法。民籍以定。經界以□。其教民則石渠此言□唐□諸君養民教民治效之實白虎之講說。弘文廣文之招延。慱學宏辭之有試。看詳學制之有議其為治效則或雜伯。或雜夷。或偏安。不振。不盡武力者。不能免向隅之泣。與民休屲愭。不能免徭役之勞。寬厚待民者。不能免閭里之怨嘆。尊師重傳。而徒事乎章句訓詁之文。大召名。而無以變雲月露之態。崇尚理學。而無以革詞賦浮靡之習。其于代天之功。雖或有所為。而宗子之責。則不能以皆盡也。夫其為宗子之責本同。為治之制度政令亦略同。而治效至。乃若是懸絕者。豈世道之降。端使然哉。臣甞求其故矣。曰欽明文思。曰濬哲文明。曰克勤克儉。曰克寬克仁。曰執兢維烈。此其心純乎天天地民物。皆其度內。所以立制度行政令。而教養乎天下者皆心之所為用也或恭儉歸重心字此卓識也是尚。而學宗黃老或經術是尚。而往多褊察。欲行仁義者。大倫或巳虧。仁厚有餘者。剛斷或不足則其心。為私欲所雜。而不知民胞物與之義。雖有制度之立。玫令之行。不過虗文美觀。以為教養之具。惡能盡其心之用哉若夫位天地。育萬物。參天地。贊化育云者。此則子思之言。而亦張載之意也。盖人之一身。与天地並立而為三。分雖有高下大小之不同。而理氣之貫通者。未甞有同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而天地位。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而萬物育。吾能位天地。育萬物。則化育之大。吾淂而贊之。天地之高厚吾淂而參之。儒者之道。必極于此。而後可以為人。尤必極于此。而後可以為君。可以為宗子也唐虞三代。能盡宗子之責者。此也漢唐宋有宗子之責而未盡者則未極于此也然此豈可以矯偽為亦豈可以旦夕致哉。必自戒慎而約之以至于至掙之中。無少此言尽心之寔偏倚。而其守不失。則有以致吾心之中。而天地之所由以位也。自慎獨而精之。以至于應物之際。無少差謬。而無適不然。則有以致吾心之和。而萬物之所由以育也。張載亦曰。存心養性為匪懈。即戒惧之事也。曰不愧屋漏為無忝。即慎獨之事也。此欲盡宗子之責者。所當知。而今日行之之序。所自始焉者也。臣草茅疏賤。未甞入侍帷幄親。奉 旒扆。以仰窺所謂戒惧慎獨之。然讀憫灾儆変之諭知點心字有関鍵陛下有畏天命之心。觀守成由舊之政。知 陛下有畏祖宗之心。至于人材之進退奏疏之可否。又有以知陛下有畏公議之心畏之一言。戒惧慎獨之明騐也而臣行諄諄言之不置者。誠以矜持于天下耳目所共及者易為力存省于一巳耳目所不及者難為功伏願陛下于萬幾方暇之際。一念未萌之時。雖不必明堂聽政也而正衣冠。尊瞻□儼乎如百官之臨。雖不必宣室致齊也。而定此詳言盡心之功思慮。絕嗜慾。澟乎如上帝之對。使本源澄澈如明鏡止水照之而無不見使方寸軒豁如空谷虗室納之而無不容及夫卒然之頃一念之萌。又必察其果出干天理之公而天下民物所同欲乎。則毅然行之。惟恐其不力。果出于人欲之私。而天下民物。所共惡乎。則断然去之。惟恐其不至愛□之動則察其所愛而欲□之。与所□而欲遠之者何人喜惧之發則察其所喜而樂為。与所惧而不敢為者。何事毌曰九重之遽一念之差人不得而知也天下之視聽□是乎在焉。毌曰五位之尊。一事之失人不淂而非也神明之昭鑒于是乎存焉。斯可謂之戒惧慎獨。而天之所以與我者為無慊矣由是推此言盡心之效之以立制度則制氷之立此心也推之以行政令則政令之行此心也推是心以飬民自有以著保惠賙恤之實推是心以教民自有以為轉移感動之機。至于一法之廢興。則曰吾為天守法。非吾所淂而輕變也。一錢之出。則曰吾為天惜財非吾所淂而妄費也一官之命則曰此天之所以命有德□□□淂而專也一刑之用則曰此天之所以討有罪者吾不淂□□也凡吾祖宗之所貽謀者期之于必行凡古帝王之所垂法者期之于必可行斯可謂之善教善養而天之所以責我者為無負矣總括大意始盡如是而稱為天地之宗子真所謂踐形惟肖者矣真所謂聖其合德者矣代天之功烏有不盡配天之治烏有不成儒者之道焉有不極其至哉然臣又□之。周公之告成王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言始之不可不謹也。伊尹之告大甲曰。終始惟一。時乃自新。言終之不可不謹也。凡臣之所以為陛下謀始者。皆陛下之所當自貽者也。日新之功獨不當加之意乎。夫難操而此既仲尼無捲之意易舍者心也。難成而易也者治也陛下于今日之所言。試以質諸他日之所言者。果有異乎。今日之所為。試以質諸他日之所為者。果有異乎。保守于盈□之間。而儆戒于宴安之後。持循于奮迅之餘。而馴致乎□大之盛。則所以代乎天者。有自強不息之。所以配乎天者。有純一不已之妙。天下之所戴以為大君。所賴以為宗子者。真足以比隆唐虞三代而不愧矣。臣請以是為終篇獻臣不勝懇切忠愛之至。臣謹對

  ○正德辛未廷試策(楊慎)

  正德辛未廷試策

  楊慎 【 狀元】

  費又□□湖公評□武兵農之說□上類模稜剿襲靡有定見實學此卷枕藉羣史參之典故抵掌縱橫無不中彀而磊磊落落有登壇雄世之槩子所謂天下士非邪郎執鞭所慕矣皇帝制曰。創業以武守成以文昔人有是說也。然兵農一致文武同方。其用果有異乎。文武之今。始于何時。兵農之判起于何代。嘗質諸古矣。書稱堯曰。乃武乃文於舜稱文明。禹稱文命。而不及武於湯稱聖武而不及文周之謨。各專其一。且三代迭尚。而不言武周列四□。而兵不與焉。何也。漢唐宋之英君令主。或創業而兼乎文或守成而兼乎武或有未備。亦足以善治。論者又謂天下安。注意相。又謂天下雖安。忘戰則危。是治兵之道。果與治民者。同邪。異邪。我太祖高皇帝以聖神文武。統一天下。建官分籍。各有定制。列祖相承。率循是道。百五十年。治定功成實由于此。然承平既一久。玩愒乘之。學校之法具存。而士或失業。蠲貸之詔屢下。而人多告飢流徙之餘化為盜賊以遺朕宵旰之憂今賦稅餽運。民力竭矣。而軍食尚未給。調遣戰禦兵之力亦勞矣。而民患尚未除。或者官非其人乎。銓選之制。黜陟之典。賞罰之今。亦未始不加之意也。茲欲盡脩攘之實。謹恬嬉之戒。文治舉而武功成天下兵民相衞相養。于之無事之天。以保我國家久安長治之業宜何如而可。子大夫志于用世。方策試之日。不暇以微詞隱義為問。姑舉其切于時者。其為眹陳之□篇以文武兵□為柱以德与功為眼□□□點綴奕奕千百言而刀□□□不乱臣對臣聞帝王之御天下也有出治之全德有保治之全功文武並用出治之全德也兵農相資□治之全功也于並用而見其同方。則天下之政。出于一。而德為全德。如日月之在天凡所以照臨者。胥天之德也。於相資而見其一致。則天下之治。出于一。而功為全。如手足之在人。凡所以待行者。皆人之功也。由是聯属天下以成其身。綱維其道。以適于治體氣化聞俗詞軒發統相承。而無偏墜不舉之患。本未具備。而無罅隙可議之疵。放之四海而皆凖。傳之萬世而無弊。帝王為治之要。孰有加于此哉。臣自少讀帝王之書。講帝王之道。竊有志于當世之事。然學焉而不敢言。言焉而不達。今幸近起尺之威。立方寸之地。制策所及者。皆是道。與是事也。臣敢不罄一得之愚。以為萬分之助。伏覩何一道同一民數句便是提矕挈領之說一篇大意張□□□聖問首曰。創業以武。守成以。而又曰。文武同方。兵農一致。果有異乎。臣惟三代而上同一道也勘亂則曰武守成則曰文同一民也無事則為農有事則為兵初未始異也。在易明兩作離。文明之象也。上九王用出征有嘉釋之者曰。剛明及遠。威震而刑不濫斯不亦可見文武之同方乎地中有水師師誦文武兵農之一旅之象也。而釋之者曰。伏至險于大順。藏不測于至靜。蓋寓兵于農之意。斯不亦可見兵農之一致乎是故一張弛號為此述周制文武之台善道。剛克柔克。恊于皇極。周公冡宰。實兼東征。畢公為公。亦總司馬武夫堪腹心之寄吉甫有文武之稱。以天保治古而未嘗無武。以采薇治外而未甞無文。文武固未分也自秦不師古。專以武勇立國。語詩書者有刑。斬首者進爵。民勇于此述秦漢唐宋文武之分戰。皆忘生好利之人。士賤以拘廢于戈羽籥之習。至漢襲秦制。立丞相將軍。而將相之職異。唐宋以來。置中書元帥樞密。而軍國之權偏此文武之出于三代之後也成周之制。以田賦出兵。一井之田。出戎馬四百疋。兵車百乘。一封之田。出戎馬四千疋。兵車千乘。□方千疋。畿封方井。出戎馬四萬疋。此述周制兵農之合兵車萬乘自五人為伍。積而為兩為卒。自五卒為旅。積而為師為軍。天子之六卿六軍。諸侯之大國三軍。次國三軍。小國一軍。而降殺有等焉。一方有事。則命將出師。迨功成獻俘。將歸于朝。即守職之吏。兵散于野。即緣畝之農。兵農固未判也至管仲相齊。欲速圖霸業。乃壞周兵于內政。分國中以四鄉。此述齊秦兵農之分使國中之民為兵。鄙野之民為農。兵不服耒耜之勤。民不識于戈之具。以至勾吳之羣。秦昭之銳。古成周之制。變易盡矣。此兵農之判于三代之衰也載質之詩書所稱。古之帝王未。有不兼文武之德。均兵農之功者。稱帝堯者曰。乃武乃文。四表之披。即所謂文。丹水之戰。則所謂武也。舜之誅四凶。禹之格有苗。固可以武功名。而亦文明文命之餘事也。布昭聖武。見子伊訓。然聖謨嘉言。謂非文武之全歟。文謨武烈。稱于君自此以後合論文武兵農歷引詩書□及唐宋離合変化真如風行電掣不可端倪陳。然整旅伐崇。下車訪道。二者。正未始偏廢也。三代迭尚。曰忠。曰質。田。而不及武者。盖言忠質文。則武固在其中。必以武言。則是秦之所尚而。非三代之治矣。周列四民。曰士農工商。而兵不與者。即臣前陳寓兵于農之。專以兵言。是為後世之制。而非成周之舊矣。漢唐宋之君。如光武之投戈講藝。太宗之身兼將相。庶幾創業而兼乎。其未備者。如漢高之不事詩書。而規模宏遠。蓋其寬仁大度。暗合乎道。兄能善陸賈文武並用之言乎。孝武之封狼居胥。憲宗之平淮西西蜀。庶幾守成而兼乎武。其未備者。如仁宗之時。西夏猖獗。而致四十二年之太平。蓋其深仁厚澤。培植國本况能用韓范儒者之將乎。陸賈之言曰。天下安。注意相。則在承平時。不可不脩文德。故曰。人君以論相為職。又曰。將特大有司耳。非此也。司馬法曰。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則在承平時。不可不飾武。治兵所以□兵講武所以偃武兩言是千古確見備。故曰。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又曰。聖人貴未然之防。是知兵以衞民。民以給兵。治兵乃所以鎮兵。講武即所以偃武。治兵之與治民。亦共而同也漢之軍制以南北兮南軍主環衞王宮。北軍主廵綽京城。有騎士。有材官。与夫南北之車騎東南之樓船。臨淄之手。荊楚。之劍客。皆仰給于縣官而不縮此歷敘漢唐宋兵制于齊民。識者惜其去古未遠。而不能復。此漢之治民。与治兵異也。唐府兵之立其制最善。兵散于府。將歸于朝。所以弭禍亂之原。二十為兵。六十而免。而民無久役之勞。三時耕稼一時講武。而兵無常聚之患。器甲出于民。衣糧出于民。而國無養兵之費。治民与治兵同。而論者。許其為近古。良有以也。宋之制有三衙四廂諸總管鈐鎋諸將。然終宋世。國威不振者。殆数語總收上文兵權失輕。而兵民分之過也。由是言之。文武者。其名也。兵農者。其實也。三代而上兵出于農而文武不得不合三代而下兵判于農而文武不淂不分夫苟知文武之所以同。則所以治民與兵者。不容以異矣。洪惟我論國朝文兵農之制瞭如□火洞于破的至明至晰至詳至備經生中亦有熟于典故如用脩者乎太祖高皇帝獨稟全智首出庶民。掃開闢所未有之污。復帝王所自立之地。 武功之盛。無以加矣整人倫于用夏變夷之餘興文教于撥亂反正之始。文德之盛。又何如哉。當時之建官也。科目。則有文舉武舉。官聯則有文班武班。部属。則有文選武選。當時之定籍。也常產則有屯田民田。戶籍。則有軍籍民筙。官署。則有州縣衞所。然乾綱獨断無威柄下移之失大牙相制。無尾大不振之患有事則共与機密之謀。無事則各掌兵民之寄。在京有司馬以提督軍營。在外有憲臣以總制邊務。臬司有兵備之權。縣吏專廵捕之職。名若分而實則相属職若判而任則相維。保治之法。盖与三代而同符。也。至若。□□列圣徽猷斐亹粹拔瓌琦瑰麗盖風震為役而日星爭爛者太宗表章經史。而外清朔漠之塵。宣宗崇重儒臣。而出平漢邸之變。列聖相繼。益懋益敦。百五十年來。固皆以文致治□廟筭不遺。神武不殺。 偉烈宏功照耀簡冊壽國。脉于箕翼安國。勢于磐石斯世斯民。盖有由之而不知者。恭惟皇帝陛下保富有之業。思日新之圖閱歷熟。而見理明。涵養深而持志定。垂衣拱手。而天下嚮風。偉識雄詞動顏變色。而海內震恐疆場之虞撲之于方熾蕭墻之梗。消之于未形。君子洗心以承休德。小人延頸以望太平而皇心謙冲。謂承平既久。玩愒隨之臣伏至此有。以知陛下出治之全德保治之全功可因此一念而舉矣臣竊以為此重學校陛下求治之心甚至。而奉行者。或有所未至焉。夫學校者。風俗之首也程顥謂治天下。以正風俗。淂賢才為本。使主學校者皆淂其人。教之之法。悉如陽城之在國。胡瑗之在湖學一道德以明禮義尊經術以定習尚不荒于嬉而毀于隨則。淳厚之可。而士之失業者。非所憂矣。民者國本所係。邵雍謂寬一分。則民受一之賜。所以寬之者在朝廷。而近民者。莫切于守令使為守令者。皆淂其人。養之之法悉如黃霸之在穎川。張詠之在益州。遵奉詔條宣。布此論盜賊滋多繇于教養無法知本之言也德意。不以繭絲先保障不以撫字後催科。則因革之俗可期而民之告飢者。非所憂矣。流徙之餘。聚為盜賊。亦由教之無法。養之無素故也。以人情言之。盜賊亦人耳。人莫不愛其筋力肌膚也。莫不愛其父母妻子也。莫不愛其田廬貲產也。在上者。不以無益之工役。苦其筋力。不以不中之刑罰殘其肌膚。不以流離病其父母妻子。不以誅求損其田廬貲產。則彼豈不自愛。以蹈必死之地哉。今潢池弄兵。綠林稱號者。在在有此論簡兵以省則之。賦稅之過。春支秋粮餽運之弊十室九空農事在所當重也。邇者出內帑銀二十萬兩。以濟西蜀之軍儲。愛民可謂深矣。臣愚以為本土之蓄積。宜自足用。昔人有言。兵務精。不務多。今為將者。兵每務多。而財餽每患其寡。兵既多。則財餽不得不多。財餽既多。則民力不容以不屈。是民以養兵。而亦不可反為兵困也。調發之伍。動以千百。戰禦之。十無二三。兵此論宜用上兵不宜調京軍政尤所當急也迩者發京營兵三十騎。以平山東之反側禦患可謂切矣。臣愚以為本上之壯士。宜自可用。昔漢擊匈奴用六郡良家子。葢其熟知險易。力衞桑梓比方他方。所謂發一可當百。况京兵一出。既有行跡。居餉之勞。亦有居重馭輕之戒。固可權其宜于一時。而非可繼于旬月。是兵以衞民而亦不可過為也。此論官人之法聖問又謂或者官非其人。臣愚以為一代之才。自足以周一代之用。特患用之不淂其道耳。用之誠淂其道。則貪可使也。詐可使也况蘊德行而志功名者乎。選舉之制公矣寧無腐儒而當事局歷濟而投散者乎。黜步之典當矣。寧無冗食備員之輩。隱賢遺才之嘆乎。賞罰之令明矣。寧無濫竽而受賞。戴盆而免罰者乎。誠使官各盡其人。才各盡其用。人人有忘私之雄□之氣趨卓之才如□萬□舟于雄濤覌者神竦公。事有愛國之誠。徹桑土于未陰之時。徙積薪于未火之日。一郡有警。則傍郡切震隣之憂。一時有警。則先時思噬臍之悔。敵至不惧。敵去不侮。不因人成事。老吾之師。不曠日。持反。而匱吾之財。內脩外攘之實。必盡于條之外。文恬武嬉之弊。必作起于玩習之餘則文德之敷。雲行兩施。武功之建雷。厲風行。遠可以帝王之善治。上可以光祖宗之謨列。國家億萬年之曆。可以配天地于無窮矣。臣願德功字而迴龍頋左陛下益崇此德益保此功存無怠無荒之心。為可久可大之道。惟萬幾之暇。少力意焉。則凡所以策臣者。可次第而舉矣何暇于多。言為哉。臣于冐天威。不勝戰慄之至。臣謹對。

  ○嘉靖壬戌廷試策(申時行)

  嘉靖壬戌廷試策

  申時行 【 狀元少師】

  皇帝制曰。朕為自昔帝王莫。聖于堯舜史稱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矣。然當其時。下民猶咨。洚水為災。有苗弗率。則猶有未盡治平者。豈二帝固弗之恤歟。抑其臣任之於下而。上可以無為。不然。何以垂衣而治也。三代莫盛於成周。宣王中興。詩稱召伯平淮夷方叔征蠻荊。吉甫伐玁狁。惟得其人以今命之。是以不勞而治朕甞嘉之。甚慕之。朕撫天下四十有一年於此矣。夙夜敬事上帝憲法祖宗。選任文大吏之良。思與除民之害而遂其生兢業不遑未甞有懈。間者水旱為灾。黎民阻飢。戎狄時警。邊圉弗靖。而南賊尤甚歷。時越歲。尚未底寧。豈有司莫躰朕心。皆殘民以逞有。以致之歟抑選任者。未得其人或多失職歟。將疆圉之臣未能殫力制禦玩寇者歟。夫朕有愛民之心。而澤未究。有遏亂之志而。效未臻固以今昔不類。未得如古任事之臣耳。茲欲使。上下恊慮。政事具備。兵足而寇患以除。民安而邦本以固。災咎可弭。困窮可復。以媲美虞周之治。其何道而可。諸生悉心陳列。勿憚勿隱。朕將采而行焉。袁相囯元峰公評莊儼整肅大有臺閣規模首□臚德無悅高選臣對臣聞帝王之御極也。躰君道以奉天心而後可以建久安長治之業肅臣紀以奉天職而後可以成內脩外攘之功何則人君者天之所授以統一萬方而臨馭兆民者也其位尊其任重故君道常主乎逸人臣。者天之。所令以。左右一人而。分理庶政者也其分卑其事賾故臣道常主乎勞君能奉天以端拱于上而以其事責諸臣則無為而化成不言而功著若於穆之運玄機之案不假于推遷之力而自然造物者董□□□陽公評議久安長治之業策內修外攘之功真老成石畫經済訐謨也在誦矣是謂能奉天心而久安長治之業可建也臣能奉君以奔走于下而以其身致之君則同心以共濟協忠以躰國若四時之佐五行之吏各效其宣布之能而罔有違天者矣是謂能奉天職而內脩外攘之功可成也不然則一人之身萬幾攸萃安能一一而理之而庶官之眾各有司存能不蹈于瘝曠之咎哉故君必率臣以圖久安長治之業臣必輔君以樹內脩外攘之功則和氣溢而宇宙清寧理道曷而民物康人順治于內而萬方弘一統之規威嚴于外而四九效咸賓之美鞏國祚於苞桑之固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唐虞三代之治不可復覩于 今日哉欽惟皇帝陛下稟剛徤中正之資 合陰。陽動。靜之德。際洽。頌聖□重有体御。天之運。膺 壽。考作。人之符。精誠格乎。穹。昊而瑞應駢。臻妙道。契乎。玄。云而休。徵畢。集盖媲美唐虞而超越乎三伐愭。臣竊伏草茅。沾被聖澤久矣迺者咋有司之薦淂以與對乎 大廷而此發問生意聖問所及。特惓惓焉。首述唐虞成周之治繼憫水旱盜賊之灾任事失人之咎而終究夫足兵安民之術弭灾救困之方且戒臣等以勿憚勿隱也大哉皇言憂。國憂民之心。見乎詞矣敢不披瀝愚衷。以對揚于萬一邪。臣聞之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言明君在上。而又有良臣以左右之則庶事可理也又。曰惟天聰明。惟聖時憲。惟臣欽若言君能憲天。而為臣者。自敬順之罔敢□悖也。是故君為元首而憲天于上則法天以為聰而居高聽□可以不勞而坐聽天下去天以為明而臨下有赫可以不勞而坐照四方是君者法天道以無為者也臣為股肱而欽若于下則代君以用其聰而天下之利病皆通達而無所壅代君以用其明而斯民之休戚皆洞察而無所遺是臣者奉天職以有事者也是故唐虞之世萬邦咸和矣四方風動矣。文明之會昌矣。堯舜以聰明極聖之主。默運無為之治。而又有此言義舜□臣之明騐禹皋稷契伯益之臣。共佐太平之業。故下民之其咨也。浲水之為灾也。有苗之弗率也堯舜非不之恤心惟其忠之佐足以贊皇猷弼直之鄰足以弘帝道以恤阻飢則有率育之臣。以拯昏墊。則有克勤之臣以格負固則有贊德之臣諸臣者其奉君如奉天也孜孜馬同寅恊恭固敢怠遑也故敢怠遑也堯舜雖有旱食之憂而終淂以享垂衣之治至今稱中天之盛者必曰唐虞此堯舜得臣之明驗也周宣之世海內又安矣國。勢寖隆矣。文武之業復矣宣。王以聰明有道之君。守無疆此言周宣王淂臣之明騐之業。而又有召虎方叔吉甫之臣。夾輔中興之治。故淮夷之猖亂也。荊蠻之不靖也儼。狁之虔劉也。宣王非不之慮也惟其位元宰者才兼乎文武總元戎者勳聯乎將相有宣威江漢之臣而淮夷率俾有壯猷南國之臣而荊蠻來威有薄伐大原之臣而玁狁于讓諸臣者其事君亦如事天也惴惴焉矢心恊力罔敢戲豫也故宣王有繼述之思而終以成再造之績至今稱中興之盛者必曰成周此宣王得臣之明驗也」堯舜宣王之為君法天道以無為而唐虞成周之臣奉天職□□□□□□□□□□□□□□□□外攘之功者豈偶□□□□□□陛下臨御以來。四十有一年矣上帝之申眷。不為不隆。而誠敬愈篤敷陳聖德詳核有次苐祖宗之成業。不為不固。而仁孝愈純。欽天有記。以表昭之忱。祖德有詩。以發聿追之念至千慮切民恫。任專吏職。內責成於守令矣。而廵督之臣。歲不絕遣外付托於將帥矣。而總制之命。任必加隆。無一念不在于民瘼。無一言不乎國慮。臣有以仰窺陛下之心。即堯舜之心而周宣不足侔也。於今諸瑞咸集。四靈畢至。固足以彰陛下之峻德鴻勳超卓百代矣然滛潦為灾。則町畦有塾溺之苦亢旱為虐則阡陌有枯槁之憂倭夷竊發於東南而海波弗靖。醜虜跳梁於西北而邊塵屢驚甚則遼薊之勢日就孤危而江右之賊。歲延蔓。殊非呈世之所宜有者正堯舜憂民之時問宣勵之日也。臣伏讀照應問題聖制有曰間者水旱為灾黎民阻飢戎狄時警邊圉弗請而南賊尤甚歷時越歲尚未底寧豈有司莫躰朕心皆殘民以逞有以致之歟陛下之言及此萬國萬民之福也。臣竊觀內外諸臣。凡折圭儋爵。結綬分符者孰非陛下之寵榮乎凡擁旄杖鉞制閫握兵者。孰非陛下之威靈乎謂宜夙夜匪懈寢處不遑布寧謐之化於域中揚振肅之威於閫外不負天子而勿為聖世之瘝官也然各私其身者罔致恤於民依各述今日守令藩臬營屯督府利弊一一如指掌利其家者莫究心於國事□而守令藩臬固必有旬宣惠和憂勤撫字之臣矣然而肥□痟民營私蠹國以催科聚斂為能以簿書期會為急者亦多有之也外而營屯督府固必有敵愾鷹揚嚴明果毅之臣矣然而坐失机宜輕損威重隱敗衄以為捷幸安靜以為福者亦恒有之也人臣咸若是則何以成內脩外攘之功而佐久安長治之業哉蓋陛下愛民之心容保如天地而諸臣不能承宣德意以弘康國之猷陛下遏亂之志果決如雷霆而諸臣不能奉揚威命以茂肅清之烈是自負於堯舜成宣之主而有愧於唐虞成周之臣多矣及讀照應問題聖制終篇有曰茲欲使上下協慮政事具脩兵足而寇患以除民安而邦本以固灾咎可弭困窮可復以媲美虞周之治其何道而可臣愚以為上者下之表也政事者臣之紀也足兵以除寇將帥之責任也安民以固國守令之職業也灾咎之有無困窮之復否皆由此出者也為今日之計莫法于任人尤莫要于擇人此一篇大上意今日計莫先於任人尤莫要於擇人夫國家分職命官眾矣即列郡專城選陬僻壤莫不置吏蓋未甞不任人也臣以為任之而未當也 國家舉賢斂才舊矣即銓司法曹明黜顯擢罔有違例盖有未甞不擇人也臣以為擇之而未精也任之未尚與擇之未精而欲得人以俾聖治是猶楩梓未充而需棟梁之用穮蔉弗習而希稼穡之成臣□□弗能也故夫欲脩內治者在慎擇乎守令而已矣欲平外患者在慎擇乎將帥而已矣董仲舒曰守令者民之師帥所使承流而宣化者也守令。而不得其人雖日布蠲恤之令時廑惠鮮之思民猶不被其澤也今也闔郡無文翁之化而漁獵民資者接踵邑里無魯恭之風而朘剝民膏者比肩以此一段詳言慎擇守令之法牧羊而暴政日聞以齒焚身而敗官弗恤郡縣之民幾何不流離。而攘。竊也。必也。精選。用之法嚴舉劾之科。其未任也試以。經濟。之略必求諳練民情。通達治。躰而不拘選用。之。如唐。之試理。人策。可也。其既。任也。責以。久任。之。必使。吏安。其官。民狎。其政。而不。拘遷轉。之格。如漢。之為。吏長子孫。可也其。任而獲效也優以格。外之賞必為。之車服崇之。階御。以彰卓共之勳如漢之爵至關內侯可也如是則有民有土之寄不輕数遷数易之弊可免而人知淬勵以期不負乎寵屋之恩矣寧有守令失人之患哉孫武曰。將者三軍之命國之重任不可不知也將帥而不得其人雖决策于九重定計于千里猶未可以臨敵也今也操練之律雖嚴而止無投石超距之勇衣糧之給如故而將無搴旗陷陣之能論此一段詳言慎擇將帥之法戰鬬則縮頸而股粟聞調遣則掩耳而口噤邊圉之寇幾何不肆行。而竊。發也。必也。□□舉之選。嚴試之條有洞識兵機明習邊務者材可任□則不拘以騎射之習。如任。杜預。以平。吳可。也有。摧鋒。陷敵□勝光。登者功可錄也則不繩。以文。法之細。如赦魏尚於雲中可。也有。保障。一方。折衝。萬里。者權可假也則不牽以中制 命如委充國于金城可也如是則真材不恥于武弁良將不苦于約束而人得展布以自效夫捍禦之能矣安有將□失□□□哉有賢□□以宣德□□域中則政治畢舉而贡有順□之鉢有名□。□以。楊威□□□□□人擇人之□正與間顯相應閫外則紀律章明而外有威嚴之□由是民生舉安則□本有磐石之固由是兵威目□則寇患無潢池之虞和氣交□于海宇而灾害不興頌聲流布干黔黎而困窮以復尚□不足以成久安長治之業而紹唐虞成周之盛哉抑臣又聞也朝廷者四方之極也純心者用人之樞也惟陛下常存敬一之心以端拱千上而已敬則存其心而不放一歸本君心尤見忠悃則純乎理而不雜深宮燕閒之中而不忘乎知人安民之慮齊啹邃密之際而日嚴夫敬天法祖之枕則心正而朝廷百官皆一于正矣文武大吏有不奉承而守含將帥有不奮勵者哉臣不識忌諱干冒天威無任戰栗隕越之至。臣謹對

  ○敬天法祖策(劉楚先)

  敬天法祖策□□□□□公評不著□而精□不上辞而華□有頓挫有議論盡策本之化境也

  劉楚先 【 司評沈□】

  嘗攷。之詩。大明之章曰。明明在上。赫赫在下假樂之章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斯二者。以言乎創守。則均矣。而君子獨歸之守成盖敬天法祖之。不必為首出之君言之為其備歷艱苦。而憂勤之心至也若纘緒之主坐享成業。則佚之念易興故必知敬天而後可以格天知法祖而後可以守唐虞而後。惟周成成王以襁褓奉耆定之統。而曰念茲皇祖率時貽考又曰。日就月將。佛時仔肩。此其一念儆惕之誠。在開創猶以為難而况撫盈成之運在長君尤不可必而况當富有之年者乎其為周令主無惑也漢唐宋無論已。我太祖高皇帝受 命啟 運。混一區宇。於時錄存心以著敬天而又思所以為燕貽之訓。乃採歷代諸王。輯為 嗣君昭鑒錄以教 諸王。其所以謹天命。而垂典則。視古帝王之用心何異哉  成祖文皇帝奉天纘序。統御方夏。於時因存心錄為聖學心法。而又謂繼統之君。謹守正大而不事纖巧祖法。則世祚延長。乃命儒臣集為 文華寶鑑。以貽世範其所以殷敬畏而裕 後□。視栽太祖之宏規。寧有二哉。世宗肅皇帝 聖神文武。欽明允恭。昭事上帝則欽天有頌。 敬一有箴。仰纔 祖武。則 祖德有詩。謁陵有述。則度越成周。而卓然擅中興之美。非偶然矣我。皇上躬上聖之資撫 郅隆之運。 御極以。懋學親賢外□內謐庶幾哉我皇祖配天之治乎□因玄象示異兩澤愆期。 京輔疫沴之矣四方水旱之 奏。致廑家慮。宮庭有禱。賑恤有詔羣。臣有敕。所以焦勞乎心思交□乎中外者尔既詳且切矣。又以祖宗之訓錄浩繁乃俞輔臣所請。特屬儒臣。檢詳故事。分類徧摩。總其大凡。為四十事祖宗之德於焉益光。將與大明長發共炳天壤而耀無窮草□議論甚卓盡生中有此偉談否之士何能贊其辭哉然尔有說焉。敬天者非徒文之而已必有敬天之十心而後可法祖者非徒守之而已必有法祖之實政而後可顯謨□烈見聞洽矣而以注措為精神謨明弼諧勸講勤矣而以規模為運量撫芇全之無圖則思天之?我厚也為之式固而奠安之如見削平統一之難焉陳大定之紀綱眀惠天之寄我重也為之執守而振揚之如見參稽建地之難焉察郢人之斤成風而運久固之人心則思天之庇□深也為之培溉而固結之如見安集平定之。難焉覽不移之國勢則思天之眷我隆也為之鞏固而增廓之如見尊全鎮定之難焉矧天心通於閣閻祖德布於民間而有司之奉行之者正以躰 朝廷之德意為我皇上祈天永命之基也而果省盡淂其人耶□□之聚所當緝矣或急於滿品淂無有察嚆矢而指鑽隙為探□者乎繭絲之任意談論旁若無人辨所當程之或恐其負最淂無有勤撫字而工□欽為局幹□乎贖鍰所積應徵解矣而脂膏自潤淂無存□□□以空杼軸者乎既置所需從裁節矣而賓客永稱淂無有吟拈剋以餙□傳者乎是昔于夫和壞祖法以自逞其私者天道所不容 國法所不貸也皇上誠鏡理道之原存抑畏之命而又有関鍵敕百司庶府共諧天心而光先烈以越三五以定億萬奚難哉周成王佐下風矣

  ○寶訓寶錄策(王祖嫡)

  寶訓寶錄策

  王祖嫡 【 洗馬侍諸】

  □□□□□□評奇思英骨□□神品法祖保治无餘蘊矣帝王之治有言之若涉於迂而實不可易者此不可以不察也則法祖之謂也法祖之謂云者非法其亦也法其道也斯義也庸君忽之上聖務焉夫非其材智之不足也又非其近之務而遠有所遺也誠見夫率由者無愆而作聰明者未必淂也又見夫近守者易循而遠稽者未必當於用也稽日月星辰者不必升九天之上考山川謠俗者不必履入極之遙則欲保民長世者亦何必與鴻濛盤古之人泸而後為至哉哲后之所以勵精而求藎臣之所以殫思而獻舍是莫有切焉者矣敢以是復執□周令□皆從□□中事之問乎夫自古稱繼躰之賢者。無如啇太甲周成王語相業之隆者。無如伊尹與周公之二臣者矢謨陳誥煇煌書冊萬世取法焉然撮其大者不過兩言曰明章列祖之成德而已曰覲揚文武之大烈而巳豈二臣者。舍是無可以告其君如二君者亦豈舍是無可為告也哉凡人之情儆之以易動之機則其天罕譬而喻精思入髓凡作策者不可不知此法方有波攔為易道之以耳目之所習見則其聽為無難千金之子之有其家也語及守身保家之旨茫不知為何物有人焉為之述其祖父之辛勤成家之不易則楊然恐懼而不敢以自肆而其家亦卒賴以不墜有天下家者獨千金之子已哉而况夫祖宗之締造也艱則其慮之也不淂以不遠其慮之也遠則其貽謀也不淂以不詳此又千萬世子孫之所當憑藉而無贊者也伊周之所以拳拳於君者意亦若此是以太甲克終允德而成王亦不失為有道之令王則二公之所以善啟其君之效也秦漢而下。此義罕聞獨有唐憲宗知貞觀政錄宋仁宗命侍臣讀三朝寶訓及祖宗聖政錄□前史書觀之皆為美談而二□□□□□□君之治竟不能比隆於啇周者。以彼其創業者非有啇□之□而二君。非有太甲成王之志也。而所以道之者又非有伊周之輔也。則亦何怪其治之不古若哉肆惟我皇上靈承昌運。於茲十載。日御 講帷。孜孜不倦。其大者臨雍以宣教。耕藉以重農。大閱以簡兵。文德武功之並茂內。順外威頌□處磊落不凡之並隆。遐荒外服。亦既嚮風而易聽矣乃者又深維圖治之機雅意統序之孝命輔臣採祖宗寶訓寶錄三書萃為一編欲以稽列祖之謨而備清熙之覽儼羹墻之見而振繼述之思其盛舉也草茅賤士未能仰窺作者之盛然竊觀二書皆列聖之奎章睿謨有神功駿德在焉自創業圖治以及敬天法祖。無不備而下至審言任人。農務刑獄。無不可鏡也。自近習起核實中窾居。及宮闈。無不戒。而下至親賢去奸。納諫興化無不可考也自詔令。名分以。及貢獻賞賚。無不周。而外至闢邪飭武禦夷之經無不可述也規模弘遠品節詳明將邁迹湯武即貞觀建隆興國之陋不足以匹休也儒臣按是以編摩皇上修是以覽觀聖學日懋聖台日新登三邁五之業有出於此者哉執事猶欲愚生。有所獻。以御禆聖德之萬一。愚生惡足以及之。無已則有三者焉析理欲精也推類欲廣也持志欲即天人三策不妍於此即丹麥六箴不說於此一也何言乎貴精也夫今之所編錄者亦云備矣然非研究詳悉何以洞祖宗之奧非從容晉接何以盡臣下之情請自今進講之時開道和顏理有未明也不厭諮問意有未喻也不厭往復必至通其實摘其旨歸而後已積之既久故事益習聰明益開於治也其有濟乎何言乎貴廣也夫今之版圖昔也今之人我昔也而紀綱法度非復昔之舊矣吏治□□士習日陋財用告匱而武備積弛雨天地之和召水旱之灾盖天下在在見告議論□□□純千□昏□之鑒明聖之□矣請於講讀之際一一考詢一吏治也昔何以淳而余何以□一士風也昔何以振而今何以陋一財用也昔何以盈而今何以詘一武備也昔何以振而今何以弛昔何以歲豐民樂熙如春臺而今何以閭閻愁嘆咨嗟無聊之至此極也誠纖舉而縷祈之當必有捄偏補弊陳規宣猷而登之上理者是亦一道也何言乎貴一也譬之水焉清之終日乃見眉睫一或撓之方圓莫瞩夫君心亦若是而巳矣請於萬幾之暇一體驗之能深宮如大庭乎能對左右如嚴大賓乎能處聲色之交湛如止水乎兢之又兢省之又省要使引諭之旨不絕於耳而開悟之說時溉於心此又所以懋敬厥德而法祖保治之本也之三言者皆儒生之常談然竊計以今日之治莫有要於法祖則亦莫有要於此三言者故敢畧陳其款款之愚惟執事者裁教焉且將以聞於當宁

  ○馭募兵策(馮琦)

  馭募兵策□□□□□□評奇□□家□□者□□望□□練至讀兵事則孫□□繚悉皆北面晁錯李靖尽属衙官矣

  馮琦 【 □□】

  大昔之握威命制靈爽者曷嘗諱言兵哉兵者聖人所以平禍難一寓內而戢寧奸宄至計也顧用之者有巧拙令之有順逆是以成敗異嚮治亂殊歸總之投石超距之士不可不作其氣而振其勇而精銳□悍之氣不可不使之為國家用而以自用慮其自用而併去其用非也以其氣之難融而併靡其氣尔非也是在乎制之有道而已古者兵不坐甲。車不犯軷。而司馬之職常存。嗣後有調郡國者。有選募者。而調募之法興矣。我國家倣古制。兵內之 京師。有三營之建。而外之邊郡。有甲士之隸。然其始。盖間用調也。邇北虜猖狂。島夷匪茹。更成詘於坊埤。土著憚於奔□。乃雜選顧募權。宜猝急。其後屯宿。遂不可去。故今之所謂馭兵者非馭士兵難也馭客兵難也所謂馭客兵難者非誰之於有急之時而難之於無事之日也何者。二者之鋪敘有体轉接有法而詞更英邁熟於兵事者兵情重於內頋自愛而難犯法召募之卒烏合輕舉往往恃功而驕其上故曰馭客兵難也有事之時勢賴其緩急兵驕而人安之承平之世蠶食蟻聚人有厭心而變每生於有激故曰馭客兵於無事之日尤難也當事者習見其難則有幾訓練土兵而漸去之者矣夫是安可去去之是自撤其藩衛也卒有不測吾未見土兵之能辨也巳又有欲柔靡制壓而漸弱之者夫□是安可弱弱之是自損其爪牙也忽有不虞吾未見弱卒之□濟也巳愚以為馭此有要焉曰將帥之淂人也廩食之厚給□簡閱之精密也將帥匪人則撫綏之失宜廩食弗原則朘削之怨生簡曕不精則羸弱之費靡語曰三軍之士聽命一人故將□則拊循有方而兵無□志矣語曰畜思不僊以十取□□□□□□□馭兵之方厚則棘矜思惠而脫巾不呼。矣語曰習而後用一。而當百故簡精則伉徤充籍而賞費弗濫。矣夫淂道則狙詐作。使失道則徂詐作敵兵尔吾民也尔吾赤子也可以兵而異視乎所貴乎善馭耳方今南北泰寧堅銳馴伏振綱挈喪之體獨持於上而旁落倒持之嫌不忤於下即有一二脅眾以逞。固於作旋靖。非有。喧刃持挺之徒也。而司軸者亟慮之。偲偲若不終日。愚以為任法不如任。人徤拔緊峭廊廟之上要必有壯猷之方叔文武之吉甫指頋而反側安談咲而貔貅定。者惟。在加意一委任而。已愚草茅也敢借前箸籌之安能。如當事。之計審。哉

  ○瀛海水患策(于慎行)

  瀛海水患策劉□□復斋公評通萹主意咎在主計不力委任不專最中今日任事諸臣与任任事者之病吾不知水患之何時而息也

  于慎行 【 太宗伯】

  甚哉水之為利害也其利之不能勝害也則無以其利而留害其害之不能勝利也則無以其害而掩利善策者財擇于便宜而注措其方畧庶克有濟乎雖然亦難矣扼腕而談其事者易奮臂而當其事者難奮臂而。當其事者易燭照而。揆其事者難燭照而揆其事者易專聽而責。其成者難是。故計臣謀士莫能建必。之畫。而成安流之勛者難之也執按瀛海之地輿愾滹流之多故思往哲之成計悉時弊之隱情令諸生籌宜。諸生故未佞。授之握算罔知縱橫然而愿竭其智無遁其愚夫瀛州者。盖三輔之下形。九河之也支祁為雪則魚龍拂欝于平原河伯不仁。則桑田蕭條于巨野。晧晧旰旰滔滔湯湯蓋自昔患之自昔難之矣然而滹沱猶未合也。滹沱未合。則蠭湧奔騰之勢未甚。而疏瀹峻導之功易舉。當事者。猶能措手足。而不至古雅于大壞。旁不可收拾。日者隆慶中。滹沱為梗。其吞天沃日之濤。排山倒海之狀。若震霆疾風而莫可。禦泄于猫兒。瀦於乹□。决則金隄為之潰。溢則千畝為之平。無處弗壑無歲弗害葢國家所賴於三輔者。今且為魚鱉之窟。而主計者。遂無可奈何孫賈之事恐未必可行于今而茟勢豪宕不□足称作者矣胡。不引孫禁賈讓之事觀之也。禁之言曰。開通大河。浚利水道水厺。得羙田。可二十餘萬頃。又吏卒治隄。救水者三萬人。此轉害以為利者也是一計也禁之所以著踷也讓之策曰。徙冀州之民。當水衝者。决黎陽要害亭放。河使北入海。勢不能濫。期月自定此因害以厺害者也是一計也讓之所以茂勳也此夫二策者。執能熟之。愚生能言之。二三主計之臣能行之。而卒莫有究利害之大原追孫賈之芳蹤舒國家之隱者何也則以今之時視孫賈之時其難之難且什百此也書曰。惟克果斷。記曰。上人疑。則百姓惑。故疑者功之廢□□今時任事之病切中肯緊也斷者謀之成也。今之議滹沱河者曰。故道可復也。復之而旁有議之者曰。得無傷於漕河乎。曰下流可濬也。濬之而後有跡之者曰。其如海口沙高何。秦越分視公私異慮今日一議明日又一議而卒未有定算焉夫道旁作舍三年不成路岐回車千里坐失此主計不力委任不專之患也葢昔者禹之抑洪水也述神禹立論正大陸行載車水行乘舟泥行蹈毳山行即槁當其事者勇矣不獨談其事也北載高地至於大陸播為九河入於渤海揆其事者精矣不獨當其事也十三載過家不入君無咈命相無違言責其成者專矣不獨精其事也然後九川疏九澤灑九道通九山度諸夏又安功施三代美哉禹之明德乎今滹沱之流水有宜力非橫於懷襄之勢也歲不常溢非久於九年之遠也廟堂憂文宗賈傅慄之主非下於姚姒之明也左右恊寅之僚非讓於岳牧之良也然彼則以四海而底平此則以一方而為壑則主計不力委精金百煉一字難移任不專其故可覩矣是故仁人蒿目而語難智者借箸而中策孫禁之畧可行也則二十萬頃之田未必非利賈讓之疏可行也則明日入海之流未必非便得其人不以羣誹搖其計專其任不以罔功壞其成庶幾哉與大禹爭烈矣

  ○辨名實策(黃洪憲)

  辨名實策由□□瑤泉公評辨名實奇思溢出恣態橫生責人主獨見獨知思致雋永至萹末更出偉論尤見茟力

  黃洪憲 【 春坊庶子】

  名實之辨天下眩之久矣人主所以藻鏡羣林使灼然當其用而不爽惟持吾之獨見獨知而後可盇即夫射與御而觀之乎譬之身?夫。操弓而立乎儀的之下聚而指之曰能身?夫此名也迨乎一縱一送弓與手相諧手與目相應不煩矢鏃而收命中之能此實也又譬之御列驂。而置之。康莊。之衢。聚而。指之。曰某。能御此名也迨乎一罄一控車與馬相適馬與人相調不勞鞭策而收致遠之利此實也審乎以此藻鏡羣材則徵名而實因以見考實而名因以符士之任實者將悉為吾用而衒名者罔所售其欺矣鄙生抱遺編而囁嚅烏覩所謂名實之指即使黎然當于明問亦嬰兒所云塵飯塗羙耳執事將不以鄙生之言為戲乎假令名之與實若左劵之相苻則一庸人能辨之顧抱實者鮮矜名者多荻苗類絮薏故似菊虎皮冐以羊質鳳彩蒙以茟陣雄飛鵲聲。其情貌懸也且。餙名者進尚實者抑朝有儇巧輕躁之夫則野。有敦。樸恬靜之士。朝有容悅便佞之黨則野有剛正侃直之。人朝。有暴戾貪黷。之臣則野有寬大謹廉之輩其貞大較然者是故士有名實之相副者有有其實而無其名者有有其論名實辨析毫髮矣其古詞高調直与韓之孽公子相上下名而無其實者有蚤負不羙之名而晚令者有始被貪濁之名而終著高標者有初陷兇惡之名而後復改行者有陽附君子之名而陰實為小人者有外近小人之名而中實為君子者夫名實之相符者。人主。每憚。其名而忌之。有其實而無其名者。人主每。畧其寔而遺之有其名而無其實者人主每慕其名而悅之有蚤蒙不美之名。而晚今者人。主每因。其蚤。而棄之。有始被貪。濁之名。而終著高標者。人主每追其始而。斥之有初陷兇惡而後改行者人主每計其初而絕之有陽附君子之名。而陰寔才執充沛為小人者人主不察其陰而日親。之有外近小人之名而中實為。君子者人主不探其中而日疏之如此則所用非所材所材非所用賢不肖倒置而真似淆亂矣自非人主神識中涵獨見精必通暢英爽明瑩獨知譏何不狥名而失實耶何謂獨見見在外者也日月之光也而浮雲翳之則雲之外有遺燭矣燈火之燄也而薄帷障之則帷之外有遺照矣何謂獨知知在中者也鑑至空也而形不可欺以妍媸衡至平也而物不可欺以輕重是故遠佞倖納諫射御應前諍則外蔽撤而人主之獨見昭矣屏嗜慾慎思維則內境清而人主之獨知炳矣如此則所用皆真材而似材者無因而倖進名不浮其實□不浮其名亦猶飬由基之於射雖千楊無弗中矣造父之於御雖千里苶弗至矣抑辨。天下。之材。非難使天下之材樂為吾之用為難是故夫楊。橫樹之即生。倒樹之即生拆四喻皆確論詞雄語傑可垂不和而樹之又生然使十人樹之而一人拔之無生楊矣是生楊之說也故愛飬不可不至也王登薦士干襄王襄王以為中大夫相室諫曰。中大夫。重列也今無功而授。君其耳而未之目耶襄王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終無已也。是耳目無已之說也故信任不可不專也孟孫獵得麑使秦西已載之。其毌隨之啼。秦西巴不忍。而予之。孟孫怒。為結句不苟有照應之逐秦西巴。居三月。復召為其子傳。孟孫之名秦西巴可想也故微眚不可不宥也卞和得璞于荊山。獻之厲王玊。工曰石。也刖其左足武王立人獻之。玊工曰。石也刖。其右足卞和之泣□可鑒也故宏美不可不錄也人主能藻鏡羣材畢此四者天下之材不樂為吾手者否也鄙生以名 【 實之爵效之執事如此執事將無塵飯塗羹□□□】

  ○王仲淹續經意旨對(沈一貫)

  王仲淹續經意旨對徐□上掩□公評□然□綉□然金石藻思綺合偉論雲流當與解嘲諸扁斉驅並駕

  沈一貫 【 冡宰館師】

  有問於已者曰盍聞神霄灮而曜宿懸后土奠而嶽瀆理□極廷而刑賞用聖師出而謨訓啟何者氣有所極質有旴抵權有所逮才有所止若強非其分而肩作者之任何異螢爝而摹天文蹄涔而槩地理此楚吳所以千僣王之刑楊雄所以抱誅絕之罪也今河汾當絕學之後。不務明先王之道。考聖。賢之表。而規規焉。引聖收自居。方絜比度。擅為六經。以罔後學。且夫聖人欲明道於天下不淂已而有作非自名經以求炫爍而河汾竊近似以為高居鉅任而不怍其淂罪也全矣吾子以為何若。應之曰。客言何遽。必若所言是鴻。不可復而先王之詩書禮樂不可繼也是聖人非人而賢哲不接轂於世也且客何視聖人之太高而觀經之太尊乎聖人作經要之法制陳而勸戒存上矣苟有陳法制而存勸戒則推而躋之聖經之亦可矣昔者太□爵萬華春吐珠王奇思麗語神采燁然山就頹硎谷吐炬訓詁列於漢支流濫於青紫魏晉文墓南北對峙清談用事詞。章淂。序河汾崛。興遡。觀本始。受詩。於夏受書於李霍汳之樂関明之禮仲華之易伸厥幽旨盖不解衣者六載其精若此而時不能用。然後。取聖人。之恴。而續為六經爰告來禩盖大道不終大音不死春葩其表秋實其衷物各殊科有源有委我聞曰欲觀千歲則審今日欲知。億萬。則審一二君子。持後。王之道。而論。於百王之前若。端拜而。議此。非其操與且。夫聖人之經何以皆純粹以精乎典謨不足秦誓以續二南之外實為鄭衛春秋所書王法所誅聖人所為歷考前代而不遺醜正者時変備而可鏡也今主七制之主何止呂刑詩六代之討豈皆鄭聲□經專斷是蘊天命天命有德皇始可正而論者□以高武之代寡精一之傳曹謝之論闕物則之訓執此造諾□□□僣議論既正□思入雲煙声出金石可謂咳□落九天隨風成珠三羙逐絕尊信則不傷其時之□皇而且謂其作之異聖非通論也夫客亦知河汾之所不理於眾口乎囂徒以名之為經。偪於聖人之稱也。吾為客開譬之昔者吳楚二子僻保下流黿鼉之與鄰魚鱉之與遊非有赤縣神州天地風雨之所交也黑齒雕題□冠林縫非有火藻山龍黃虞夏啇之所崇也而徒以區區自王其國遂致不齒開赦之仁終古不至借復有人撞萬石之鐘建五斿之旗敘八佾之舞馭六飛之與然猶卑執臣號莫敢稱狐抵告吳楚請嘉天誅則將許之乎今夫經之為名常也苟存大法天下夫焉往而不常豈必聖而後稱豈必賢而非臧以律僭王之罪輕重豈為當凡厥有世儒襲其事而諱其名蹈其轍而謫其非如僭王之罪所必計彼豈獨逃其辜如開赦之仁所可及彼。又奚庸喙為遂令聽者不察同聲以吠避聖如鬼尊經東海□航風□流麗如帝天人。之意。否皇王之道墜盖聖。人以春秋為已之累君子謂元經春秋之罪斯事已逆睹矣何為防大權而執小襄夫檠不正而弓可以正砥不利而金可以利經不續而可續而不可庶而可庶獨如嚮客之論是必飛雲絕電而後為馬。豹胎。龍唇而後為味雖有易牙在後無所用其調韓哀再生不必執其御遂壞鼎。折刀斷。轡棄輪袖手眴目而終身不一試其枝者也

  ○答西北墾田水利問(楊元祥)

  答西北墾田水利問□□□九□公評剖析墾田便宜□有意識非窾言者

  楊元祥 【 庶吉士】

  問者曰盖聞仁者不殫費以邀功知者不先事以召怨今海內賴 天子明聖內安外寧時豐歲稔老弱轉糧饟壯者戌於邊司計不窘於持籌虞衡不繁於經野豈非極辨之朝與竊見議者。悼仟陌之未週虞。輓輸之難繼。思欲舉西北諸荒蕪之田。悉斬蓬蒿藜藿而墾之。濬畝距川。俾為沃壤意者丈成石畫自有經久之見乎不然疲課稅以事荒蕪駈樂安久逸之民於鋤擾棘矜之役則母乃殫費蒙先事之誚也愚應之曰。唯唯否否自古樹偉功者不斬於小費有。大議者不溷。於浮辭盖較量錙骨力凨調渾顥□雅銖利在眉睫坐失機宜計將不貲是患不在殫費而先事也患在費之無當而罔成耳 國家自神京延袤以西。列障千里雄峙諸關。其間執戈荷戟之夫。登陴乘塞之士。罔不仰給於餉。餉罔不取必於漕舳艫相望金錢歲以萬計且衝突漂流所司日議論風生機軸泉湧凜凜是懼籍令制里分田此疆彼界授以畚鍤給以牛種積之數年塞下之粟必饒不但篙工楫師淂以少甦於飛輓而太倉之蓄將陳陳相因。矣此非大便 利乎欵市以前。戎馬奔突。丘羙被於原野烽燧達於都衢今幸息肩弢甲款關請和乘此而决渠引澮溝塍相仍長塹巨濠緜亘遼邈即有悍虜輕騎無。所肆其猖獗也茲又不大便利乎語曰勞不百者功不十費不百者利不千方今乘暇豫之時昧經久之慮儻使舉蘇松郡。與各精深之思明辨之詞邊絜長而度大。孰廣孰狹。連穡接槳。日出泛洪濤巨浪之中。視之親耘耕之務孰逸孰勞。負薪沉壁。日矻矻宣房瓠子之間。其與槃殽行汲。孰難孰易。况於東南之地。千疇畝士席十葉之基。農服先世之萑。國計民儲。往往取給。豈能其地殷富哉。本原業多而力。作動也今。權經久。而使束手待捕於東南之餉則意□高声□古不出秘□中何熟知西北事如此旱潦灾沴天不可常壅淤踧阻地不可恃將枵□而待困乎待其困而倉皇失措手足無聊雖復議墾田。議水利必無。及矣。□謂邊土慘裂播種為難原隰。逶迤。决水為難暍夷成風習懻忮慓悍之俗強之農事為難則。白公。導渠馬援引澠虞詡復三郡虞集開瀕海其地力土服何為宜於古即崎嶢嶇畸零難以計畝然遺址故道豈無一二存者塞上之民強者號□命而孱弱者至無以計旦夕儻授以常業俾有寧字。又誰。不願之大抵膠故見則。見以為緩慕。速效則見以。為遅。以故。官若傳舍模稜覲望以幸旦。夕無事誰肯。引之。為己任者今。

  天。子赫。然發明詔下。撫臣案其事。撫臣將旦夕。報命愚也想觀厥成焉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辭卷之七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辭卷之八

  策類(二)

  記類(一)

  ◆策類(二)

  士習策

  己丑廷試策(焦竑)

  雨雹對(鄒德溥)

  雨雹對(徐應聘)

  經術世務要指對(袁宗道)

  經術世務要指對(全天敘)

  崇正辯序(丘濬)

  陸賈新語序(錢福)

  江南春詞序(袁袠)

  刻貞觀政要序(趙貞吉)

  重刻唐文苑英華序(殷士儋)

  本朝列卿年表序(馬象乾)

  刊五經白文序(何洛文)

  帝鑑圖說後序(王希)

  太祖禦筆敘(申時行)

  重刻周禮序(劉元震)

  刻文中子序(蕭良有)

  擬禦製重刻資治鑑綱目序(李廷機)

  擬禦製重刻資治通鑑綱目序(鄧宗齡)

  刻文章辨體序(袁宗道)

  刻文章辨□序(舒弘志)

  刻文章辨體序(彭烊)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唐文獻)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林承芳)

  新刻詞林典故序(唐文獻)

  新刻詞林典故序(舒弘志)

  敘宋新法始末(黃汝良)

  ○士習策

  (前有逸文)而爭趨下矣秦之士亦烏足貴哉」若兩。漢之。興其。初皆英君□歷□出秦兩漢士習卓犖奇儆直是胸中羅武庫底駕文星后。士亦雲合響應。若良平。若耿鄧靡。不展采錯事策。勛爍譽葢斌斌創業藎臣。中興碩輔也。泊乎新莽一起。而頌功德者盈庭填闕。即學如子雲。為後世大詬。陳蕃竇武輩。舉事一不當。駢首就戮於閹寺人之手。而頋廚俊及諸君子。自取。刑。是何向者慕用之誠後相誖之盩也兩京之倍不能不置噍讓焉故夫輕士嫚罵溺冠洗足是讒佞之謀也絀龍袞之尊禮羊裘之客是忠奮之垂也周貴士而後士也貴秦賤士而後士也賤上者表也下者景也所繇來遠矣」洪惟我明太祖開基。列聖塔飬。二百年以至於今。數布功令。廣厲學官。天下耆儒碩老。後先炳曜矣。然而風氣始乎醇常卒乎漓士習始乎正常卒乎頗蜀錦齊紈綦華矣久焉而敝廣廈降棟綦壯矣久焉而圮愚故竊有虞乎今之為士也峩冠緩帶俯仰傴僂託之乎儒雅淵然之先蒼然之色鏗然之聲其論當今士習雖末必盡然要亦有近似者矣尋卓摘句誦繁記醜託之乎弘博屏禮棄智出入恣瞿託之乎夷曠違世陸沉避地獨竄託之乎孤高脩生葆真餐霞服道託之乎練要結倫交黨感分遺身託之乎哥節豪舉奇論不可方物託之乎幻眇擎跽拳曲從臾承望託之乎恭。讓若是者教之所厺俗之所取也治之所禁時之所勸也名相吊也實相詭也雖十文武弗能治為今之計欲以一道德同風俗愚以為莫若即 國家學校制科銓選考績之法而微富斯意。使天下眀知其所嚮往責其所謂學士大夫者。以為眾庶先。故宅德則欲其核矣擢功則欲其確矣敝治則欲其據矣褒直則欲其衷矣而又以不測之威不次之典使之前有所引而後有所驅則庶幾上無纇政下無疵俗愚者有所視以為善不肖者有所禁而不□□□□倉然逼古為惡讓而後進合而後從所以重始也易祿難畜先譏蚤服所以持後也懸車焚魚歌詠

  聖德所以怡老也一蒙不訿詐舌自引所以厲恥也凡皆以風之之道化之者也化之而不速肖風之而不嚮應則譏無行矣非所望於士之豪傑也

  ○己丑廷試策(焦竑)

  要補五個字□□□□□公評余向見焦弱侯類□固知為博雅君子也及讀其廷對策雅筯顯暢不炫奇兢愽而矩矱自在固宜裒然為舉首矣 許相國穎陽公評弱侯年二十餘舉於鄉固□榮然□聲矣頋數上春官輒不利今年春予謬典文衡始拔置魁選大廷獨對策幾萬言而矩度莊嚴格局正大風簷寸晷中有此钜麗才哉非老于文學其誰能為

  焦竑 【 狀元脩撰】

  皇帝制曰。朕惟自古帝王立綱陳紀移風易俗一稟於禮法使尊卑有等。上下相承。然後體統正於朝廷。化行於邦國。所以長久安。有此具也。當周之隆。天子總六官。六官總百執事。分職率屬。而萬國理。朕甚嘉之。甚慕之。是操何術而臻此。迨其叔季。先王之遺澤固在也。何以陵夷若是。其興衰淂失之故。可指而言歟。至漢文時。有以棄禮義。捐廉恥長太息者。神爵中。有以述舊禮。明王制為本者。宋嘉祐間。有論審勢稱殷之先罰者。有疏謹習。比唐之季世者。或謂西漢貴刑名。而闕於禮文。宋盛聲容。而疏於法制。然諸臣之言。果皆應古誼合。時宜者歟。我太祖高皇帝用夏變夷。敷政立教嘗諭。侍臣曰。禮法明。則人志定。上下安。又曰。制禮立法非難。遵禮守法為難。乃集為禮制。著為定式。頒律令大誥於天下。洋洋聖謨。布在方策。可淂而揚厲歟。朕以沖昧。嗣守鴻業。十有七年。夙夜兢兢。惟成憲舊章是監是率。間者深詔儒臣。進講禮經。重輯會典。使諸司有所遵守。庶幾紹休聖緒。以興太平。乃世教寢衰。物情滋玩。習尚亦有敝焉。其甚者。士伍辱將校。豪右陵有司。宗庶訏親藩。屬吏傲官長。陵替若此。何以消其悖慢。使就約束歟。貪黷敗節。奢侈踰制。讒謟矜行。虗聲貿實。詭異壞心術。傾危亂國是。澆漓若此。何以救其頹靡。使還雅道歟。今詔書數下。申令既嚴。而廉陛之間。輦轂之下。猶有閼不行者。無乃禮教不修。法度不飭歟。抑風。會日流。而不止。積習已成而難變歟。將朕闇於大道。無能率作有成而示之極也茲欲禮達而分定。法舉而令行。綱維振肅。習俗淳美。以覲揚聖祖之光。而遠追成周之隆。何施而可。爾多士其悉抒所蘊。詳著於篇。稱朕意焉。毌有所諱以實政實心作起屍?句面便冠冕不常臣對臣聞帝王之繼天立極也必有經治之實政然後其具修而有以成整齊天下之化必有宰治之實心然後其本立而有以妙轉移天下之機何謂實政飭制度明憲典使天下分定而心安威行而志懾日範于精明嚴密之規而清和鹹理又承實政實心作二段更見嚴整者定已何謂實心懲玩愒謹幾微使天下不約束而嚴不刑威而肅潛孚於宥密淵微之妙而鼓舞莫測者是已實心運於內則矩度規為皆精神之融洽是之謂以神喻天下而天策冐典贍無剩訛下即以神孚之也故治本靡弗端實政措於外則凝慮澄神皆經綸之運手是之謂以法維天下而天下即以法遵之也故治具靡弗振古之帝王所以陶範一時赫奕千載凝旒大寶而朝廷之上儼然體統之常尊端拱堂皇而禆海之遠蕩然教化之四達者此道行焉耳藉令有治天下之心而其具反振二段思深謂鍊而後及時率文勢□婉有序不備則藝極弗彰雖有宵衣旰食之勤而卒病於經制之無術有治天下之具而無其心則皇極弗建雖冀國紀世風之理而卒病於斡旋之無機此後世之淺術而非治古之善經也然則欲精神與法制相流貫而以培天下之化原法制與人心相維繫而以登天下於上理不能不有待於今日矣欽惟皇帝陛下頌述端□□而不□□而不浮躬不世出之資弘大有為之略經筵臨禦尊賢講禮而匪事于文為齋室箴銘養性收心而豫端乎軌則百僚奉法四海嚮風夫固教清於雲官之世治穆於鳥紀之時即成周之盛行且軼而駕之矣乃猶不自滿假進臣等而策之於氣度春容廷諏以立綱陳紀移風易俗之道騭前王之得夫慨當世之陵夷且欲挽悖慢澆漓之習而明於率作省成之道也臣愚何足以與此。雖然發憤畢誠。圖策安。臣之願也敢不披瀝以紀綱風俗入題對臣聞人君之於國。必有所與立。上之率乎下也。為紀綱則君之所以提挈振舉之謂也。下之化於上也。為風俗則人之所為漸摩成就之謂也。然所以正紀綱厚風俗者蓋必有具以風俗紀綱原于禮法文本於率作省成一步深一步漸入佳境矣焉有禮。則上下辨。民志定。而有以收清靜寧一之功。有法。則寇賊息。姦宄消。而有以杜天下倍畔侵之習。有率作省成。為禮法之本。則禮嚴子無體。法威於不怒。而有以神天下潛移默化之機。此所以尊卑有等上下栩承體統正而教化行繇此出也甞攷成周之隆。設官分職。體國經野。以為民極。以三百六十。屬而統之六卿。以六卿而統之天子。其導天下有述周官之禮五禮。以吉禮祀邦國之鬼神。以凶禮衰邦國之憂。以軍禮同邦國。以賓禮親邦國。以嘉禮親萬民蓋肅然示天下以不可易之分也齊天下有五。野刑上功紏力。軍刑上命紏守。鄉述周官之法刑上德紏孝。官刑上能紏成。國刑上願糾暴蓋澟然示天下以不可犯之威也然而董正百官。以祗勤率循天下。以夙夜不康寧迨歲終。則令百官。各正其治。受其會。聽其政事。而□□□□□□□□諮王廢置。三歲。則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之。則又非徒恃其具而巳。當其時兔置備幹城之材遊女負貞潔之操下之化也方易於建瓴則在朝可知也而何風俗有弗醇周禮可以□周官□□紀綱之美??有著落非枝蔓者塞省難之大夫王德可以拆問鼎之楚子世之衰也猶憚於委裘則盛時可知也而何紀綱有弗振昔人謂太和在成周宇宙間以此其治本修也迨及後世。禮法偏廢。雖維持世道之具。且不能守。況於其本乎。故漢宋諸臣。因時之。則不能敘歷代論禮槩同者。于孝文時。以棄禮義。捐廉。而長太息者。賈誼也。於神爵中。以述舊禮。明王道。而為本務者。王吉也彼非不知法敘歷代論法制不可疏。而顧惓惓於禮也。論審勢而稱殷之先罰者。非蘇洵乎疏謹習而比唐之季世者。非司馬光乎。彼非不知禮文不可闕。而顧惓惓於法也。蓋炎漢尚刑名。而于禮教易乖。宋此總斷諸說而又以巳意論禮法偏廢之弊盛聲容。而于威刑多。故諸臣就其所不足言。乃矯世之孤談非適治之通理也繇此論之搥提刑政。篾棄禮樂者。是古絀其二也而於具為已廢摘擗為禮。把持為法者。是各用其一也。而於具為已偏。繁如聚訟。密如凝脂者。是徒有其具也。而於本為巳悖。以此而欲挽風會之流。回積習。之敝。而與成周比烈也。惡可淂哉。我太祖高皇帝驅除胡蘗。用夏變夷乾坤闢而載正日。月滌而重述皇祖禮法之□隆朗其功高千古不待言者乃其修明政紀與關石而俱垂經緯禮文媲典則而同茂又何其禮法之隆也嘗觀諭侍臣曰。禮法明。則人志定。上下安又曰。制禮立法非難。遵禮守法為難。故集為禮制。頒為定式。與夫律令大誥諸書。其所以示一朝之治開億萬載之太平者。至矣。迨皇上起而承之。夙夜兢兢。惟此一段論皇上之禮成憲舊章是遵是率。故宮闈有貫魚之序藩輔絕翦桐之嬉憂旱災則躬步禱之儀敬大臣則勤召對之典其修禮者即天此一段頌我皇之脩法澤之辨不秩於此也陵肆雖貴近必罰權姦雖身後必誅遼左緬向之覈不以功掩夙沙竪貂之黜不以昵釋其修法者即雷霆之威不赫於此也宜乎治化之紹休接到時弊上祖烈媲美周南直易焉耳乃世教寖衰物情滋玩而習尚不少敝焉者故春秋之法。貴理賤。尊統卑。所以定紀綱也。今則士紀綱之弊伍辱將帥。豪右陵有司。以宗庶而訐親藩。以屬吏而傲官長。則陵替甚矣。而何以成臂運指隨之勢。漢臣之。俗流失世敗壞。所以傷風俗也。今則貪黷與汰奓齊彰。讒說與虗聲並紀綱之弊貿。傾危者。搖乎國是。詭異者。壞于人心。則澆漓甚矣。而何以弘風行草偃之化。故德雖徧六合而廉陛之間或雍而不究六句總收恩雖籠四裔而輦之下或亢而不行誠有如以下敷陳卓有經濟聖制所言者。然則欲消其悖慢。而使就約束。挽其頹靡而還之雅道。非有他也。亦於實政加之意而巳何者禮教之不修非可易復也臣以為行之莫要於倡夫貪婪傾險至□行也彼乃甘心無侮者誠見夫鴟張者之得忘而悃愊無以自見也論脩禮教之實政在於倡而詞調蒼然蔚然故文巧則圭組立升集詬以夤緣自免至括澹拙訥之人且退而不敢脅息則何行之能修雖然不盡爾也其特立自好者必有一二人焉廉其實即一舉而風厲之世方輕恬淡也我則必重世方賤拙訥也我則必貴如李牧之立標命射人無不赴者則孰不回心嚮道以象上指乎此所謂脩教化之實政也法度之不飭非可易振也臣以為行之莫要於斷夫論飭□度之實政在於斷嚴而不苛犯分冐上至已等也彼乃敢行無忌者誠見夫恣睢者之幸免而檢柙者無以自異也故辱監司則解監司之組陵將領則禠將領之秩至瞋目語難者且任而莫敢誰何則奚憚而不為雖然不盡爾也其裂眥首事者不過三數人焉廉其實即一舉而大創之倡亂于行者渠魁必僇訛言動眾者兩觀必誅如董安于言高山深整馬牛不入者則孰不搏心揖志以奉荅乎此所謂飭法度之實政也蓋嚴母之育貞女也處有重關出有鳴珮寢有絓結而後修潔之行成焉造父之禦馬也齊輯於轡禦正度于胸臆執於掌握而後調良焉禮教者士人之絓結法度者齊民之轡禦也是惡可不行之以實哉抑臣猶有進焉。語有之君行意臣行事彼禮教之不修則修之而已法度之不飭則飭之而巳此有司事也至若深惟又歸到率作省成實政實心一段天然軌範不假刻削表正之源規恢係覈之實率之興禮明法之先而省之教成法行之後則臣之所謂實心而治天下之本也伏願陛下一加勉焉。蓋講戴記。修會典。此禮之文也。誠因此而務實以求之。一玩好曰得無為禮之妨乎一美麗曰淂無為禮之此一段論率作蠹乎法始寵戚而沁水之田園必裁威始貂璫而斜封之恩澤必節雖禮法未備而虗已竦神悅旨承流者澟澟矣振綱維美風俗下之責也誠因此而務實以省之禮有當因必程此一段諭省成皆合禮法說其所興者何事禮有當革必覈其所廢者何繇嚴漏網之誅而毌俾有不伸之請廣覆盆之照而毌俾有不白之冤將禮法具舉而萬方輻輳歸命天子者恐美矣蓋禮教法度之維天下也猶耳目形體之相攝屬也而必精神以總裁之則率作省成之謂也譬之首有所向足不令而行心有所之口不言而自對實之感人何以異此故臣始也。以飭禮教明法紀為陛下告終以實心為陛下勉。非能有新奇可喜之。而惟以自效其區區之芹曝如此。惟陛下矜其愚不錄其罪而。垂仁木納焉。臣愚不任幸甚。臣謹對。讀至終篇長才逸思泉湧川流古調雅詞雲蒸霞燦至於開闔起伏種種得法直追作者矣

  ○雨雹對(鄒德溥)

  雨雹對余太史雲衢公評淹慱之學鴻辨之才識見既高議論復古每讀汝光作未嘗不徬徨追賞也

  鄒德溥 【 翰林院國史編修】

  夫雹可為災乎雹固有為災者矣。未可槩以雹為災也。洪範五行傳曰。盛陰。雨雪凝滯而氷寒。陽氣薄之。不相入。則散而為霧。盛陽。雨水溫煖而陽。熱陰霧脅之。不相入。則轉而為雹。霧者。陽脅陰也。雹者。陰脅陽也。由斯以談。愚不謂雹為天地之正氣也。然愚以為氣而既有陰陽矣。安能必其盡無雹哉。而柰何文之以為脅也。自脅之說出。而雹始列於災矣。試跡耳目所覩記。何年而無雹乎。又試跡書傳所載。秦漢以來。何代而無雹乎。是何陰陽相脅之數也。蓋古之雹有傷人者矣。有殺燕雀者矣。有害麥禾及桑者矣。此則誠災也以雹之能為民物害也而槩曰災則兩固有毀稼者霜固有殺菽者將亦槩指為災可乎夫槩指雹之為災者過。而必曰斯災也。以何者致之。則尤過。蓋古之論致雹者五而愚皆未覩其據焉。則請以往事折之。春秋感精符曰大臣擅法。則雨雹。乃操斷如漢正至使人泣而不敢受相歷引諸書考核甚詳足占博雅印然且雹大如馬頭何也洪範傳曰人君妬賢嫉善。在下謀上。則雹殺走獸乃用賢如宋仁至稱君子滿朝然且大震電雨雹何也京房易傳曰雹下盡樹木。收害五穀者。君賦歛。乃恭儉如漢景至三十而稅一然且雹大者五日深三尺何也蔡邕曰霹靂雹數發。殆刑誅繁多之所生。乃慎獄如唐太宗至終歲斷死刑二十九人然且丹延北永等州雹何也春秋漢含孳曰專有斷案以精並氣凝為雹。宋均注謂若魯僖脇於齊。以妾為妻。感陰水氣。使結而不解。乃抑情正。如漢之主。袁盎引卻慎夫人坐而不罪。然且雨雹如桃李深三尺。何也。魯昭之制於臣也。而雹宋高之嫉賢也而雹。漢仁之好德也而雹。漢桓之殖財也而雹。漢文既惟洽辨唯更工景之薄歛也而雹。漢和之用酷吏也而雹唐。太宗之慎刑也而雹。魯僖之以妾為妻也而雹。漢文之妻妾異等也而雹。柰何舍其所不符而偏執偶合者以為據此則愚之所不敢信也然則值雹之為災者將曰非栽所致而莫之省乎天人一氣也而大君者又處乎天與人之間呼吸通焉者也君德之和也則天地正論之氣感而太和焉其不盡和也而後天地不和之氣應之曰其闕者之謂何與夫應者之謂何則未可蔔知也君人所為克謹天戒者母亦兢兢乎日修其所不足庶幾德之無闕以格天耳桑林之禱也而曰政不修與民失職與宮室崇與苞苴行與讒淂意淂機大是神品夫昌與彼其躬自省察至不知何以召之求之於此而修烏求之於彼而修焉此奚所為敬天之至也子之不淂於親也則亦曰父母之不我愛於我何哉曰何辜於天我罪伊何若祗曰吾以何者致親之怨而姑易此焉則其所為怨慕者爾淺矣夫苟值大雹之為災也。則如諸。說所稱攬政權。進賢。省刑罰。薄稅歛。正名分。無一而可弗省也。愚獨謂非省之於此而止也。申豐更進步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彼聖人以至德而感天地之和至使日南無驕陽鬥北無伏陰則拜雹而無之固有是理如欲盡弭雹之策意必君相精乎聖德然後可

  ○雨雹對(徐應聘)

  雨雹對楊太史復所公評獨運機軸不蹈塵□而考証辨折色色俱工末段尤侃侃正議真可謂識其大者

  徐應聘 【 檢討】

  問者曰。天雨雹。是何祥也。予對之曰。予不知其為何祥然予知其為異也曰。子何以不知其為何祥。而知其為異。曰。自古之求其說。非一也。禮則以為仲夏而行冬令致也。穀梁則以為臣侵君之象。也京房則以為君賦歛也。焦貢則以為淩人怠惰也。五行傳則以為人君妬賢嫉善。在下謀上也。五行志。為掌寒之罰也。蔡邕則以為刑誅繁多之所主也。唐五行志。則以為人君信讒。殺無罪也。此其說一也。考之前代。所書雨雹。則魯昭公之四年。僖公之二十九年。景帝之二年。若元封。若地節。若永初。若和平。若延光。若永光。若晉永和。太光。大興。若唐乾苻。若宋熙寧。可攷巳。其他亡。即如文景恭。宜無以致之。熙寧中。河州雨雹異甚。而其明年河州平。番戎授首甚眾說者以為豫告克朦之符。此又何以稱焉。予曰。不知其為何祥也然而何□□□擎□□愈深以知其為異也夫雹。從天而下也。從天而下者。有雨。有霧。有霜有雪。雨吾知其為濡霧。吾知其為潤。霜雪吾知其為肅。至於不為雨。不為霧。不為霜。不為雪。而為雹。其雨則或春或夏。或秋無當時。其形則或如桃李。如杯棬。如鬥如釜。如盂升。以至詭怪而推勘到底妙絕不可名狀。是不可知者也不可知是以知其為異也然則何必問其何祥哉。母亦警其身而恐懼焉修省焉而巳矣父母之於子惍順則有愷悅不順則有拂乎中動乎溫有怒有咄吒有噍讓有提撻為人子弟當引咎創艾蒸蒸然夔夔然以和其不朽之論獨到之言親親和則無不渙然釋者成湯之旱而禱也曰政不節與。民失職與。宮室崇與。女謁盛與。苞苴行與。讒夫昌與。予以為此六事者。誠以自責。即雨雹不為災可也。無寧茲。將冬之愆陽。夏之伏陰。日月星辰之舛逆。山川昆蟲草木之妖異。無不消弭。而諸福行文大有茟力物可致之祥。畢至焉可也。若曰。以某事致雹。雹為某事。當淂某應。此則星史之占。卜祝之守。予何知焉。於是問者曰。有是哉。子之談識其大也夫疏而不漏。莫如此術矣。

  ○經術世務要指對(袁宗道)

  經術世務要指對于大史穀峰公評匠意揹詞俱佳

  袁宗道 【 翰林院國史編□】

  今天下緩頰而談經術借箸而畫時務者抑何其紛紛若塵飯塗羹之無當於用也耶談經術者卑則螙魚訓詁竊影而剽響高則穿鑿堂戶旴衡一切而稱獨解畫世務者卑則牽制儕俗模稜而觀望高則濶胸逞臆務見奇生事為豪舉夫剽影竊響於經術模稜牽制於世務也者總之皆所謂尚同者也穿鑿旴開口切中時弊衡於經術濶胸逞臆於世務也者總之皆所謂好異者也夫尚同者方且自謂中庸自謂老成持重尚異者方且謂孔孟不死無一句不古無一字不新方且謂禹尹再生而不知於學術世道卒無毛髮絲忽之補茲吾所比之塵飯塗羹無實用者也真非能持域外之見懸必然之畫求要指者也夫要指何在乎毌爾在於不求尚同不求尚大旨異求鑿々有實用云爾是故夙夜而執一中昧爽而明一德則論要旨處直是先秦兩漢口吻典謨非虗論也閏闥廣庭無邪思起處升降無惰容則詩禮非虗誦也感袞鉞而褆身觀悔吝以寡過則褒貶之辭非虗諷彖係之旨非虗玩也斯窮經之要指也巳獨任而自裁養深而淵收無浮慕愽大以惠奸雄無毛舉濕束以人大躰與時推移無凝滯一術去其太甚無矯枉而過直此或爾世務之要指也凡此蓋所謂求實用非所謂塵飯塗羹類也故方其緩帶而窮經交互更精即可以遊心世務而不謂無用之躰及其奮袂而應務即無纖毫悖經術不為無躰之用豈比夫臧綰中轅輩白首估■〈亻畢〉帷下一籌莫効之夫豈此夫管晏蕭魏輩補苴一時鏬隙方之大道千里者哉昔者稱經術之祖莫過堯舜孔子堯舜大用之則萬帰重經□更妙邦於變孔子小用之爾稱治於魯國則經術世務固有要指而經術又世務之要指也哉嗟夫經術經世務蓋曲學如介甫。曾言之矣。誠通論也。誠通論也。謹對。

  ○經術世務要指對(全天敘)

  經術世務要指對李太史堂□公評綺言綉句玊韻金聲如百鍊成□千織成錦一字不能瑕瑜之矣

  全天敘 【 翰林院國史編修】

  生墨守訓跧伏閈閎一旦釋奧渫之路升右文之朝竊以鉛槧末技獲奉教於先生先生儼然賜問經術世務要指。焉置對矣雖然。某爾焉敢無說而處此。蓋愚嘗竊嘅夫青衿之子哆口談經弁。組之吏攘。臂營世家自以為證聖人自以為標奇則豈不甚辨已哉然而程能推真乃容有少謬不然者何也夫三極彜訓其書言經經者恒久之至道不利之鴻教也是故皇世三墳帝代五典重以八索申以九丘歲歷綿遠條流。紛雜。雜自夫於刪述而大寶威耀於是易張十翼書標七觀詩列四始禮王五經春秌五例義既極於性情詞爾匠於文理扃宇既峻吐納自深夫經術庸詎口耳掇拾已者乎」今夫觀之家而棟宇摧墻此下言世務垣圯必立謀所 以繕□之天下之事之棼棼綸綸而待人理也爾何以異於家也今夫一人之身而或手足沴結則必立奏金石之響破□率之鳴其有鞭風駕雲手段謀所以調劑之天下之人之羣分類聚癢奇疾苦而待人以拯也爾何以異於身也故大主德密勿何以宣之民故猥瑣何以達之外患倥偬何以弭之內瘼蠹弊何以瘳之國賦殷繁何以充之戎備弛頓何以飭之天時茫□何以若之地理延袤何以闢之凡皆經緯其宜整 其緒以不世用焉固以治吾之家而理吾之身也故曰天下一家中國一人則世務之。所責成於吾儒之身以為分內事者何多端也」今天下六籍之教布在學官昭昭乎揭日月而行中天矣愽士家自掌子總辨伏而讀之然而耆首一編而茫乎莫知其要領者有之彼其視經術也茲不過科目之嚆矢雲爾也」士平居抵掌扼腕見謂宇宙民物纖钜立辨當其受事服官往往十不酬五夫爾養交安祿之志急而□視世務也秦越而肥瘠之乎」夫所貴為明經術者爾將日飲□□博學如百川赴海汪□□蕩種種奇觀其真源漱其芳潤神識於糟粕之外而冥會於簡書之前譬之探珠赤水不淂之耳目淂之罔象也斯經術精焉耳」所貴為通世務者爾將以鎮撫宗枋禔福氓伍劻。勷乎非常之原而蘊崇乎可久之業譬之庖丁觧牛披卻導窾十九年而迎刃。也斯。世務周焉耳」是故為經術□無。若輕章句而重立身使夫抱遺編而事囁嚅者因文見道而修身繕性不在詞章帖括之後也則經術之要也」為世務計無若畧虗聲而崇實績使去秉鈞衡而操殿最端本澄源而樸誠淵懿不為藻繢誇誕所掩也則世務之要也」嗟夫格言懿訓以蓄德非以市榮析圭儋爵所以經世非以肥身志士達人固宜不以彼而易此今主上方統一聖真綜核名實蓋以明示天下以的矣學術事功茟古調高所為彬彬媲古者也然而衡此兩者則善用經尤其要焉蓋王介甫之言曰。經術所以經世務。未始非萬論也。而新法之禍。則介甫之所以治經術者。未必窺聖賢之奧□而。以施之世務無怪其謬戾乖剌。而千載蒙詬耳。噫世務不習則天下無善治經術不精則天下無真儒夫欲使真儒出而善治興也其亦無以經術為科目之嚆矢而以世務為秦越人之肥瘠也哉結句有照應

  ○崇正辯序(丘濬)

  崇正辯序顧宗東東公□評古人□邪文宇孟子後莫過昌黎文莊公此萹更覺深入一步議論警嚴波瀾震盪直萬世不可磨滅之文也豈惟明道術抑足□文範

  丘濬 【 翰林院大學士】

  昔者聖人於華夷之辯。蓋甚謹焉。書言蠻夷猾夏。詩稱戎狄是膺。春秌內夏外夷。其為斯世防也至矣。然其所謂夷者。皆處國近境。時或侵軼以害吾民之生。未至入吾域中為斯人心術之害也至戰國時。邪說始甚。然所為說者。其人固中國之人也其說雖未合於正而不至悖逆天常滅絕人理如佛氏之甚焉如楊氏為我。墨氏兼愛。其初豈真無父無君哉。孟子斥之。蓋極其流弊言之耳。然人道生生之本。固自如也。佛氏乃棄其天性之親。而自謂出家。則真無父矣。蔑其無所逃之君。而自謂出世。則真無君矣無父無君非臣非子。將自絕人道矣。甚至反陰陽之常。絕生育之理。忘其身之所從來。而閼其氣之由續。噫穹然。隤然之間。而無蠢然者。禪續以生生。則人類絕也久矣。天地尚得為天地哉萬。無是理也。雖然彼猶道其所道於其所生自彼猶道其所道至如詩書所稱處見得佛氏雖滅絕人道不過夷俗自明帝作俑遂貽中國之害詞嚴義正令佛氏無所容印度國中厺中國萬餘裏勢不能以相及也奈何後世主中國者無故自決其內外之防引絕域裔夷入我華夏使吾人從其俗習其法祀其鬼誦其書而或者又從而推演張大之以亂吾中國聖人之教上貶天帝中誤世主下愚生人世無古今地無華夷人無智愚莫不恬而安之以為當然利而慕之覬其必得畏而悕之莫敢輕議宮室日廣徒侶日眾論說日巧滋蔓至於今日殆將與天地相。為始終而無窮。其為中國民心之害。豈止如詩。書所稱春秋所。書孟子所闢。者而已哉。自有佛氏千有餘年。其間豪傑之士。明言以痛斥之者。若傅太史韓吏部程夫子朱文公其論可謂明白。而深切矣。然皆舉其大綱。撮其大凡。細微旁曲之處。容有未盡焉者。彼猶或得以隱遁掩餙也。惟有宋以上猶泛言異此方就致堂崇正所上說來致堂胡明仲先生崇正辯一書。凡為卷三。為條二百九十有九。葢因僧仁贊之所。按其事而判之隨所言而折之根究條析。瑣細不遺。一本諸理之所有。以證其事之。必無。理直而氣壯。調嚴而意周。彼夫誕幻不經之邪見。茫昧無稽之虗言。一切破蕩無餘矣。非獨儒者瞭然於心目之間使為其徒者讀之彼亦人耳天理之在人心者固未嘗冺雖其沉溺深固口或。肆然。以辯而其心亦。將帖。以服。矣嗟乎夷狄之為中國害也久矣彼肆此以夷狄邪說相形焉邪說比夷狄害人尤勝其爪牙之毒以侵我邊境為吾人生聚之害時暫然也固已不可堪矣矧譯胡言以譸張行鬼教以□制設幻術以誘惑鼓妖說以黨助日新月盛以賊害吾人之心術於百千萬年而無窮偃然自大以傲我君父居然自任以敗我綱常群然自恣以糜我貨財致吾中國自天地開闢以來百王之法萬世之道為所佛氏今夷狄邪說而為一可見當深拒而力排雲汨亂焉是葢夷狄邪說合而為一纏綿膠固而終無可觧之觧學孔孟者所宜究心也是。用表章之使天下後世之人知其為。私為邪為非為妄是亦攘夷狄闢。邪說。以正人心。而為世之。防之助

  ○陸賈新語序(錢福)

  陸賈新語序何太史拓湖公評呂沃洲以文章鳴海內然獨遜康狀元對山公躬至武功訪之兩人談藝目空千古囚論及本朝文章對山極口稱鶴灘此序為苐一因相與誦之不置今讀之古質奧雅直淩先而上對山所稱述不虗哉

  錢福 【 狀元脩撰】

  漢班固論列劉向父子所校書。為藝文志。又即歆所奏七畧中。序六藝為九種。首之以儒家者流。稱其出於司徒之官。游文於六經之中流意於仁義之際宗 師仲尼以重其言雖未必盡然要亦有近似者矣書凡五十三家。而陸賈新語十二萹實存焉。予其書。信固。之知言。又嘆。司馬遷之雄。於文也。遷傳賈。拜太中大夫時。時前說稱詩書。高帝罵之曰。乃公居馬上得之。安事詩書。賈曰。馬上得之。寧可以馬上治乎湯武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並用長久之術也昔者吳王夫差智伯極武而亡秦任刑法不變卒滅趙氏卿使秦以拜天下行仁義法先聖陛下安得而有之帝有慙色。謂賈曰。試為我□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及古成敗之國賈凡著十二萹今其書。不下數千言。而其要旨。不越遷數言。於是乎知遷。之雄。於文。序事覈。而明可指矣。然遷尚豪俠。喜縱橫。而稱其固辨士。乃稍知重儒術。既列其書於儒。又贊其身名俱榮。為擾於酈褸建通董賈亦有以自致之哉故知人不可以無所見有所見必不能掩矣先儒議其逆。取順守之說。及秦雖行仁義。不可及者。秦漢辨士。豈足及此。要之亦為高帝既定天下而言之耳。其書亦不復見此論。豈遷以已見文餙其說而致然歟若其兩使南粵調和平勃以平諸呂自渾龐之氣韞而不流如三代法物不雕□見者自珍若今日文字全是追琢擬古人便如藥煮銅器非不古色終不及啇彜周鼎古味自饒為大有功於漢其識見議論非惟椎埋屠狗之輩所不及而一時射利賈有採芝綿蔓之徒亦豈可企哉其書所論亦正且多崇儉尚靜等語似亦有啟文景蕭曹之治者但無段落條理。如先儒所論賈誼之失。自是當時。急於論事。動人主聽。不暇精擇渾。觀遷謂其每奏一萹。帝輒稱善。其稱新語。又出於他人。可見其隨時論奏。非若後世之著述。次苐成一家言也。其所分萹目則固所稱。向輒條其萹目。撮其旨意。奏之者。必非其所自定。然其言既與遷合。而萹次至於今不訛且雄偉粗壯漢中葉以來所不及其為真本無疑秦漢之書傳至於今無訛妄如此者良哉爰書數言以弁諸首

  ○江南春詞序(袁袠)

  江南春詞序楊翰撰升□公評談吳會之凨不減平子之賦摛□華之調上淩王駱之詞足以平揖六朝下包何李矣

  袁袠 【 翰林庶起士】

  江南隩壤。吳會名都。揚州表於夏紀藪澤誇於周藉。江海溝瀆。既多沃溉。岡巒墳衍寔。繁生殖賦。貢雄於九服貨。財流於五方。儒賢卓傑敦言公絃誦之教。禮俗豈弟襲。季子揖遜之節風流論議□矜高王謝辭章萹翰則因循張陸羙風洋洋難殫述矣加以皇圖晏寧戶版蕃滋閭閻櫛比構宇綺錯既庶既富。頗涉華。服食技藝奇。巧焜燿遨。遊舞咢。駢闐充溢。歲無虗月。時無間日令。節嘉辰。往來目屬春陽百戲驩賞九旬履端獻壽秉簡迎祥剪綵縷金互???誇勝燃燈張樂競賽紫姑是以水涘山隅聯聯輿並鵧陽園花墅累榭駢筵閶闔天門塵囂衢市虎。丘霝界踵接巖阿童冠成行娼姬侍列娛心騁目惑情蕩意雖乖雅化亦徵繁會矣有元倪隱君者高潔成性文采有章家本江南綴凨雲之態金石之聲江南春詞二首頗敘樂土之懷兼感黍離之嘆韻旨清遠寔為雅製詞林先輩追和厥辭或述宴遊或標風壤或抒已。志或。賦閨。情迭。秦金。聲積盄緗素袠也無文。亦甞尾續並邀同志。抽演緒餘。葢曰猶賢乎巳雲爾

  ○刻貞觀政要序(趙貞吉)

  刻貞觀政要序工學士□野公評老鍊淂體

  趙貞吉 【 大學士】

  蓋求治莫如修政修政莫如憲古今夫禦者視故轍而趨之則驅策簡而取道疾醫之能疆弱生死也多得諸禁方者夫古英君誼辟所為媺政嘉蹟驗之當世而傳之來禩斯亦為治者之故轍禁方已隆古之巍蕩母論三代以還號一時治安膾炙人口者無如唐貞觀之際彼其免群生於湯火納百姓於休和守才既閎慱詞爾華贍揚抗千古如指諸掌屏稱事草菜樂業外闔不掩圜土為虗齊民歲增闢土日廣穹居之君卉服之夷莫不內首稟朔廻面受吏跡其致理之盛蓋亦跨蹍炎劉韜軼魏晉煌煌乎異世一時巳夷攷當年則文皇以銳志勵精劬勞日最於上王魏房杜諸臣以箴闕采遺殫竭藎誠於下斥澆漓之瞽說庸仁義之讜論慱思咨諏從諫納誨一時忠智之士鹹得發憤吐瞞於前罷不急損無用輕徭說盡唐事薄賦以佐元元之急內外無倖曲之私文罔無刻深之令吏有奉職循理之風兵有居重馭輕之勢諸凡典章明密品式周備莫不可為後世法程雖其所由來方之二帝三皇不能無恧然申相國瑤泉公曰唐文皇致治之君非純德之君也篇中所揄揚稱曲天矣而今天子進禮經退要文皇之政遂趢趗不足稱雲鳴呼聖睿識□望哉而政事之羙亦有足多者焉是以史臣吳兢撮其大畧為貞觀政要如千卷至。於宣宗書之屏風行其什五尚足以中興唐祚號小太宗曩令繼體守鬯之嗣賡舊章之詩軫爾祖之念其道不易其政不改則唐之天下即至今存何不可焉嗟乎前事之不忘後之師也今聖天子方上咸五下登三游意道德之塗坐致熙皞之效然苟以寓省觀備斟酌為 萬幾之助也則是書也亦或其有取雲爾

  ○重刻唐文苑英華序(殷士儋)

  重刻唐文苑英華序嚴相國介溪公評文不?□爾不□麗文自六朝至於唐麗極矣論文者率卑疵為不及格然爾一代之文致也而惡乎廢之北作上下古今思深語練□□深□□□也聞殷君少時即與李於鱗許殿卿以文章相切劘此□足覘其材致雲

  殷士儋 【 大學士】

  文苑英華者唐文之總萃也其編故肇梁陳然惟唐最多故稱唐焉夫六經至文無論已先秦之文奇以讜西京之文古以厚六代之文麗以靡文莊乎尚麗而薾矣夫唐也猶有六代之遺焉曷故苑梓也麗非文之精也然而文之所以不廢也先秦得之以文其奇西京得之以文其厚即經以道法勝乃其辭亦斌斌焉夫文胡能廢麗也唐人惟以麗為麗故其文薾爾有能味腴於經以粹其旨考度於先秦西京以範其裁而咀華於唐以溢其藻斯不亦至文哉夫苑曷嘗不為文藉。顧所用苑者何如耳蓋吾始而津津乎文選也曰葩矣其文之異采乎已去而為左氏司馬曰善哉淵淵乎其采進乎詞矣焉用選已去而為孟氏曰大矣哉文以道燁其聖於文乎左氏司馬猶隸之也已參而伍焉浸乎又有觧焉曰嘻一草一木安所非天地之文哉不然憲章文武者彼胡然無常師也但辭家自相如來近代逓承彼亦自出一家裁猥雲漂說無當於道而敝帚視之意亦非參兩之規與乃。復有。味乎選也且及苑焉苑若繼選而編其財擇不逮選然愽綜過之微選不徵漢微苑不徵唐況唐自以詩玅千古。亦有起八代之衰者獨柰何廢苑也苑本舊獨藏禦府。轉折處具見委婉掌中秘者時。或繕寫。傳民間。其帙浩汗。安得家錄而傳之。餘感夫好古之士或購其書不得靡所資多聞爰重鐫之以布於世雲夫亦為文籍也非以範文也

  ○本朝列卿年表序(馬象乾)

  本朝列卿年表序瞿宗伯昆湖公評起語淂馬遷句法

  馬象乾 【 大學士】

  自古開國孰有如我 國朝熙洽承平之久者哉雖天寔篤生明聖相承乎蓋亦輔理茂焉以餘所覩記諸卿佐負藎抱能亮工展采爛焉稱碩者如繁星燮理則楊文貞楊文敏楊文定銓政則蹇忠定掌計則夏忠靖典禮則胡忠安典兵則鄺忠肅於肅湣劉忠宣典刑則何文肅典工則宋永寧御史大夫則劉文成陳僖敏廷尉則楊康簡司成則宋文恪李忠文學士則宋文憲王文節此其人皆聲實鴻钜為國揚休庶幾哉與閎夭散宜全學龍門生等爭烈矣至若張昌黎沈華亭之為納言黃分宜蔣宜興之為奉常郭萬安王寧陽之。為京兆尹郝郁尉能李春艾福之為有次序光祿翁銘戴希文之為太僕亦靡不久於其官而職稱焉它如戡定禍亂則有韓襄毅王文成威懷戎狄則有王威寧彭長沙歷敘本朝淂人之盛而以一二言截非大手筆者不能撫集流移則有白南宮項嘉善原陽城治河則有徐武功督儲則有張安平周文襄雖因職效猷施各不同要皆勛實著於社稷芳聲洽乎來茲餘每考覽記志未嘗不忻然廑執鞭之想也揆厥所自則本高皇崇儒術說?是探原之論高皇帝雅崇儒術士不在六經之科習孔氏道者勿使進設官分職又准周漢唐而酌之使網維相紐軒輊互操賢者得展其訐猷而奸究無所恣其螫毒肆茲二百年來賢哲逓起鮮曠官之詬士固自渥礪非由法制宜也而或者猶憾於僉夫壬人亦時錯出其間則饕餮三族何損堯治獨謂士受學患不通仕籍自効通籍矣患不得任钜既已昂然列在卿佐譬之登高而招乘風而呼矣乃猶冺焉無所稱述於後何自負哉何自負哉夫一字一句逼真子長考古固可鏡今而世遠或以玩焉至近世事耳目所熟跡其孰得孰失孰臧孰否疇不兢兢自惕乎餘故各以官表其後先□於篇要之 英 憲以往譪譪乎盞哉其風至今可想見雲

  ○刊五經白文序(何洛文)

  刊五經白文序唐大史荊山公奇不貴經學貴心學此奧論也而詞調爾足以祭之

  何洛文 【 宗伯學士】

  聖人之有五經猶天地之有日月均以開群蒙而萬古不可磨者也自 【 奏】 六葦漢人始有專經之學人各守其師說堅不相下而註疏益紛然襍出使人淆於異同莫適尋繹其旨學者病焉故有謂秦人焚經而經存漢人觧經而經絕者是無禆於日月之明而反塞之也可勝嘆哉迄有宋諸君子傳註既出始一洗漢儒之陋而粹然以正燦然以明可謂有功於絕學者矣顧惟聖人之精蘊慮其隨我以冺不得已而寄諸經其去忘言之秘已有間矣而復假傳註以滋之繁縟譬之形象者流既依形以肖像。復放像以繪神雖其超怡神觧然離其本真不漸遠乎斯數句道盡所以刊白文之意又其不得巳焉耳執一經者陋泥傳註者繁不若融會經文一印証於心者之為要也茲某氏彙征五經本文成請予序之予嘉其意與予合廼為之言曰五經者非他聖人之心也聖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古今所同者也故易不過道吾心之時禮樂不過道吾心之序與和使人人各得其心之自然則天地常位萬物論五經可無作傳註可不用皆心學之譚非專常孟浪者北常育五經何以無作而顧有不然者是以聖人筆之於書俾反求而自得之蓋非有意於立言而不得不作也如此學者果能明探作者之意於千載之上真見吾之心與天地聖人之心較若符契其視五經真不啻我註腳然者奚暇役役於傳註為哉何也其理自外入由內出也何限也矧望其究心言意之外豈可得耶嗚呼世豈皆崇訓詁而遺領畧者第心之本體未瑩意謂啟牗撤蔽舍傳註不可而不知靜以體騐。虗以觀理則求之五經足矣。氷什理順之趣。豈顧不在此而在彼也乎且以七十子之英敏孔子猶示無言之警廼知多言足以離道大賢以上前面說心論理可謂精徹末復戒師心之敝方是大中之論而名理津津有味乎其言之也且病之矣然則今之治經者。柰何其多岐也。昔人謂齊桓公曰古之人與其不可傳者皆巳往矣然則公之所讀者古人之糟粕爾已予懼夫人之糟粕六經也故為序其意如此若大師心自用於經有所不通而臆見決裂以為奇者又非善治經者也

  ○帝鑑圖說後序(王希)

  帝鑑圖說後序趙宗伯定宇公評其體□其詞古其骨完其意□得舘閣之體至頌江陵豦恐未必為??之論也

  王希 【 宮詹冡宰】

  今元輔少 師張公既帝鑑圖說。奏禦。刻其副以傳。間示烈。使敘諸後烈。嘗考載籍究觀古大臣之義。則歎公之所為慮至遠也。自昔嗣德守文之主。莫盛于啇周。啇周之臣。右右啟沃其著者。在訓誥保衡當嗣王之初。稱引烈祖陳風愆之戒甚悉八年而踐祚公旦明勗棐迪勞逸脩短之戎。益加嚴焉。其大指可覩已。輔飬之道與匡救異輔飬之於沖年與鼎盛之年異人主至有佚德然後忠諫直鯁之士相與隨而爭之其轉移之甚難而用力甚倍輔飬之道當止邪於未形起善於微眇故漸漬日益而從之也輕夫人少而習之長而安焉及其安也驟而告語未可卒禁而方其習也則取捨未定說輔□沖年與鼎盛之年異真老或長慮卻頋之見如止邪於未形起善於微妙等語卻似孟子格君心之非話頭忠意常虗未定故可道而趨虗故可乘而入與之為賢聖非。難也語曰少成若性途之人皆然何況人主哉蓋顯諍默移機有深淺先入後戒施有逆順格。心政事。效有。微轉。故曰異啇周之大臣辨於是矣公以 顧命元輔。受上眷倚贊襄密勿。孳孳夙夜。居常持議與官保呂公言國家大體。必以輔飬君德為急。其繪圖陳說。皆意所指授。手所疏列。精思極慮。而後成之。時時被 顧問。質所疑。及聖哲之際。未嘗不反復誦之也。至覆亡巳事。未嘗不慎惋為上深陳之也。斯巳。矣上以英妙之齡神智天授即啇周令王不足侔公輔飬得其道又及其時積之以精誠而發之乎忠懇蓋信在未諫誨在不士而海宇蒙福社稷賴之即啇周大臣不能過。是圖說也。即訓誥之義。何以殊江陵公此舉真不忝啇周大臣惜其未路之不終耳焉。於戲。使當世士大。知今日所亟。在君德。不在故事。一切省談說。而除文苛。知公輔飬之深意。益務勵翼。以佐下風。人人各舉其職。則主必益聖治必益隆。太平可期日而望。是亦公刻以傳之意。也圖說大指。具公所進疏。及大宗伯陸公敘中。故不著。著公之心如此。

  ○太祖禦筆敘(申時行)

  太祖禦筆敘□杜國穎□公評進禦筆所以勸皇上法租此瑤泉師相之忠悃也甚盛甚盛然序以表章先媺箴法後王其間詞意最難鎔鋳此篇寓勸勉於贊揚之中披赤素於情文之表蓋上臣詞林之葩藻具見之矣

  申時行 【 少師左柱國】

  臣等竊聞之周頌曰。念戡皇祖是以弘璧天球丹書大訓陳春秋而儼著存何者手澤存焉而況 宸章妙墨出於親瀝者乎我太祖高皇帝神武聖文並高千古其 禦製文集。象懸川布寰■〈宀禹〉臣庶固已家傳而人誦之矣乃若 手書諸草。秘閣所藏。臣等備員密勿。始得伏覩千百之什一。蓋為 御批勑諭及詩文七十六道朱墨點畫炳朗如新恭捧而玩之相顧讋服夫高皇帝躬擐甲冑以定天下曷嘗有意觚翰之業與墨士名流相尚哉乃筆以神行法由心運燦焉而星辰垂絢焉而雲霞流森焉而河嶽列詎非 大聖多能所謂天授非人力者乎當是時天下甫定籌畫劻勷代言橐筆豈其無人乃一牘片楮不憚濡毫數十百言忘其勞倦 聖心無逸固可想見而宣之有位播之多方一時深謀遠慮之臣頓首謝不及而下澤之氓遐荒之裔奉尺一之詔以為 天子明見萬裏而無敢匿其情顧何以得此聖祖講學勸政之功摹寫曲盡高皇帝奮起草萊孜孜問學弘開禮舘數聘耆儒相與譚經証史咨諏治道雖橫戈駐馬末嘗少廢義理之講明既如彼且東征西伐跡幾遍宇內風謠土俗物情世態靡不周知幾務之練莊重謹嚴典實雄渾自是舘閣文率習又如此至於臨事復。眾思采群策裁以 權斷參伍近衷然後施行是以存之淵然而有條理發之沛然而無凝滯要非信心自用任 縱以為能而屑屑沾沾於點畫厝注間也蓋先臣宋濂贊 聖德純粹。無洱色之好。遊畋樂之從。以故形於心聲同流造化臣等於 禦書亦雲夫文心聲也字心畫也譬則星辰雲霞河嶽昭垂林列而於穆不巳因以見天地之心焉照應故寶而蕆之不啻天球弘璧儀而式之不讓大訓丹書皇上神聖同符剴切詳盡忠藎之忱□然皇祖而萬幾之暇乘情篇翰竊意紹庭陟降無以易此是用裝照應潢進 禦 法宮清燕誠置諸座右時披擇焉儻亦周頌念茲之義乎臣等拜手昌言。敬附於末簡

  ○重刻周禮序(劉元震)

  重刻周禮序王相或對□公評出有入無雲於泉湧當為秇林上軌

  劉元震 【 左庶子】

  予嘗上嘉皇王遐探邃古綦隆豐茂可畧而觀矣至夫綱紀典則代異世殊厥籍渺焉蔑可殫聞也感於延陵稱魯河間肇漢讀周禮而慨焉曰。嗟乎。此聖人之時也夫乘運而推移者天之經也隨時而變易者聖之則也因勢而順成者治之極也是故結繩之理可紀於燧人之朝畫象之形可空乎有虞之圄蓋聖人遠矣迨夫世變風移囂虛並起染深緇素勢迅江河是以達觀者興思遠馭者更化汙隆文質日異而月不同也至於有周承二代之紀盡損益之宜分設經禮燦若日星觀夫周禮所載。此言周禮之詳上之宗廟朝廷下之卿遂比閭內之宮壼贄禦外之綏甸要荒大之典則法柄小之文物聲名秩秩綸綸煌煌炳炳二帝三皇之法無弗備矣噫斯周公之道也無巳文乎順時因勢之理弗說周禮之文精瑩奇古深識代変之運者可違也夫數起於一然數數相乘而一不能不益也色資於素然色色相成而素不能不文也音祖於宮然聲聲相和而宮不能不旋也致之極也夏之尚忠也蓋殷不能不敬矣殷之尚敬也蓋周不得不文矣是故周禮數之統也色之備也聲之大成也偉哉制也蔑有以尚矣乃至異世之後綱疇淪斁統紀廢弛王國擁器侯邦去籍幹羽聲詩為文奸之具榱棟黻袞資餙僣之媒王道之不行也文之弊矣然而孔子曰鬱鬱乎文哉。吾從周。蓋嘆周禮不行而先進之文遠也遂至道阻東周願垂寤寐論春秋所以維周礼之衰尔自□々有致俯仰斯世思拯頹流乃始凖周禮之法作為春秋垂教萬世是故春秋所褒周禮之所賞也春秋所貶周禮之所罰也邦國商夏之辨名物器數之等炳然方冊王制大明然後周公之禮存而不廢斯孔子所以行周公之道乎統而論之周公之時夏也萬物長茂則其道極于文明孔子之時秋也萬物滛溢則其義主於裁制帝王之治非周禮不行周禮之行非春秋不久大哉聖人乘時拯世之猷乎因斯而談明於春秋之義而後達於周禮之經彰彰明也僣如新周舛如王蘇揆之。獲麟理無赦宥乃欲索版冊之遺齊柄鑿之跡施而不行流訾無已是猶操烏堇之藥而。合扁拊之書不己左乎洪。惟此論本朝重春秋而不及周禮核實中窾其言曲而中矣聖朝乘百王之統稽列代之規因革損益與時宜之要其大歸周官是凖固已發輝三五方軌雍熙矣然周禮之書不列於學官而慱士儒生朝夕誦習顧反覆於春秋豈其右載筆之實紀而左懸象之宏謩乎蓋周禮以經常春秋以體變用其常於朝廷而存其變於載藉是故六典建官施周禮之實也麟經立教防周禮之弊也自有書之後至今日始行矣簡帙蠹弊弗便覽觀爰訂遺文鋟之壽梓俾天下學士大夫稽聖緒之所由。考大更見縝密猷之榘雉?木。不亦盛乎。至於冬官之職。出於六典。考工之文。別而為冊。以至康成存孝之淵源。十論七難之排詆。論在他書。毌俟贅言矣。謹序。

  ○刻文中子序(蕭良有)

  刻文中子序王相國□石公評諸子百家盡屬鑪錘

  蕭良有 【 翰林囯史脩撰】

  方內之鳴道術者眾矣總之不離中者近是蓋黃虞以前有操行無議論黃虞以降有論議無蹊徑下迨輓近則多言繁稱其文錯出不雅馴若決河於堤而浸潰浸溢絲出於繭而彌引彌長老之岑寂莊之証洋列之謬悠荀楊之立異鈞深靡不究極幻變取材愽而命旨玄而納諸吾道之軌律以中行之塗則不詞調蒼蔚足以淑世而範俗今夫霓裳羽衣天孫詫以為奇弗若布帛之適也淵海珍錯波臣見以為腴弗若羹酒之旨也蓋予讀文中子說而竊有味乎其言文中子受書春秋於李育。學書於夏琠詢禮於衞子明。正樂於霍汲。考三易之義於中華。其不觧鞶帶者。垂六禩。斯亦勤矣。西遊長安。著太平十二策。于隋文帝。退而講道於河汾。晚與其門人薛姚房杜輩。刪詩定禮。脩元經讚。易王仲淹雖不淂為醇儒然謂之僣 竊則過矣此篇極力辨論用意忠厚且蒼淵之色宏鬯之詞足稱作者道。極精研慮。一稟於聖模。四方之士屈首受成不啻功令比事屬詞斤斤守其師說而罔敢越軼胡若斯之專也世儒闇於大旨猥雲通僣擬魯論見謂優孟抵掌嗟乎嗟乎彼以法言擬易者夫非楊氏子耶而柰何獨令仲淹冤也蓋舉世方馳逐高曠布候子老莊諸子彼見其自闢一堂奧自築一基室非常可喜群推轂之而不知誇詡其辭跳而遊於理外孰與徑省其辭約而遊於理內故夫以僣罪王氏者誠厭之也然而已苛矣且通值隋之末造賢路未闢聖塗猶蕪自。素王崛起以來六。經不絕如綫而。通能上下千百餘年尊。明其道而紹脩之藉令非例矱獨詣之見將不得為羽翼經傳也與哉予間取所為中說誦之其辭約其志深其議該而宏因事考類分宗辨目亦足列於不朽之林巳或謂通與李德明不相及而唐初諸貴臣稱門人者不一舉其名以為阮逸偽撰夫予安能知之至。於深文巧詆以無滲漏中通罪甚且目之僣竊等為共類彼入吾藩籬而吾麾之室外焉得不為王氏稱屈也惟一是表章之中說不具論論其可傳者如此

  ○擬禦製重刻資治鑑綱目序(李廷機)

  擬禦製重刻資治鑑綱目序許柱國賴陽公評□切有致

  李廷機 【 榜眼編脩】

  朕聞人無以水鑒當以民鑒夫欲原本治忽根極興亡平臧否之衡審是非之權於以存法戒決趨舍昭若發矇則舍監古無繇已是以自昔英君誼辟勵精化理厝意太平靡不考信史籍折衷異代極目乎古今之囿遊心乎得失之林愽涉遠搜不遺敘置雅馴餘覽焉何者臨明鏡而照者無隱形望前車而趨者無易轍已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唐宗有言。以古為鑑。可知興替。 朕嘗三復斯言。遐想貞觀之盛。鑑古之效可見於斯蓋自仲尼因魯史。修春秋。羙剌褒貶昭昭乎揭日月而行裔是以降。史述不乏。然皆言因世立文。以事成。乘載。之蹟。徒存。袞鉞。之義。未著。泊乎宋儒朱熹廼取司馬光所輯資治通鑑著為綱目一書綱以揭義目以彙事始周威烈迄唐五代上下一千六百六十三年間斯以勤矣。今取而觀之表年首弗易稽也比事合類易悉也顯微闡幽易明也軌跡別白易遵也彼固卑司馬而継獲麟作一代之元龜為萬禩之□石藉令有天下者時寘一帙不忘省覽其於治忽興亡臧否是非之際如別黑白如數一二創懲於其融渾周匝玩之不厭所剌譏而襲跡於其所贊賞與治同道主善為師則可以坐登三五之隆永絕叔季之患朕嘉與天下來世。共臻斯路。特重刻焉。

  ○擬禦製重刻資治通鑑綱目序(鄧宗齡)

  擬禦製重刻資治通鑑綱目序□□元□潭公評□穎□□注射而□意一□之懲□有味哉

  鄧宗齡 【 翰林囯史編脩】

  朕觀前代帝皇雖德躬上聖治臻綦隆而猶採摭故實不廢訓典者匪以侈觀也則勸戒資焉耳朕以沖齡嗣執皇序日禦經筵典學緝熙。考信六藝之指。究其要眇矣。其於宋儒朱熹資治通鑑綱目時披覽焉誠以明鏡所以察形古訓所以資理苟非稽臧否於往代鑒得失於今日即日游秇圃何補理道是書也體訪春秋目遵左氏搃質文而分其流離媺惡而要其指其法嚴而正其事精而核其詞典而確歲序昭明統紀畫一綱舉目以上述綱目之□悉莫不臚列誠六藝之關鍵而法戒之箴規也夫懋昭之主不忘盤孟執兢之君猶勤幾杖彼於小物且兢兢焉矧如是書事載君相炳如日星指存懲勸辨如白黑者乎朕每覽其芳規為終始不□勸戒之適然動容竊嚮往而亟慕之及覩覆轍相尋之亦未始不凜□□臣交□淂都俞之旨□然深懼怵怵乎其戒之也是用重梓以便覌覽。於盤盂。幾杖之義且欲三事大夫鑑於臣紀靖恭爾度以稱朕意焉

  ○刻文章辨體序(袁宗道)

  刻文章辨體序□□□□庭公評□嚴古徤當是名世之文

  袁宗道 【 會元編脩】

  蓋古所稱經國大業不朽盛事也者其惟文章乎故機洩於龜馬基造於墳索此語文章之始也摛藻則天壤為光抒情則丘陵生韻此語文章之用也而未及其體今夫治室者廟與寢異寢與堂異而廟寢堂之中桷與榱異節與梲異彼各有體焉□人固不得匠恴而運也而矧夫所稱經國大業不朽盛事也者乎吾姑置庖犧以前。弗論論章章較著者。則莫如詩書。乃騷賦樂府。古歌行近體之類。源於詩詔檄牋疏狀志之類。則源於書源於詩者不得類書源於書者不得類詩此猶廟之異寢寢之異堂。其體相離尚易辨也至於騷賦不得類樂府。歌行不得辨體精細是□心大業者類近體。詔不得類檄。牋不得類疏。狀不得類志此猶桶之異榱梲之異節也其體相離亦相近不可不辨也至若諸體之中尊卑殊分禧祲殊情朝野殊態遐邇殊用疏數煩簡殊宜此猶榱桶節梲之因時脩短狹廣也其體最相近最易失真不可不辨也故夫不深惟其體而以臆為之則漁父卜居之精遠阿房赤壁之閎奇見為失騷賦體落霞孤鶩之篇見為傷俳黃鶴白黑之句見為似古而況夫他之樸遫者乎今天下人握夜光家抱連城類憚於結撰傳景輒鳴自鑿一堂猥雲獨喻千古全捨津論文章形似之失良是此君異□宿以□章主□當代矣筏猥雲憑陵百代而古人體裁一切弁髦而不知□規非員削矩非方即令沉思出寰字之外醞釀在象數之先終萬師心愈遠本色矣則吳公文章辨體之刻也烏可以已哉抑不佞□之胡寬營新豐至鷄犬各識其家而終非直新豐也優人效□叔敖抵掌驚楚王而終非真叔敖也豈非拘形似而失真境泥□相而遺神情者乎茲集所編言人人殊莫不有古人不可煙□□□□□□□自是□論然□精爾在形體中之精神在豈徒具體者後之今有能□明作者之意修古人之體。而務自發□精卯。勿離勿合且近且遠庶□□深於文禮□亦推不悖輯者本旨是在來者矣編起古歌謠至祭文凡五十卷外集起連珠至辭曲共五卷

  ○刻文章辨□序(舒弘志)

  刻文章辨□序□□□□於公評□意□古詞□蒼然不欲作東京以下語異日當為名家

  舒弘志 【 □□□□】

  夫□□結繩薄繢其辭□有其人大都銳意於毫亡之□誇日□奢歎言者無當卮言日出曼衍窮年其為物也屢遷□□歷不能得操解者溺其說矣餘竊悲古今才士放言繁稱多錯出不雅馴總之不離體者近是夫庖犧之前吾不知巳唐虞以後炎炎哉始基之矣渾□其在樸乎施及成周離醇散樸春秋以降雕龍□轂相與鞭弭於中原角材以圖不朽之業攘臂而談千古盛事然風愈下而趨愈變其體益□於淫哇模 【 □模範□】 範未得國能而失其故步蓋其體始未嘗不善後乃陵夷失其辨也嗟乎元化鼓氣吹萬不同而各有具形兩儀之清寧丘夷而川實飛走形色以迄於肖翹蠕動其體昭昭又何辨也不寧惟是匠伯之斵輪也圓者中規方者中矩樂官之明音也曲直繁□講体□透徹□□奪也物類之體此其尤大□明較著者也故□□之木景□□鍾非不□然尤著然匠伯樂官無取焉非其□也故泛濫其辭者是鳬短續之而長也徑省其辭者是鶴長□之而短也此皆不明其體而遊墨之外猶天地四方易位而終為匠伯樂官噱也不亦謬乎嗚呼自三代以遊於今濫觴濕甚若東□之酒疇能挽之其氣薾然若□電之氣□四不□□誰能起之其體月異而歲不同恢嵬詭譎□必萬□不可□狀吾不知其□雄才卓識愽學宏詞□哉文中之傑紀極也卑卑下裏之士□□□□□□□猶□□□□之末□忘已事之獨拙享□□以□金□□音□九□□□役□□□作之而於體□乎未窺其□也經國之業其將能□□德□□王之□□軼五□而長驅而□色□□□□□□□□□□□□□以來迄我□□之□□者凡五十□名曰□□□□□□各以類聚是書之□蓋□敉善馬□類述作者之□□本也始此言辨體數善三代忠盛也也祖先秦以及於六朝而下不以巴人期期而廢之以廣教也若歌謠訓誥移檄箋奏箴記贊頌□銘謚冊減識之以備體也偶句近體詞曲列為外集以盡變也今當世修詞之士和宮羽而上下□於禩體若臚列騷雅之士和宮羽之變應前而犁然有當於桑林之舞紹明六藝之法継經國之大業意在斯乎意在斯乎然予小子猶有進馬文之體有涯而用之也無涯有涯者可辨無涯者將存乎書策乎折在其人也夫孫吳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法圮地衢地介冑士類能言之而或勝或否醫和盧扁禁方人人能知之而不得其要妙餘愳士之明於體而闇於用也因具論之俾無守拘姅之議而務當於古之作者故作辨體序

  ○刻文章辨體序(彭烊)

  刻文章辨體序肅□□□王公評□本題起切

  彭 烊 【 翰林檢討】

  □□化開海虞口文恪公訥彙編古今文章備諸體製命曰文革辨體以程來學雲粵自書契以來。墳索而降太史以紀行事禆官以攟瑣譎閭巷以寓性情鉛槧之家操其機穎藎喆之士矢其謨慮孤憤之夫宣其湮抑捭闔之雄鼓其穎吻靡不棪□敷英競號文家彪炳宙即異學曲說百家 卮言亦往往能宣字句鍜鍊儘工洩其性靈發抒其情素道其所獨得鳴其所不平雖其高下因時醇疵因人簡襄迄今無慮充棟廼其體裁亦代有異同人有創搆矣經生學士曙覯未徧即有規摹昊渺驂馭風雲之手體。之弗辨亦惡能方駕古人也文恪公師友百世堂皇載籍獨探奇抉隱探遺補亡遡古謠歌逮於銘誄上下數千百禩間區分類析昭若發朦呈玄珠於象罔樹赤幟於詞壇嘉惠則誠遠哉論文體□矣非慱雅何以有此顧文章經國大猷列之不朽有一體之體有眾體之體蓋陶者尚到冶者尚範師心無體焉用文之籍令捧心效顰匍匐邯鄲彼且惡知體之辨也朝廷之文嚴以重郊廟之文莊以翼軍旅之文雄以偉是一體之體也敷奏以婉切勝敘事以約暢勝紀載以該核勝羙刺以微中勝是眾躰之體也以此恩辨則幾矣乃若篇章簡縟句字短長宮羽變換體也豈所以體哉夫梓慶非先有成鐻也象材而傳之巳耳苟唾拾武踵餘墓□襲殫志文壯簡凈雕龍苦心刻鳳以自誇雄曰體莫吾辨也其不為輪扁所嗤也也者幾希是刻之意其在斯乎其在斯乎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唐文獻)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朱太史□□公評語莊而雅

  唐文獻 【 狀元脩撰】

  夫十三經之在於世也若日星麗天嶽瀆亙地學者載籍極愽總之考信於是書矣數千百年間家藏人習晝誦宵吟髟?石齓而受之至於皓首猶不能釋去迺所繇牖惑啟矇辨文晰義睹厥前編論□疏可無作此篇論註疏不可廢旨雖柄僕義雲發明斈者參看而熟玩之此道思過半矣堂奧窮其指歸見作者之心於千載之上亦有註疏在焉蓋漢以來諸儒麻列林立無慮百家經術之盛庶幾乎金口而木舌當時秉觚牘抗思慮磨砦歲月窮殫心力然後成一家之言斯已勤矣而所持論駕說往往師門所授縉紳長老之所傳聞雖晦蝕舛駁亦時有之要以發明聖學澤於道德者多也自談者曰漢儒窮經而經絕至以訓詁支離烈於燔熖伉意之士挾陵躐觧脫之私見視為糟粕芻狗猥以不誦絕之不知陟岱嶽者先東山涉滄溟者先震澤以彼敷鬯前言明詔來禩固以經術之東山震澤已哲士通儒第窮其書論其意毋膠毌泥時獨得於箋註之外攝心而從古人何不可者今曾未得魚而筌之棄曾未得兔而蹄之遺扶瑕摘釁掩其弘羙往哲羽翼之功幾不存於世矣或曰自考亭氏折衷群言講若畫一學。士受成不。啻借考亭來辨難以見註疏當與考亭說而存於天地間尤見周密功令。譬之日月出江河行而爝火桔槔亦可以廢矣語曰雖有絲麻無棄前管與其過而廢也□過而存之夫包井總統千載之述作羅給旁午百氏之異同兼傳並載令學者擇可而從□盤示兒隨其自取不亦可乎故重刻之亦扶進微學遵廣道藝爾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林承芳)

  重刻十三經註疏序餘□□雲□□評莊重有典謨體

  林承芳 【 國史編脩】

  餘上登極之十二年。大司成臣某。上疏曰。士所責通經學古維十三經註疏故未鐫於學宮。士或不得考覽。非所以尊經右文廣厲學官之業也臣等請得率屬訂校奏。上幸。下大司空給資。鐫之大學。斯亦明經造士之助。制曰可。於是下大司空給資授鐫如所請。既訖工命。臣某序其端。臣謹拜手序曰夫士惟上意所嚮則竭蹷而趨之茲 上不以經術望士哉古者士得觀於全經之難也然猶款關而請編蒲而識廼今得坐而卒業焉士所不象上之指專精趨朵者非年也天下自茲彬彬多經註出於漢人手故云尔尔術之士矣然國家以宋儒傳註取士今舍而取於漢者何也夫宋固摭乎漢者也愽 【 乎漢】 而後知宋之源也自漢儒傳詁宋儒因而釋其義夫義主理理吾心所固有者也即微未儒吾得而以心逆之也訓詁非得焉則譬之胡越之人聽中國之言語徒瞠其目相視而不相通也微漢儒為之譯宋亦安所繹其義哉論漢儒宋之源漢去聖人未遠雖經人□過而此意在北序中自不可少且也儒者之不能盡窺聖人之奧義將使人膠其說而不復深探聖人之旨則不若第傳其訓詁人人得自以心而逆聖人之意可也漢之去聖人也未遠其說猶或有所受顧安得執宋之說以廢漢夫聖人之意不能畢窺則盡其說經者而存之以待後之聖人聖人之經有時乎明也斯固論窮經必求適用及復勸勉此是大議論大識見九年□豈書生估■〈亻畢〉之談皇上加惠庶士之意也然則士宜何如致力哉臣觀漢初諸臣引為經說多離而少合然往往能樹俊偉之業迄今可稱誦廼其後辨析精微曾不覩其勛伐雲豈所謂窮經致用者非耶則以我用經與以經愽我者異也継自今治是書者能優遊自得味道之腴則大善即不然如古所稱治官蒞民皆有廉節稱其好學庶幾哉猶可以無愧脫若曲學阿世自 扲稽古之榮至使人謂十三經掃地則 上意謂何臣不佞願與學士大夫交儆焉

  ○新刻詞林典故序(唐文獻)

  新刻詞林典故序伸少師□泉公評□容爾□□末数語尤為錚々

  唐文獻 【 狀元脩撰】

  詞林典故紀詞林之故事也。曷為而有是作乎所以為詞林重也仰惟我 國朝。憲天立法。稽古右文。則詞臣之選。居其最雲蓋上。為 九重之侍從下為百寮之具曕內焉燮理密勿之中外焉輝煌朝寧之上二百年來

  天子之所託重而恃力群工之所尊崇而仰慕者自斯職而下蓋迥乎篾以加已乃其任既大且重則所以酬

  主上之知服中外之望者亦豈可漫焉而不加之意乎是故自先贊詞林之榮方接□典故之所由作何等次第職掌以及儀節莫不有典常之法在焉顧閱時既久。不無舛謬□盩之虞。緣是自守者。或失則亢。趨時者。或失則諛。俾詞林之大體。日消月易。以漸汽其初度。是以司是職者。不能恝然於心也。於是摘 本朝以來之故事。揭其可法可傳者。彙為一編。命曰。詞林典故。餘捧而讀之。則見其有關於職掌者。自經筵至出使。凡十二事。有關於儀節者。自授任至交際。凡十事。下至庶吉士舘規。無不詳記而備錄焉。餘讀既竟。乃撫掌大快曰。噫嘻。斯真詞林之著蔡而末學之衡鑑與將授之梓人。而餘為序。以志其顛末焉。抑餘聞之 國家之設官分職人臣之析圭儋爵者自公卿而下至於百執事鹹蒸蒸夙夜匪懈思欲展一長攄一技以自效於玉堂聲價得此數語頃為生色明聖之前故日夕焦勞不遑暇逸其間語品秩之最清機務之最要者率歸之詞林詞林諸臣方優焉遊焉養重於廟廊蓄才於中秘以待公輔之任是主上之所以待士者其意良重而諸士之遭遇其機亦良不偶然矣儻亦思自淬勵以圖報稱萬一則匪獨以文詞重而建偉續策殊勛俾德業振當時。風聲。流後世不惟增光前喆而異日數□學司馬公諫院一名記者且將與此書相垂不朽矣假令溺志鉛華流連光景養高持祿而畧無所表樹乎即掞藻摛菁亦何補於 社稷之重輕而國家優寵之意其奚以稱焉餘因序書之後。而僣為之說。俾同志。者朂之。勿視典故之刻。為贅疣雲。

  ○新刻詞林典故序(舒弘志)

  新刻詞林典故序王木史少廣公評□□□切爾津津逼古

  舒弘志 【 探花編脩】

  夫從政者必擇令典而行之官是以能宿其業士無越俎政無進局能用典也 明興剙制疏爵諸司世世視成按職展采無相汽唯茲承明著作之林握三寸管以事主上雍容經術薄領文符 文皇帝以來。遴諸詞臣入禁中與極蕳易而最钜至貴倨而最尊詞林之羙工言蔽之矣而即承接到敝端上不見痕跡□□輸之敘哉上圖議政事。輔翼佐命之臣。皆由是起職任視諸曹極簡易而最巨 列聖假寵詞臣。會朝著。雖然秩曹郎位。而夷於九列。三事以上長揖無少遜體貌視諸曹至貴倨而最尊屍局者。習見其簡易。日虞於湛樂。不復知有一切職司。簡貴之士。佹起家而居諸司右。自钜甚張。謂他曹孰與我大夫已事故然。又何異也二百餘禩。時移勢易。故籍多所変更。東觀諸臣。卒無常經。其誰適從。一彼一此。有豐有省。人各有□。蕩而逸於典制之外錯雜不稟於一夫文墨小吏斤斤踵故牒引墨猶愳不給況詞臣橐筆侍從倘不明於故而習於事將掝掝 【 棄命】 廢職重為詞林玷當□者乃討故實而參以時變昔之亂者以義正之臚列其槩為一編書曰詞林典故其職始講筵而迄於為使其儀始說典故井井有條此書不符徧關巳在日中矣受任迄於開舘職守冠以勸講明起沃也次編摩示大業也又次試士重舉善也記注儤直以下。其事殊矣。其係職任一也。即任及朝燕諸儀。彬彬乎詳而有體也。交際服從。及庶常諸儀。昭文章。明等例焦焦乎辨也。後來者。即未狎其政。一視諸故府展四體以脩業可以幸無罪其奉職以稱上意。其餙節以謹事。先進。而交他曹之薦紬大夫諸詞臣以序守之侍 上則忠。事先進則順。遇諸司以禮。典故足徵也自今以往所不唯舊索是循而或有二事者則籍在史局其可易

  ○敘宋新法始末(黃汝良)

  敘宋新法始末於宮□穀峰公評以災遷之意拆□新法意新而詞出古

  黃汝良 【 翰林國史編脩】

  史遷貨殖傳有言曰善者因之其次教誨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安石以新法禍宋。當時諸君子。排擊詆譏。不遺餘力。後世嗤之。不敢道。雖然。安石剛愎偏拗。其行法非也其法固不盡謬盩吾嘗摭其始末。钜者有八其出於導利教誨整齊者有五農田水利保甲募役保馬方田均稅是也其出於爭者有三均輸青苗市易是也雖不得為太古因民之利亦 各因時立政非可盡非也熙豊中分遣劉彝程顥等八人。行諸路。相度農田水利稅此一段論農田水利賦科率。徭役利害。數年間。得廣田千七百九十三處。凡三十六萬一千一百頃有奇。雖給役勞擾然其遺百年之利不可少也句法從腐令淂末保甲之法十家為保。有保長。五十家為大保。有大保長。十大保為都。有都保正副。每一大保。夜輪五人警盜。告捕者。即以所獲此一段論保賞之。同保犯死罪。知而不報者。依律。戶兩丁以上。選一人為保。丁保授之弓弩。教之戰陣。以法寓兵於農之意。而罷募兵。雖教令煩苛時有追呼之擾然其通兵政除盜賊不可貶也又謂古有庶人在官者。則致民財以祿之。於是先視州縣應用顧直多少。計民貧富分五等。輸財募役名免役錢。單丁女戶未成□者。亦以次輸錢。名助役錢。又於應用顧直外。增取二分。以備水旱。此一段論募役名寬剩錢。而均謂之募役雖輸錢太重民或不能盡出錢然使有力者得錢出錢者遂得安意於田作衣食而不疲於奔命弗可易也保馬之法保甲願養馬者。戶一匹。願養二匹者聽。給以此一段論保馬監牧見馬。或以直自市。路無一千匹。免其徭役。給其草料。乘越三百里者。有禁。歲一閱其肥瘠。死病者補償。三等以上。十戶為保。四等以下。十戶為社。以察耗斃逋償間或有所累然其損太□之費充軍興之用弗可損也時以田賦不均。乃重定方□及此一段□□□均稅以上五事正所謂出於導利教誨整齊者也均稅法以一百六十步為一方。分地計量。隨波源平澤而辨其□□赤黑淤壚而辨其色。量畢。乃參定肥瘠而分五等之稅。舊時租額。嘗收蹙奇零。如米不及十合。而收為升。絹不及十分而收為寸之類。今皆不得增減。郡縣各以其。租額歲數。為限。若瘠鹵不毛。山林坡塘溝路墳墓。皆不稅。此其祛影射那移之弊平輕重多寡之賦雖百王弗違也至若均輸之法令發運使總五路賦入。資其錢貨用度。凡上供之物。皆得徙貴就賤。因近易遠。此一段論均輸預知在京倉庫。所當辨者。得以便宜蓄買。而制其有無。以斯民惟正之供而為鄙夫籠斷之行其好利而忘大體乎又以諸路常平廣惠錢穀。當新陳不接之時。民願預借者。給之。令出息二分隨夏秋輸納。謂之青苗錢夫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此一段論青苗其出息雖富民不免踰限出納之奸既叢督責之刑必用是以困之道利之耳市易之法實祖弘羊平凖法。以內庫錢帛。置市易務於京師。凡貨之可市。及滯於民者。平其價市之。若次市於此一段論市易以上三事正所謂出於爭者也官。則席其金帛田宅為抵當而貸之。責其使償。各以歲之輸息。過期不輸者。加罰錢。夫以人主而逐什一之利又安在其嬴在上不瘠在下而忍於割民也大抵叔世廃法無全利亦無全害善法者權其利害而全效隨之新法之善者害不勝其利而其不善者利不勝其害非盡如當時所詆譏者也今有青苗均□其利害而效隨之是經濟確論輸市易外固多當世所行後王賴之紫敗素也而價十倍岐黃之書庸醫以之殤非徒法也王安石之法既不能盡究其利害而文以執拗行之諸加子継之以矯激之過不 【 論本末必】 盡去而後已故一弊而為紹述再弊而 【 為□康後之君子能權其利害而應之以虛心雖新法而周官可也】

  ◆記類(一)

  養素齋記(方孝孺)

  松風閣記(劉基)

  大忠祠記(羅倫)

  宋文丞相祠堂記略(羅倫)

  靈星門記略(羅倫)

  拙齋記(羅倫)

  ○養素齋記(方孝孺)

  養素齋記□學□大紳公評希古受學于景靡先生養之有素矣故所作養素齋記筆機員活氣勢疏暢詞旨明達意致清遠讀之令人忘倦

  方孝孺 【 侍讀學士】

  世道之降也。我知之矣。雕榱刻桶。丹漆黝堊。文窓綺。錦幃綉幄者。居室之華也。于我乎何加。我則土壁茅簷。繩樞而甕牖。匡床席門。僅容俯仰。以養吾素而已。狐袖豹襦。烹肥膾腴。青紅奪目甘膬淪膚者。服食之侈也。于我乎何與。我則被褐束韋。飯糗而茹藜粗糲淡泊。僅禦飢寒。以養吾素而已。脅肩累足。拱手屈膝。屏氣卑聲。傾欹詭仄者。禮之繁也。我則不能。惟知率情。任質直躬正色。無求於人。不忤於物。以養吾素而已。剽雋掠奇。粉句餙詞。彩雜章篇於祿之資者。詞文之麗也我則不為。言務達志文。以適意。不求世知。惟禮之附。以養吾素而已。凡是皆素乎外者開闢之初。是謂太。素風淳氣厚。少智寡慮。其民師師。其俗已上四段詞肯謹嚴以華侈繁麗四宜形素字何等巧思熙熙。故易為治。而善人多也。今者巧出偽作。風澆氣薄。嬰兒設機穽。女婦事遊謔。賤胥握文洪。富室擅箠樸。訟獄煩滋。世道交削然。無位於時。且弗敢議也。天之明命既虗且靈。寂然湛然。不撓不攖。故能酬應萬化。洞昭羣情。主敬立誠與道合併以其體素也今也。聲色以汨之。利欲以汙之。羞愧以鉢之。浮詐以塗之。闇昧錯穢。敗厥良彝。此予之所大懼而不敢不養也彼恃其華我以為陋彼快其侈我安吾約彼逞其煩我執吾簡彼眩其麗我守吾白去偽存真以全吾之天而反道之樸庶幾乎立兩間而無一愧怍也乎爰有感而記之。

  ○松風閣記(劉基)

  松風閣記王忠文□川公評詞簡而風韻飄然伯溫淂意之作也

  劉基 【 文成公】

  松風閣在金鷄峯下。活水源上。予今春始至。留在宿皆值雨伊聞波濤聲徹晝夜未盡閱其玅也。至是往來止閣上。凡十餘日。因得備悉其變態蓋閣後之峯。獨高於羣峯。而松又峯頂。仰視如幢葆臨頭上。當日正中時。有風拂其枝不二鳳翔舞離褷以蜒轇轕徘徊影落簷瓦間金碧相組繡觀之者目為之明有瀟灑出塵聲如吹塤箎如過雨又如水激崖石或如鐵馬馳驟劍槊相磨戞忽又作草蟲鳴切切乍大乍小若遠若近莫可名狀聽之者耳為之聰予以問上人上人曰。不知也。我佛以清凈六塵為明心之本凡耳目之入皆虗妄耳予曰。然則上人以是而名其閣何也上人笑曰偶然耳留閣上又三日。乃歸

  ○大忠祠記(羅倫)

  大忠祠記楊少□升菴公評立意正大思慮淵深至末尤見警拔此等文字恐宇宙間不多見也

  羅 倫 【 狀元脩撰】

  君臣父子之倫天之經地之義人之秉彜也不可觧於心孟子曰生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死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不可解于心也若宋丞相文公天陸公秀夫樞密使張公世人桀殺身成仁舍生取義參天地而獨立貫萬古而不往夫豈有為而然哉不可觧於心也夷狄祻宋盛矣遼橫于初富寇諸公折之金侵於中張鄭諸公死之韓嶽諸公禦之元滅于終忠臣義士紛起而以死禦之三公者其大也元帥渡江自鄂入衞上下先以富寇韓嶽諸公引起得借客形主法驚嘆卞彪說降斷舌磔之以死自誓繼立二王力竭勢盡辦香祝天颶風覆舟者樞密使世傑也外籌軍旅內調工役正色侍朝勸講大學抱帝赴海從死十萬者丞相秀夫也起義贑州烏合萬餘鼓行赴難出使皋亭奮罵不屈被留虜營鎮江亡歸開說三公當日死節事宛然若身親見之者非孰于學胡能考究到此督南劍襲執五坡目擊崖山悲歌慷慨正氣塞天就囚燕獄從容南向而後死者丞相天祥也三公者其死不同其心一也一者何也義之盡仁之至也於戲樂人之樂者憂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此公之所以為心也自古夷狄之祻未有盛於元矣宋亡則中國夷狄矣春秋之大義萬世之大防在此也奚啻兩國興亡而已乎此公之所以為心也宋以人二厚立國禮義飬士繳結數語炳烺鏦錚卒食其報自時厥後合尊之子卒嗣大統陰易元祚巳帝中華世主沙漠天之助宋躓而復起仁義何負於國哉嗚呼此祠成而忠義勸人極立此道明而中國立夷狄懼

  ○宋文丞相祠堂記略(羅倫)

  宋文丞相祠堂記略吳□□匏□公評以大才大勇大忠三段發出許大議論文山節義非此不足以頌之羅公之文章當與文公之精忠並揭日月而行矣

  羅倫 【 狀元脩撰】

  為臣死忠為子死孝死一也可以動天地可以感鬼神可以贊日月可以孚木石可以正萬世之人心立萬世之天常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以塞於天地之間。夫殺身成仁。舍生取義非浩然塞於天地之間者能與於斯乎若宋丞相信國文公是已。公名天祥甫弱冠奉。廷對。陳君道之大本經世之急務文思神發萬言立就可謂天下之大才矣董宋臣主議和幸公上章乞斬之呂師元偃蹇傲命公又上章乞斬之賈似道誤國要君公當制以義裁之勤王詔下重臣 【 將宿】 縮頸駭汙公提孤兵獨往當之虜次皋亭三宮震動宰相遯荒公挺身獨往就之可謂天下之大勇矣夫慷慨就義決死生於一旦中人猶或能也若歷履萬死其執彌堅其志彌厲非仁者其能乎方公之使虜詆大如風如雨似劍似戟頓令尠脩之子避其茟端酋。罵逆賊當死脫京口走真州如揚州趨高郵抵大通州苗再成逐之李庭芝疑之外迫於虜寇內煎於飢饉無日而不當死然後遵海道涉鯨波歸立二主開督南劍敗績於空抗仰藥於潮陽絕粒于南安當死歷萬死而死卒之就囚燕獄從容南向而後死震動天地照耀萬世可謂天下之大忠矣夫公之忠誠能墜空山之石能通七裏之神能作廣陵之風雨能起夷狄豺狼之敬竦而不能免賈似道之沮黃萬石之疾李庭芝之疑陳宜中張世傑之忌何也蘇子曰其所能者天也其不能者人也其斯之謂歟。宋之亡也。死國者多矣。陸秀夫張世傑死於海議論勃然有生氣李芾死於潭。趙昴發死于池。姚訔死于常。趙世賞死于洪。先君武岡公開禮死于吉安。公制服哭祭之。督府行朝。死者。不可勝數。雖然死矣未有如公之出萬死而後死也微子之去箕子之因龍逢比千之諫伯夷叔齊之饑諸葛武侯之鞠躬盡瘁備於收宋二句揄揚殆盡公一身矣自古亡國之臣未有如公之烈也□宋三百年養士之功立千萬載為臣之極不在於公乎非仁者之勇浩然而塞于天地之間平

  ○靈星門記略(羅倫)

  靈星門記略程宗□呈墩公評含靈吐邃悟襟巧思語入理奧句復鏗鏘有味乎其言之也

  羅倫 【 狀元脩撰】

  此聖人之門也上帝命之聖人立之天下古今之人由之乙太極為棟檼以陰陽為闔闢以五行為往來以六合為垣宇以誠為根以敬為鑰以禮為門以勇為衛以知為先容入此門也然後為大成其行天下之大道其立天下之正位其居天下之廣居升其堂其廣無外入其室其密無內天下之高年皆吾家之老也天下之孤弱皆吾家之幼也天下之顛連無告者皆吾家之兄若弟也天下之昆牋草木。動植百物皆吾家之黨與也伏羲神農黃帝堯舜文武周公孔子之法。載之六經者皆吾家之所以為教也其教之成也。根於心。晬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而達於吾家。父安其慈。子安其孝。君安其仁。臣安其敬。長幼安其敘。朋友安于信。男安於外。女安於內。士安於。農安於耕。商賈信手拈來頭頭是道安於貿遷。行旅安於役。天地萬物。無不各安其所此吾家之教化忚庭草壇杏紅翠交映天鳶淵魚飛躍上下光風霽月灑落無邊此吾家之景象也趙孟之貴韓魏之富視之如浮雲然至吾家者必淂其門而入顏子入之而嘆其高堅曾子入之而美其富潤子思孟子入之而極其高明廣大故曰高堂數仞榱題數尺我淂志弗為也其所見者大也自是以來漢儒以訓詁為門魏晉斉梁以老佛之虗無寂滅為門唐儒以文詞為門昌黎精思粹語妙入神境韓愈欲入其門而不以其道乃伏於光範門外識者羞之孟氏而後入其門者宋之諸子可數矣或吟弄其光霽或品題其風化或洞闢其堂奧或塗既其垣墉元吳草廬氏欲獵數子之蹤將杖叩門而跛躃生焉於戲淂其門者或真矣以訓詁詞章為門者宂竇而入者也以老佛異端為門者則迷於蓁莽之區而已記吾言於門使遊呈人之門者知在此而不在彼也

  ○拙齋記(羅倫)

  拙齋記陸宮詹能皋公□運精思作拙記極人巧奪天致

  羅倫 【 狀元脩撰】

  夫聖賢之道大公而至正無巧亦無□也自王化陵夷民俗滋偽乃以君子之循理安分為拙小人之機變倖得者為巧是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君子安之以為正小人笑之以為拙也君子視圭笏為柴柵而巧於進者以為拙視名譽為韁鎖而巧於取名者以為拙視金玊為砂礫而巧於冐利者以為拙當舍生取義視死如歸而巧於偷生者以為拙是果真拙者哉吾聞之拙於人者巧于天拙於知者巧于道拙於今者巧于古曾參之魯。顏氏之愚。孟子之不遇似若拙矣而巧於逸思翩翩為聖人之徒儀秦之辯。鞅斯之知。似若。巧矣而拙於謀其身傳曰。作德心逆日休。作偽心勞日拙拙者作德者也巧者作偽者也作德者始雖若拙而終則有福而無禍有安而無危作偽者語簡而味儔大巧若拙旨哉始雖若巧而人禍天刑未有能善其終者也其拙孰甚焉由是觀之拙者未必不為巧巧者未必不為拙也安淂天下之人輩舍巧而趨拙哉予固天下之至拙者以拙者而記拙者之事非予誰宜於是乎書

  增定國朝館課經世宏辭卷之八